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之人倒是周全，為了不露馬腳，竟然想出用墨塊印字的法子。

不過這墨塊可是稀罕的東西，并不是家家都有的。

溫元姝沉吟片刻，隨手把紙條放到一旁：“行了，紙條放這兒就行，你回去休息吧�！�

“夫人，這樣了奴婢怎么能休息呀，”春花忍不住著急，“這明顯是有人盯著咱們呢！咱們這不是顯然是被賊給惦記上了嗎！”

“那有什么可怕的，咱們現在是在侯府呢，”溫元姝不以為然，“只要不出侯府的大門，外頭什么風雨都吹打不到咱們，安心回去睡吧�！�

“那主君呢？主君不會有危險吧？”

溫元姝知道春花真正想問的人是誰，便道：“放心吧，他們這次過去只是為了探查，不會出事的，再說了，但凡是公務，他們身邊都有繡衣衛跟著呢�！�

聽了這話，春花才將信將疑地松了口氣，總算是回去休息了。

溫元姝一轉頭，便見兩個孩子打鬧到一半，已經睡著了，她干脆叫來奶娘，把孩子帶下去照顧。

沒一會兒的功夫，陸乘淵竟然回來了。

“你怎么回來得這么早？”溫元姝驚訝地道。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陸乘淵揚了揚手上的一個冊子，“名單都到手了。”

離得近了，甚至還能聞見冊子上的香粉味道。

溫元姝挑了挑眉：“這是從哪位姑娘懷里取出來的？”

“從一個大老爺們手里接過來的。”陸乘淵一臉無辜。

雖然他接到這個名冊的時候，也是狠狠嫌棄了一把，但是也沒辦法，畢竟名冊上人太多，要是謄抄一遍估計要等到天亮了，他干脆直接拿回來了。

溫元姝輕哼一聲，倒是沒有抓住不放：“行了，趕緊休息吧，明天我還得再去一趟楊家。”

之前答應溫清蘭的，再怎么說也得去看看。

“好�！�

——

次日，陸乘淵去了府衙核對名冊，溫元姝就依著之前的約定，去了楊家。

隔了一天再去，溫清蘭已經徹底恢復過來，杏林堂的大夫也被請走了。

“有勞堂姐還特意跑一趟，”溫清蘭笑得像是什么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我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痹掚m如此，但溫元姝看向她的目光里仍然滿是擔憂。

溫清蘭嘆了口氣：“這兩天，我家那位待我真是好得沒話說，在我面前百般認錯，我也想明白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像幾位堂哥和姐夫這樣的，我也沒有堂姐這樣的福氣。”

這話，溫元姝就沒法兒接了，接不好便會顯得像是在炫耀。

溫清蘭喝了口茶，接著道：“堂姐不是外人，我就跟你直說了吧，那天，跟我家那位在一起的女子，是自小就跟在他身邊伺候的，感情很是深后，他們兩個本來就打算，在我有了孩子以后就把那姑娘抬成妾室的，甚至連我婆母都已經點頭了，只是……我不知道這一切罷了�！�

說著說著，溫清蘭忍不住苦笑了一聲。

溫元姝聽了，心里也不是滋味兒。

原來，又是一場局。

“那女子為人如何？”溫元姝道，“平時對你可算恭敬？”

溫清蘭搖了搖頭：“說起來也不怕堂姐笑話，在前日之前，我沒見過那女子，所以那女子對我……自然也談不上有什么態度了�！�

“原來如此……”溫元姝的目光不由變得復雜起來，“那你現在是怎么想的？這件事跟你母親說了嗎？”

溫清蘭搖了搖頭：“我母親現在忙著女學的事，那是為太后辦事，不敢懈怠，我這點小事，還是不要讓她知道了。何況……楊循待我也不是不好，平時錦衣玉食地供養著，這不，還叫我懷上了孩子，所以我對他……倒是也沒有不滿，只是心里一時覺得委屈罷了�！�

一直以來，她學的都是女子相夫教子，不可善妒的道理。

加上在老家的時候，人人都是三妻四妾，人人家里都熱鬧非凡，她便覺得這道理沒什么問題，可是進京才知道，原來在這繁華京城，也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事。

所以她悄悄貪心了些。

不過很顯然，她并沒有那樣的福分。

“這樣其實也不錯，”溫清蘭道，“不是有句話說嗎，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我只管守好我的一顆心，便能少去許多麻煩了。”

“清蘭……”

溫元姝面露動容。

溫清蘭比她想象得更為通透。

“我母親說，這件事她會派人過來盯著，”溫元姝道，“你心里要是委屈的話，可以借著這次的機會發泄出來，總好過傷了自己的身子�！�

溫清蘭確實搖了搖頭：“還是不用了，堂姐，這也太給侯府添麻煩了，堂姐放心吧，我這還懷著孩子呢，有分寸的�！�

她都這么說了，溫元姝便不好說什么，只點了點頭，又稍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

出了楊家的大門，春花忍不住道：“夫人，咱們難道真的不管堂姑娘了嗎？”

“就算是想管，也得看人家自己愿不愿意啊，”溫元姝道，“沒事，日后咱們往來勤快著點，叫楊家不敢對清蘭不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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