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日晷片
無量山,酒泉洞里,夜明珠高懸在空中,涂山月珺伏案認(rèn)真地抄寫酒方書,蘇星嚞的聲音傳出:“桂花。”
涂山月珺抬起頭,應(yīng)聲:“欸!怎么了?”
“不醉不休”大石擋住涂山月珺的視線,他站起來,繞過石頭往里走個十米左右就看到堆積如山的空陶罐,再往里是一池溫泉,熱氣氤氳在溫泉之上,仙氣飄飄。
蘇星嚞站在空陶罐前,他手拿著一個陶罐,轉(zhuǎn)頭看著月珺說:“這陶罐都是清洗之后堆放在此處的,我在想,日晷碎片會不會在沖洗陶罐的地方。”
正常來說,在清洗罐子前,會將里面的東西掏出來,然后再沖洗,那日晷碎片被扔在沖洗陶罐的地方幾率很大。
可是,在無量山,就沒什么正常來說了,月珺回答:“所有的空罐由外門弟子統(tǒng)一送到酒泉山洞,然后貼上一個凈符,那些氣味殘?jiān)蛢艋Я耍切┕拮永锏氖^一般都會在罐子里,待取用罐子時再順手拿出,故而,日晷碎片最有可能的地方還是在這兒。”月珺用下巴往空罐山示意。
“這樣啊,那只得慢慢找了。”蘇星嚞將手里的空罐放置在“已查驗(yàn)”的那一小摞空陶罐處。
涂山月珺舒展一下手腳:“我抄累了,也來活動活動筋骨。”
“你去抄書吧,別我找到了,你還沒抄完。”
涂山月珺已經(jīng)伸手拿了兩個:“勞逸結(jié)合嘛!”
蘇星嚞默認(rèn)了,他起了另一個話題:“找到日晷碎片后,你有什么打算?是跟我一起進(jìn)日晷還是——”
“當(dāng)然是跟你一起了。”月珺回答得毫不猶豫。
見蘇星嚞不表態(tài),月珺解釋道:“現(xiàn)在任務(wù)對象他們自己在相處,又不用干涉太多,我們一起進(jìn)去,我還能幫上點(diǎn)小忙。”
蘇星嚞逗他:“哦?比如呢?”
涂山月珺一愣,他不知道會遇到什么事,便說:“什么都聽你的。”
蘇星嚞噗嗤一聲笑了:“哈哈哈,好,都聽我的。”
蘇星嚞本就打算兩人一起進(jìn)去的,他剛剛只是在考慮他們進(jìn)去之后,肉身藏身何處。
進(jìn)入日晷碎片只能是他們的元神,肉身得留在酒泉洞或者藏在某個不易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
蘇星嚞將這個問題拋給涂山月珺,他說:“可以放在無量酒壺里。”
“能行嗎?肉身泡酒里,酒還能喝嗎?那不是——”
涂山月珺知道他想說什么,他渾身一哆嗦:“不是那樣的,你說得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涂山月珺解釋道:“無量酒壺有兩個壺身,也就是陰陽壺,半裝酒半裝水,我可以在裝水的那邊放一張小舟,肉身放在小舟之上安全又隱秘。”
蘇星嚞點(diǎn)頭稱贊:“可以啊,想法不錯啊。”
被夸獎的月珺笑得花枝招展。
陽光照在蔥綠的宗楚山上,“砰”地一聲塵土飛揚(yáng),期間,朦朦朧朧地看到一劍一扇在半空斗法,地上,葉陸竹和錦瀾拳腳互搏。
錦瀾后退一步,藍(lán)羽扇回到他手中,腦海里出現(xiàn):錦瀾身穿少主服裝,在錦鯉宮殿里,蝦兵蟹將們在底下跪拜,高喊著:“參見少主。”
葉陸竹手持?jǐn)匮齽ΓX海里出現(xiàn):葉陸竹穿著陀玉宗峰主的服裝,在陀玉宗練武場,她手持道劍在比劃,身后站著整整齊齊的宗門子弟,跟著她的招式在練習(xí)。
塵土散去,葉陸竹率先出招,她縱身持劍刺向錦瀾,藍(lán)羽扇在前攔住,錦瀾倒退,他問:“你想起什么了?”
