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蛇與鬼王僵持的時候，鬼族之地的數出地方爆發出了火光。

        “有敵人？！”

        “這火，這火怎么不能滅掉？！”

        鬼族之地除了鬼族戰士以外，也有比較普通的鬼族人，那些都只是在鬼族之地小心翼翼生活的人，在這個地方，沒有力量就是原罪。

        來來回回的慘叫的，并沒有讓鬼族的精英戰士分出半點精力，他們只是迅速的往火焰燃起的地方趕去。

        今日本應是鬼族的大好日子，鬼王新生，整個鬼族的狂歡，卻偏偏被那破壞結界的陽光給弄砸了，這一天還沒過完，又出現起了無法消滅的火焰。

        “你干的？”鬼王瞪向了盤蛇，身上冒出了極其濃郁的黑色陰氣，顯然是氣到了極點，“你還有同伙？”

        “這誰知道呢？”盤蛇輕輕笑了出來，“怎么樣，你這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地方，你舍得嗎？”

        舍得嗎？舍得嗎？

        鬼王聽得這話心頭一震。

        當時為什么會想開拓出一片鬼族的領域，因為只有這樣，鬼族才有喘息的片刻，當時的鬼族，成了眾矢之的，世間需要一個共同的敵人，于是他們鬼族就成了那個共同的敵人。

        以命換命，以血換血，最終獲得喘息之地。

        “呵，看起來我是沒得選擇了。”鬼王的眼珠子變成了血腥的紅色。

        “好像是呢。”盤蛇的笑容有點壞壞的。

        看著鬼族的領地，被那火焰包圍，鬼王瞇著眼看著，這是他們的族地，明明已經被逼到這種地步，明明已經只有這么一小片空間，可居然還有人緊咬不放，欺鬼族沒人了嗎？

        “我有個條件。”

        鬼王剛剛開口，就被盤蛇打斷。

        “現在，是我們提條件，而你，只能接受。”盤蛇笑，誰拳頭大誰說話，雖然這道理聽著很粗糙，但有時候就是這個理。

        有時候，對于君子才會以理服人，對于一些亂七八糟的家伙，以武力服人才是硬道理。

        盤蛇讓墻上的影子做出個揮拳的動作，“想好了，這個結界，我是可以輕易破掉的，只不過我很有分寸沒動手而已。”

        這話盤蛇說的很囂張，看起來似乎是輕而易舉，但實際上盤蛇對于這鬼族結界雖然不懼，卻也并不是他嘴上說的那么輕描淡寫。

        有時候，話能唬人就行了。

        像現在，鬼王和鬼主的臉色都變的很難看，那盤蛇的目的就達到了。

        “王上？”鬼主忍不住看向了鬼王。

        “……”鬼王緊咬著唇，嘴角很快的溢出了一絲血，那是硬生生咬破的，明明今天該是自己揚威的日子，明明應該是！

        “王上？”見鬼王半天不回話，鬼主不由得又問了一句。

        “帶！他！去！”幾乎是咬著牙說出口，鬼王的手捏的緊緊的，眼前人連真身不現就能讓自己吃了大虧，不得不小心應對。

        “……是。”鬼主頓了一下，才應了一聲，隨后看向了那墻上的影子，這神出鬼沒的家伙，他剛剛用各種方法居然都無法探查到真身，卻不知盤蛇就是隨手用了個明明借他的老歸的道具，將自己和艾靈都屏蔽了起來。

        “還算識相。”盤蛇笑，“你可知再遲點，你愿意也來不及了？”

        “快！帶！他！去！”似乎想到了什么，鬼王的聲音都變了。

        而鬼主看到鬼王的表情，也瞬間想到了什么，面色也是一邊，鬼族這一片空間，雖然說是鬼王的力量而成，但同時也依賴某樣物件，那是鬼王當年大戰之后得到的東西，也算是幾方妥協的結果，而這個奇怪的家伙，看起來像是知道那樣物件！

        “請隨我來。”鬼主這時候倒是沒有多的想法了，與那物件相比，傳送陣什么的都是小事情，更何況中心島，那地方可不見得是什么好去處。

        像他們這些活得久的都知道，那中心島可是有個瘋子呢。

        惹到什么都行，就是瘋子不好辦。

        ……

        另一頭的火璃還在那繼續燒火大業，看著那些火焰熊熊燃燒，火璃的心里反倒是一臉平靜，明明周圍都是尖叫聲，有人慌亂的四處跑著，卻似乎無法撼動他一分。

        “火璃哥哥？”明明小心翼翼的看著，“你不開心嗎？”

        火璃轉頭，“走了，這里可以結束了。”

        剛剛接到盤蛇的傳話，鬼王已經妥協了。

        “我弟弟呢？”

