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下去吧。”

吳女官依言退下，走到宮門口的時候，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冷笑。

吳女官低著頭，加快了腳下的步子離開。

“瞧瞧，這就是你的皇后，”太后的聲音里盡是嘲弄，“捅婁子的本事一絕，卻不會收拾，如此上不得臺面，卻坐了這么多年的皇后之位。”

說到最后，太后都笑了。

只是那笑里卻盡是冷意。

皇帝抿了抿唇，道：“母后，皇后要顧念著宗室的面子，也有她的難處。”

“你覺得她顧念的是宗室的面子？”太后冷笑一聲，“皇帝，你也是瞎了心了。”

皇后顧念的明明是她自己的面子。

皇帝被太后這么直接地罵，卻依然是一點脾氣也沒有，只是有些無奈：“母后，兒子都當了這么多年的皇帝了，您怎么還把兒子當小孩兒看啊？”

“哀家要是真把你當小孩兒看，就應該上手抽你，”太后冷哼一聲，“這件事兒，哀家逼著皇后拿了個態度出來，宗室們的老祖宗應該都能看清楚，至于會不會有別個不怕死的，那就不好說了。”

“母后放心，兒臣知道該怎么做。”

太后點了點頭，看著皇帝，面上突然現出萬分感慨：“皇帝，哀家希望你永遠不要忘記，民貴君輕。”

皇帝沒有對上她的目光。

他看著那被掛在殿中，保養得當的百壽圖，眸光沉沉：“母后放心，兒子明白。”

——

那廂，安平長公主回了長公主府，氣得又是打砸了一通。

她的女兒進京一趟丟了性命，她不過是想給孩子報仇，竟然也不行！

這口氣，她如何能咽的下去！

李媽媽看出了安平長公主的心思，猶豫了片刻，便上前道：“殿下，若是京城里沒人愿意管這件事兒，咱們大可以自己動手。”

“我如何沒有想過，”安平長公主嘆了口氣，“只是本宮手上已經沒有暗衛了，府兵也不頂什么用啊。”

李媽媽壓低了聲音：“奴婢聽說，外頭有不少做人命生意的地方，只要有銀子，就能叫他們動手。”

安平長公主顯然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這樣的地方，眉毛微微一挑：“真有這樣的地方？”

“奴婢也只是聽說過，”李媽媽道，“若殿下覺得如此可行，那奴婢這就下去安排。”

安平長公主眉頭微皺。

現在，她似乎只有這個辦法了。

“好，那你去找，”安平長公主點點頭，“府中的銀子你可以隨意用，本宮不管那些，只要陸乘淵的命！”

“是！”

李媽媽領命，喬裝一番就出了長公主府，開始帶著人在街上四處探查。

如此幾天過去，還真叫李媽媽找到了這樣的地方。

那地方看著是一處地下錢莊，實際上這錢莊的主子做的，就是殺人的生意。

李媽媽問清楚了地方，便趁著夜色，帶著銀票親自過去了。

地下錢莊所在的地方，必然是三教九流匯聚之所，李媽媽帶了兩個壯漢做護衛，但是一路上還是忐忑得很。

好容易到了錢莊門口，李媽媽收拾好了心情，推門進去。

里頭一片安靜，只是靜下心仔細聽，能聽出隱隱有慘叫聲。

他們剛一進門，就被掌柜注意到了：“幾位要用銀子啊？”

李媽媽朝他走過去：“不用銀子，要花銀子。”

掌柜的眼神微微一變，嘴上仍是道：“那您來錯地方了！我們這兒是錢莊，要花銀子您出門左拐去賭場！”

李媽媽勾了勾唇角：“掌柜的，我既然來了這兒，必然是探查清楚了，多余的話不用說了，請你們東家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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