葉陸竹:“就一些吃喝的瑣碎事,你呢?想起自己的身份了嗎?”
錦瀾滿臉可惜:“沒呢。”
他們各自的記憶越清晰,對彼此的戒備就越深,滿嘴胡話地欺騙著對方,他們也知道對方?jīng)]說實(shí)話,卻也沒揭穿。
過了兩招后,葉陸竹收了劍:“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去界邊看看。”
說完,葉陸竹捏訣離開,錦瀾返回屋里,在隱秘的角落擺了一個竹筒,里面盛了水。
葉陸竹巡視界邊,想找出去的法子,再回到宿屋時,桌上擺了兩道野菜和兩根烤紅薯,錦瀾端了蘑菇湯出來:“洗手吃飯。”
葉陸竹感嘆:“你還有這手藝啊?”
“我也是才想起,原來自己會廚藝的,你去洗手,嘗嘗味道怎么樣?”
葉陸竹洗完了手,喝了一口湯:“很鮮香,怎么吃著一股肉味啊?”她眼睛瞟向湯:“你抓到野雞了?”
錦瀾用湯勺攪動,然后舀盛滿滿的一勺,里面沒有雞肉,他解釋道:“我在山上找到了一種肉菇,這種菇煮出來的味道跟雞湯差不離。我給這個湯取了個名字,叫雙菇湯。”
葉陸竹疑惑:“?”
“蘑菇燉肉菇,是不是很貼合。”
葉陸竹有些無語,她直白說道:“額……說貼合也貼合就是有點(diǎn)怪怪的。”
“那你覺著取什么名字好?”
葉陸竹不想費(fèi)這個腦子,轉(zhuǎn)口道:“說兩遍后,覺著順口多了,就叫這名字吧。”
錦瀾又給她盛一碗:“你就敷衍我吧。”
兩人在氣氛融洽中談笑,葉陸竹在錦瀾有意無意的勸說下喝了三碗湯。
入夜,葉陸竹睡得深,隱秘的角落出現(xiàn)一道藍(lán)光,錦瀾自竹筒水里躍出,走到葉陸竹的床前,他盯著葉陸竹,腦海閃過她一劍刺中他左臂的情景,若非錦小澤打歪了劍,錦瀾就死在葉陸竹手里了,錦瀾摸著左臂,傷口還隱隱作痛。
錦瀾的記憶中還出現(xiàn)過葉陸竹攜宗門弟子追殺錦鯉族的情景,他在今日恢復(fù)這些記憶時,就想著要?dú)⒘巳~陸竹,錦瀾不是葉陸竹的對手,他只好通過吃食讓葉陸竹陷入昏睡,再趁機(jī)結(jié)果了她。
就在錦瀾打算動手時,月光透過窗臺照在葉陸竹的手上,中了菇毒的人,身上會起紅點(diǎn),他伸手時,葉陸竹已經(jīng)在凝聚靈力。
錦瀾幫她蓋了被子,一臉寵溺地說道:“怎么睡覺像個小孩子似的。”
待錦瀾走后,葉陸竹坐起了身,她對錦瀾猜疑,之所以那么干脆地吃他的食物,是她本身體質(zhì)特殊,對一般毒不起作用。
錦瀾也有了這個猜測,他接下來的幾天,利用食物相克法,給她做不同的毒食,確定了用毒這個法子不行,同時,他也不再和葉陸竹對招,以葉陸竹的性格和實(shí)力,完全恢復(fù)記憶的那刻就是自己的死期。
錦瀾不對招用的借口是,他找到了結(jié)界的薄弱處,得儲存實(shí)力,何必浪費(fèi)妖力在恢復(fù)記憶上呢?畢竟現(xiàn)在能出去是首要。
葉陸竹覺著他說得有道理,便同意了。
于是,錦瀾葉陸竹平時除了吃飯、睡覺和在界邊散步,其余時間都在練功,提升修為。
