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女學里的事，表面上看起來是嚴女官說了算，但是溫元姝要是真的非要管，那嚴女官也沒辦法。

孫夫人心里的算盤打得噼里啪啦，沒想到溫元姝竟然不接她的茬。

溫元姝捧著茶盞靜靜坐著，明亮的眸子含著笑意落在她身上，像是在等她繼續說下去。

孫夫人心里頓時不是滋味兒。

這溫元姝真是一點人情味兒都沒有。

不過該說的話也不能不說，孫夫人只好咳嗽了一聲，道：“陸夫人啊，你看我大女兒都已經是如此境地了，我小女兒也是沒好到哪去，你是不知道，我家那位偏心得很，我這正室出的姑娘他當成草根，倒是把妾室生的當成個寶，實在是惱人！”

“這不，眼下終于有個機會，我家小女兒若是能得女官指教，日后在家里也就能好過一點，所以我這做母親的，不就厚著臉皮，求到你這晚輩跟前了嗎？”

“元姝，你如今也是做母親的人，一定能體諒我的心意，你可不能不幫我啊！”

孫夫人這又是以長輩的身份求晚輩，又是同為母親的，一番話算是徹底把溫元姝架起來了。

溫元姝嘆了口氣：“孫夫人一番真心全是為了自己女兒，實在是叫人感動呢，不過我倒是沒聽懂，女學里的學生都是平民女子，跟孫姑娘有什么關系？”

對上溫元姝的目光，孫夫人眉梢一動：“元姝，合著你什么都不知道啊？上次那嚴女官不是過來找你一趟，你就進宮去了嗎？那時她跟你說了什么？”

溫元姝仔細回想了一番，道：“嚴大人過來就說女學最近情況很好，是時候叫宮中女官出來授課了。”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溫元姝嘆了口氣，“您也知道，我剛生下孩子沒多久，嚴大人怕打擾我養胎，已經有好久沒有跟我說過女學的事情了，上次她突然登門說起這事兒，我也沒多想就進宮了。”

“怎么……女學情況有變嗎？”

孫夫人扯了扯嘴角，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還以為那嚴女官上次過來，已經把溫元姝拉到船上來了，沒想到還是瞞著呢。

“是這樣的，”孫夫人清了清嗓子，“那嚴大人實在是個有主意的人，跟我們說既然宮中女官要出來授課，就叫我們把家里姑娘送過去，好歹也算是沾沾光，還收了我們一大筆銀子呢！”

“唉，我們以前還以為，這事兒你也知道，卻沒想到這竟然都是嚴大人一個人的主意！”

春花在一旁站著，嘴角直抽抽。

她們一早就把事情理清楚了，分明是幾個貴婦人先動的心思，沒想到如今經孫夫人的口這么一說，責任全推到嚴女官頭上了。

這要是讓嚴女官知道，估計得直接氣吐血來。

溫元姝邊聽邊點頭：“原來如此，真是沒看出來，嚴大人竟然是這樣的人。”

“可不是嗎，”孫夫人嘆了口氣，“元姝，事已至此，我銀子都給了，也不好叫嚴大人再吐出來，反正這女學的事兒是由你做主的，你可得幫幫我啊！”

溫元姝也嘆了口氣：“此事真的不是我能做主的，您也知道，女學是太后一手辦成的，如今你們把自己姑娘送進去，影響了學生，如果再單獨安排女官授課，只怕消息傳到太后耳中，連我也要被斥責的。”

見她態度堅定，孫夫人一時間也沒了法子：“……這可怎么辦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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