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元姝這才按下忐忑的心，點了點頭。

山里本來就冷，這一下雨更是濕寒，火堆的作用也相當有限。

不過總比沒有好。

陸乘淵又出去了一趟，找了些結實的木條過來，幾下就搭成了一個架子。

緊接著，陸乘淵竟然將外衣脫了下來。

“你……”溫元姝眨了眨眼，“要干什么？”

陸乘淵睨了她一眼：“你也脫下來烤烤，省得著涼。”

溫元姝反應過來，知道方才是自己想岔了，臉上不由飛起兩朵紅暈。

她咳嗽了一聲，低下頭自顧自地解著衣裳。

解著解著，她突然察覺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抬眸便見陸乘淵正不錯眼地看著她，他自己的衣裳脫了一半都沒脫完，也不知道這么盯著她看了多久了。

溫元姝臉色一紅，下意識地攏住衣裳：“看什么看！”

陸乘淵咳嗽了一聲，不自然地移開目光。

這臨時搭起的架子很小，兩個人的衣裳掛不開，只能擠在一起，平白顯得曖昧。

“行了，好好烤火吧。”陸乘淵道。

溫元姝身上只身著一襲單薄的中衣，沾了水之后，隱隱透出其下鵝黃色的心衣。

陸乘淵只看了一眼，耳尖就燒得通紅，不由得在心里暗罵自己還跟個毛頭小子一樣。

外頭的雨勢依然很急，一時半會兒沒有要停的意思。

二人坐在火堆邊上，一時無話。

溫元姝欲言又止地看著陸乘淵。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陸乘淵竟然跟著她跳了下來。

這可是要命的。

現在二人沒事，那是他們運氣好，稍有差池……

溫元姝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想說什么？”陸乘淵抬眸看她。

溫元姝低了低頭，過了半晌才道：“只是覺得這樣太危險。”

“我知道。”陸乘淵一邊說著，一邊撥了撥火堆。

他又不傻，怎么會不知道危險。

可溫元姝在那，什么危險不危險的，他哪里顧得上。

“你不該來的。”

陸乘淵抬眸看她，說出了一句叫她有些熟悉的話：“你在這兒，我自然要來。”

溫元姝心中微微一動。

這是還在馬車里的時候，陸乘淵說過的話。

“不用再說那些有的沒的，溫元姝，我只跟你說一句話，”陸乘淵看著她，“這輩子，上碧落下黃泉，你別想再拋開我。”

他收起了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樣，神情是罕見的認真。

溫元姝看著他，看著看著，眼前突然被什么模糊了。

便見那人慌了神色：“我太兇了？你別哭啊。”

緊接著，她被擁入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別哭了別哭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他認錯認得如此利落，溫元姝頓時也哭不下去了：“你哪錯了？”

連她都好奇他錯在哪了。

“我——不該這么兇？”陸乘淵試探道。

溫元姝不由破涕為笑。

陸乘淵這才松了口氣，卻也沒放手。

他對她是救命的恩情，現在兩人獨處，按理說，陸乘淵該說些什么。

不管他說什么，這樣的氛圍下，溫元姝都能答應他。

可他什么也沒說。

“陸乘淵。”溫元姝突然低低喚他的名字。

“我在。”

溫元姝往他懷里蹭了蹭：“……沒事。”

胸膛微震，是那人在笑。

外頭大雨滂沱，身后是溫暖的懷抱，溫元姝迷迷糊糊間沉沉睡去。

火光漸弱，陸乘淵隨手往火堆里丟了幾塊木頭，垂眸看了一眼窩在他懷里睡得正香的溫元姝，幽幽地嘆了口氣：“……你倒是舒服了。”

——

正如陸乘淵預測的那樣，次日一早，溫家人就找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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