無量山,酒泉山洞內(nèi),涂山月珺召喚出了兩個□□,皆埋頭抄書,他們的桌下鋪滿了寫完的紙張,本體涂山月珺停了筆,他揉搓著手腕,月珺□□接二兩三地停了筆,回到月珺體內(nèi),他站了起來,施法將地上的紙張整理好,連同桌椅一起收到儲物袋里。
涂山月珺從“不醉不休”石頭經(jīng)過,往洞內(nèi)走去,越往里,溫泉的霧起越濃,朦朧中,他看到蘇星嚞靠著墻壁睡著了,夜明珠微弱的光芒照在他紅撲撲的臉上,因溫泉的熱氣,他衣衫半扯,能隱約看到精壯的胸肌。
涂山月珺一時看呆了,腳下不小心踢到一個空罐子,驚醒了蘇星嚞。
蘇星嚞睡眼惺忪,嗓子沙啞:“你……抄完了?”
涂山月珺低著頭:“嗯,可以出發(fā)了。”
蘇星嚞站起來,整理好著裝,他手上拿著一塊黑色的日晷碎片。
兩個時辰前,蘇星嚞便找到了日晷碎片,當(dāng)時涂山月珺沒抄完酒方書,他想幫忙抄寫,月珺不肯,這走捷徑的事,一次已經(jīng)讓他吃苦頭了,不敢再走一次捷徑。
蘇星嚞便提議讓他用□□,還用“□□也是你自己呀,不算作弊”的理由說服了涂山月珺。月珺覺著有道理,便采納了用□□的建議。
涂山月珺用了三個□□一起抄寫,而蘇星嚞將弄亂的空陶罐規(guī)整好,爾后,怕打擾月珺抄書,靠著墻壁研究日晷碎片,沒一會兒便睡著了,直到月珺踢了空陶罐醒來。
蘇星嚞將滾到他腳邊的空陶罐撿起,碼在堆放整齊的陶罐堆上,然后走回到月珺抄書的地方,這里地方空曠,瀑布水聲嘈雜,蘇星嚞在大石頭前方站定,他望向跟在自己身側(cè)的月珺:“準(zhǔn)備好了嗎?”
涂山月珺將無量酒壺召喚出來,然后立在大石一側(cè),點(diǎn)頭道:“準(zhǔn)備好了。”
蘇星嚞面向著瀑布,右手掌心向上,靈力托起日晷碎片,慢慢移動到瀑布前,源源不斷地白色靈氣注入到日晷碎片,目之所及的瀑布前有個黑色的漩渦。
“放入劍疆。”劍疆是套在劍首處的一根褐繩,蘇星嚞曾以周辰安的身份潛伏在葉陸竹身邊,知道褐繩劍疆是葉寄塵的遺物,這次給葉陸竹喝了忘川水后,他順手拿了過來。
蘇星嚞跟月珺說了待他打開時空入口后,讓他將劍疆送進(jìn)去。
紅色的靈氣裹挾著褐繩劍疆慢慢進(jìn)入黑色的漩渦中,里面出現(xiàn)一柄劍的影像,劍首處纏繞著褐繩。
蘇星嚞跟涂山月珺點(diǎn)頭,元神出竅,一個白狐跳進(jìn)漩渦中消失不見,錦小澤的身體軟綿綿地倒在地上,涂山月珺一手抱著錦小澤的腰身,進(jìn)入了無量酒壺,無量酒壺的壺口有一道紅靈氣溢出,進(jìn)入漩渦后,無量酒壺與夜明珠一同消失,日晷入口關(guān)閉。
整個酒泉山洞陷入黑暗中,只有隱約星光透過瀑布照射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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