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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BE番外:愛人


自大戰后,西爾維婭就辭去了傲羅的工作,到了麻瓜界生活。

        她早就和迪戈里一家解除了領養關系,又姓回了唐克斯,并且實現了自己前世的愿望,去了理想的麻瓜大學,并且大學畢業后,西爾維婭選擇留下當了教授。

        阿赫爾塔現在還記得她第一次見到唐克斯教授的時候,那時的自己剛剛入學迷了路,是唐克斯教授及時出現帶她找到了宿舍。那時她以為唐克斯教授是和她一樣的學生,天知道她以生物學教授的身份出現在課堂上時,阿赫爾塔有多驚訝。

        唐克斯教授已經31歲了,阿赫爾塔從未見她和人約會,沒有見過她和別人曖昧,她連舞會都是自己安靜的待在一邊,看著舞池里的年輕男女翩翩起舞。

        每當阿赫爾塔問起唐克斯教授有沒有愛人時,她總是會告訴她:“我的愛人,是存在于世人記憶里勇敢的塞德里克。”

        阿赫爾塔并不知道這位“勇敢的塞德里克”究竟是何人許也,至少她從未聽到過有這樣一位勇士。

        只是每次唐克斯教授提起這位“塞德里克”后都會很難過,漸漸的她也不再問。

        唐克斯教授是個很和善的女人,她們之間的關系是師生但更像是朋友:在阿赫爾塔失戀難過時是她陪伴;在舞會上有哪個優秀俊俏的男生邀請阿赫爾塔跳舞時,唐克斯教授會曖昧的向她眨眨眼,并在她跳舞回來后會問她覺得這個男生能不能“可持續發展”,這時阿赫爾塔總是紅著臉躲避她的打趣。

        哦對了,阿赫爾塔已經知道并被允許稱唐克斯教授的教名。原來教授叫“西爾維婭”,是森林精靈的意思呢。

        看著穿梭在德文郡的一個玫瑰花田的唐克斯教授,阿赫爾塔覺得她更像是花間精靈。

        在西爾維婭32歲的那年春天,她和阿赫爾塔一起去了華國云城旅游,就住在面朝洱海的一個酒店里,第二天醒來她才發現西爾維婭坐在套房的陽臺看了一夜的洱海。

        她驚訝的看著西爾維婭,西爾維婭察覺到她走出來只是回頭沖她一笑,說:“這里很漂亮對吧。”

        “當然,這是我見過最美的地方。”阿赫爾塔回答。

        西爾維婭看她的那一眼,阿赫爾塔從里面看出了悲傷、懷念與痛苦。

        “曾經塞德說過,我們畢業后就結婚,他會陪我去遍我想去的地方。如果在歐洲待膩了就陪我來華國,我們找一個美麗的地方定居。”西爾維婭眼神空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洱海,“可是他沒有畢業,他永遠也不會畢業了,永遠都是17歲。”

        阿赫爾塔一時不知該怎么安慰,她只能抱住西爾維婭,讓她靠在自己懷里。

        這是阿赫爾塔能給她的最大的安慰。

        阿赫爾塔突然又想起去年她經過辦公室時,無意間聽到了西爾維婭與隔壁歷史學系的阿依娜·希爾布蘭奇教授起了爭執:“你什么時候才能向前看!你已經31歲了,他已經死了16年了,你難道就這樣一輩子給他守寡?你們還沒有結婚!”

        西爾維婭僵硬地說:“不就只差一個結婚證了嗎?在我心里,我已經嫁給他一次了。我早就是他的迪戈里夫人了。”

        然后只聽希爾布蘭奇教授苦口婆心的勸說,為了安慰這位好友,西爾維婭才答應她自己一定會盡力走出去。后來在人前西爾維婭像是徹底從痛苦中走出,她試著去接受男人們的追求,但一次都沒成功過。

        西爾維婭總是跟他們說自己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現在看來是真的習慣了還是沒有忘記那個人都要另說。

        那天她們哪里也沒去,就待在酒店里,西爾維婭第一次給她講起了小玫瑰的故事。

        阿赫爾塔知道,西爾維婭是在講自己和塞德里克的過去。

        回到英國后,西爾維婭就病倒了。

        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虛弱到有時連阿赫爾塔和阿依娜一句完整的話都聽不完就沉沉睡去。

        有一天她們來看望西爾維婭,卻見她容光煥發,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笑盈盈的跟她們說:“我已經好了,我準備回到德文郡去,回到我們的家,我要看玫瑰花的盛開!”

        她們都知道,西爾維婭連今年的雪景都看不到了。

        她們陪西爾維婭回到了德文郡,回到了她和塞德里克的家。她們見了迪戈里夫婦,迪戈里夫婦聽說女兒連今年冬天都活不過了,忍不住落下淚來。他們在17年前大戰的開始失去了兒子,17年后又將失去西爾維婭——他們此后半生唯一的慰藉。

        西爾維婭是在5月底的一個午后離開的,那時她正坐在天臺的搖椅上,看著滿院的玫瑰花盛開。

        然后她含著笑,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親愛的教授們,同學們,今天我們相聚在這里,一起送別唐克斯教授。”阿依娜強撐著沒有哭出來,主持著西爾維婭的葬禮。

        “唐克斯教授友善而溫柔,熱情而親切,但她的生命永遠停留在了32歲。我們很遺憾失去了這樣一位博學多才的教授,希望她在另一個世界可以快樂生活。”

        “按照她的遺愿,我們把她葬在了這片玫瑰田,和她的愛人一起。現在讓我們為唐克斯教授獻上一支玫瑰花,共同送別我們永遠的玫瑰!”

        阿依娜哼起了安魂曲,阿赫爾塔的淚水模糊了雙眼。

        輪到阿赫爾塔獻花時,她擦了擦眼淚,輕輕的把那支紅玫瑰放在了西爾維婭的墓前。

        西爾維婭離開后,后事都是阿依娜和一個紅頭發的小姐在打點,據說那個小姐是西爾維婭學生時代的一個好朋友。她沒有見過西爾維婭墓碑的樣子。剛才她站的遠遠的,只隱約看到墓碑上刻著一只紐芬蘭犬,它的耳朵上別著一支玫瑰花。現在她看清了墓碑上刻的字:

        塞德里克·迪戈里&西爾維婭·迪戈里

        這里長眠著一位來自赫奇帕奇的勇士和他的小玫瑰

        她不知道“赫奇帕奇”是哪里,但她知道這位“來自赫奇帕奇的勇士”一定是西爾維婭愛了一生的塞德里克·迪戈里。

        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阿赫爾塔走到阿依娜身旁,失神的望著天空。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15歲的西爾維婭,身邊跟著一個高大英俊的男生,他有著烏黑的頭發和灰色的眼睛。阿赫爾塔的直覺告訴她,那個男生一定是17歲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她看見那個男人溫柔的看著西爾維婭,一瞬間好像明白了為什么西爾維婭會念念不忘這么多年。

        她好像看見西爾維婭像往常一樣沖她調皮的眨了眨眼,她好像聽見迪戈里先生感謝他們照顧自己的小玫瑰那么多年,她好像看見了這對年輕人向他們揮手告別然后慢慢走遠。

        又過了很多很多年,阿赫爾塔已經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她給孩子們講起了小玫瑰的故事。

        她說,在德文郡一個普通的田園,種著大片大片的玫瑰花。如果你路過玫瑰田,千萬不要折下任何一支花,因為這些是一位勇士為了他心愛的小玫瑰種下的,而他和他的小玫瑰就在那里長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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