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晉王妃嗤笑一聲，“殿下也知道她是別人家的夫人，如今把人家養(yǎng)在自己身邊又算什么？所謂體面，殿下自己不要，任誰也給不起！”

晉王妃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一記耳光。

晉王手上沒留力氣，打得晉王妃直接倒在了地上，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一手捂著臉頰，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竟然……對自己動手？！

打完這一巴掌，晉王心里也后悔。

畢竟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

可是巴掌既然打出去了，也斷沒有讓晉王妃還回來的道理，晉王冷著一張臉，道：“這是你為人妻，該對夫君說的話嗎？！”

晉王妃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最初的震驚過后，眼底只余一片淡然和嘲弄。

她早就不認識晉王了。

晉王妃撐著身子站了起來，道：“是，我為人妻，頂撞夫君，又善妒，容不下旁人，已經(jīng)是犯了七出之條。”

“你知道就好！”晉王冷哼一聲，“還算是有點自知之明！”

晉王正準備借機敲打她，卻見晉王妃又在自己面前跪下了。

“尋常百姓人家，妻犯七出尚且能被休，何況是皇家，還請殿下休了我吧！”

晉王妃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本來準備發(fā)難的晉王此時瞪著她，活像是見了鬼一樣，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過了半晌，晉王才道：“不過就是因為一個女人，你竟然連晉王妃的位子也不要了？！”

晉王妃眼底閃過一抹苦笑。

因為一個女人？

不。

因為自己付諸真心的夫君，從一開始就不信她。

不必說什么如果一早叫她知道，那她一定一早就鬧起來了的話，因為從一開始，她就什么也不知道。

她如同一個傻子一樣，被自己的夫君蒙在鼓里，還真當他生性冷淡，對他絲毫沒有起過疑心。

不知那個女人在床榻之上與自己的夫君纏綿恩愛的時候，有沒有嘲笑過她呢。

晉王妃深吸了口氣：“不管如何，我今日自請下堂，還請殿下允準！”

晉王也深吸了口氣，腳下甚至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王妃，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二人四目相對，誰也不讓。

過了許久，晉王狠狠地一甩廣袖：“好！既然你誠心相求，明日我便進宮稟告母后，早日還你自由！”

說完，晉王便抬步離開。

待他的腳步走出去老遠，晉王妃身子微微一晃，跪坐在了地上。

柳嬤嬤滿臉心疼地從外頭走了進來，看著晉王妃臉上一片的紅腫，道：“王妃，你怎么能跟殿下說這樣的話呢！老爺如今被貶，就指望著咱們殿下東山再起了，您如果跟殿下和離了，那咱們老爺哪里還有指望啊！”

晉王妃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的手從她手里抽出來：“嬤嬤，如今我想為自己活一次。”

不作為誰手里的棋子，只作為她自己。

就這么活一次。

柳嬤嬤看了她半晌，到底是什么話也沒能說出來。

千言萬語化作一記重重的嘆息。

——

晉王府中出了什么事情無人知曉，那廂，孫文瑞倒是迎來一樁好事。

他出身鄉(xiāng)下，自小條件也不好，若不是村人供養(yǎng)，他無論如何也走不到這一步。

而他也不是全無良知的人。

如今他老家里的人，個個生活富足，甚至富得流油。

自他剛被貶斥，他就叫人把消息送回了老家，希望老家的父老鄉(xiāng)親能為他請命。

無奈他運氣不好，正好撞上繡衣使者有所行動的時候，這件事不得不暫時擱置著，直到方才，老家的鄉(xiāng)親們?yōu)樗麑懗傻娜f民書才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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