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素蘭嬤嬤，陸乘淵便知道，這一趟，溫元姝是非去不可了。

“沒事，元姝，”陸乘淵道，“我陪你一起去。”

有了他這句話，溫老夫人頓時也放了心。

有陸乘淵在，她心里也能踏實點。

“既然如此，那咱們走吧，”素蘭嬤嬤道，“溫姑娘，不然太后娘娘怕是要著急了。”

溫元姝點點頭，在溫老夫人關切的目光中，跟著素蘭嬤嬤一起出了門，上了進宮的馬車。

不知前路如何，她心里本來沒底，但是挑開簾子就能看見陸乘淵，她的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陸乘淵將手搭在窗框上，溫元姝又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別怕。”陸乘淵握了握她的手。

溫元姝勾了勾唇：“嗯。”

馬車順利地進了皇城，陸乘淵卻被攔在了外頭。

待馬車進了宮門，戍守宮門的侍衛才開口道：“太后娘娘有令，今日，陸大統領不要進宮了。”

陸乘淵咬了咬后槽牙，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那輛馬車漸行漸遠。

他總不能公然抗命。

陸乘淵深吸了口氣，翻身下馬，就這么在宮門口站著了。

太后不讓他進宮，卻沒說不讓他站在宮門口。

他就在這兒等著。

——

那廂，馬車到了長信宮緩緩停下。

溫元姝下了馬車，下意識地往后看去，卻并沒有看到陸乘淵的身影。

春花知道她在看什么，便低聲道：“姑娘，宮里不能騎馬，陸公子比咱們慢一點也是應該。”

聞言，溫元姝這才放了心，深吸了口氣，抬步進了長信宮。

認真說起來，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太后了。

長信宮還是那個長信宮，太后也還是太后，只是每一次過來，她的心境總有不同。

溫元姝行入殿內，依著規矩屈膝行禮：“參見娘娘。”

這一次，太后沒有像往常一樣揮揮手就叫她起來，而是目光復雜地看了她半晌。

過了良久，太后才抬了抬手：“起來吧。”

“謝娘娘。”溫元姝依言起身。

“想必，你也早就已經聽說了呼衍單于要娶你為妻的消息了吧，”太后目光復雜地看著她，“怎么不進宮來找哀家？”

溫元姝建起的那個女學，如今已經頗見成效。

有許多底子本來不錯的女子，又在女學里待了段時間，現在已經開始做活了。

正如溫元姝所說，女子們正在慢慢地成為自己的那片天。

建立女學，太后是出了不少力氣，但是學生們離開女學之后去往何處的事兒，太后全然沒有參與，這都是溫元姝一手辦的。

太后也問過女官，女官回說那些安排得也很是合理，俱是體面的差事，太后這才放了心，也知道，溫元姝在這件事情上是真的下了心思的。

就沖著她的這份心思，她要是來求，太后也未必不會同意。

這幾日，太后甚至時時準備著接見溫元姝，卻沒想到溫元姝竟然一次也不上門。

溫元姝抿了抿唇：“臣女不敢驚擾太后。”

相比于把建立女學的情分用在自己身上，溫元姝還是更想用它保住自己的兩個哥哥，保住溫家。

太后的目光又復雜了幾分：“你可知道，呼衍灼的父親，是死在你父親手上的，這次他說是要娶你為妻，實則是為了報復，你若是真的跟他去了，只怕不過兩三年，便會命喪黃泉？”

蠻族距京城千里之外，人家要是想做什么手腳，有的是法子能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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