        古古一雙眼睛四處張望著，都在跑，都在來回的逃竄，明明鬼族也不是個多么寧靜的地方，但偏偏此時此刻，出現了一種從未有的情緒，慌亂的情緒。

        “那幾個地方你都找了嗎？”火璃看著古古，他的火焰燃燒也是按照古古之前提供的線索選的點。

        “找了。”古古心里焦急，面色卻是看不出，只因為鬼主的那些手段，他的面上連喜怒哀樂都不能隨心控制。

        “那你就做好最壞的打算。”火璃本就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濫的人，即使知道面前這人經歷過什么，卻除了一句嘆息之外，給不出過多的同情心。

        再多的殘酷，經過了漫長的歲月，除了使人麻木似乎就沒有什么更多的東西了。

        即使有，火璃也只會給那個人……

        ……

        聽到火璃的話，古古的心沉了下去，他何嘗不知道找到弟弟這個希望是多么的小，可仍然想抱有渺小的希望，因為連這個希望都沒了的話，他可能也活不下去了。

        背負著那份沉重的愧疚，古古望了望四處燃起的火焰，繼續尋找。

        哭聲，喊聲，還有不斷逃竄的鬼族人，讓這份尋找更加困難。

        “救，救命。”一個小小的手伸了出來，滿身的塵土看不出本來面目，若是之前在廣場觀摩儀式的參與者，也許會發現，這是那個被鬼族戰士鄙夷的弱者。

        鬼族的力量從弱到強，是時間帶來的轉變，而觀念也是如此，從一開始的被圍剿到最后被人懼怕被人憎惡，都是鬼族力量從弱到強的一個階段，孱弱的鬼族容易被滅，強大的鬼族容易被人憎惡，只要是鬼族，就是罪惡。

        明明誕生于人，卻要為人所惡。

        古古作為人的時候，并不曾理解這些，反倒是被改造成了半人半鬼的時候，知曉了這些，但他依然憎惡，因為他本來寧靜的生活，被打破了。

        若是鬼族憎惡那些傷害他們的人族，而選擇報復，古古并不會有太多的感覺，可為什么偏偏是他的故鄉，他的親朋。

        想到這些，看著伸出來的小手，古古只是轉了身，他恢復了人的神智，自然也有了一些情緒，類似憐憫，類似同情，也類似憎惡。

        不將故鄉的仇恨加在這弱小的鬼族人之上，已然是古古能做到的極致了。

        ……

        古古什么想法，并不會在其他人的考慮之內。

        此時的火璃已經開始加速奔跑了，盤蛇已經前往傳送陣了，他需要做的只是帶著明明一塊在傳送陣啟動的一刻跳進去。

        至于盤蛇和艾靈那邊，即使鬼王和鬼主已經妥協，這兩人依然把自己藏的嚴嚴實實的，除了盤蛇的聲音，鬼主壓根找不到這兩人的痕跡。

        “不用試圖找尋了。”盤蛇有些好笑得看著鬼主不停的在使用自己的感知能力。

        “閣下誤會了吧。”鬼主眉心一跳，隨后笑了笑，“我只是在看看周圍的損失。”

        “損失，這點損失，也不及你們將這塊地占了而傷害的人命多吧？”盤蛇的語氣突然沉了下去。

        “閣下是為人族憤怒？”鬼主倒是驚訝了一下，這個家伙，能力奇高，怎么會為了人族討公道？

        “人族還不至于讓我憤怒，只是有些事，可一不可再，若是鬼族想要破壞協定，有些家伙是坐不住的。”

        盤蛇說完，腦海里唧唧哇哇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我去，你還提醒他，你有病啊？”這是柴七殺，他氣的跳腳，當時那些鬼族鬼鬼祟祟的來他的地盤挑釁的時候，他想找那群家伙算賬就是為了什么鬼協定，照他說，就不該遵守那么多規矩，這規矩，得人愿意遵守才能管用，可這鬼族，壓根不吃這一套！

        “盤蛇，老蛇，你可別糊涂啊，這鬼族，該滅還是得滅啊！”柴七殺繼續嚷嚷。

        盤蛇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意識里呵斥了一句“別吵”。

        “還有，”盤蛇稍微拖長了一點尾音，“血櫻果，你們是怎么搗鼓出來的？”

        這話說的鬼主停下了腳步，“閣下……”

        “我也就說說，不用慌不用慌。”盤蛇笑瞇瞇的道，“這事兒人族接手了，我就好奇嘛，鬼族也有想對血櫻果祈求的事兒？”

        柴七殺的聲音已經哇哇的在盤蛇的腦海里吵翻了天，“他們，他們還干了這些事兒？不對啊，你為什么會這么想啊？？”

        “味道。”

        同樣的問題從鬼主的口里問出，盤蛇笑瞇瞇的道，“血櫻果有股特殊的味道，而我不巧，碰上了幾個鬼族人，帶著那味道，但身上卻并沒有傷口，更別說，鬼族的血跟人血可不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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