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花魁比賽
離新年不過一周的時間,溫不鈺流連花叢,溫府上下不見其身影。崔氏借機向蘇茉生白眼相向,舊事重提,身旁的新月郁郁寡歡。蘇茉生自以為新月是因為溫不鈺而煩惱,殊不知女兒家的心思其實跟她夫君沒半點瓜葛,心心念念惦記的是溫不鈺的好友衛邑也。
蘇茉生在府內揚言三天之內必將溫不鈺帶回溫府,崔氏背地里一聲冷笑。這媳婦雖然有分把姿色,但是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況且這蘇茉生再怎么新鮮也趕不上青樓女子的風/騷/勁,所以當蘇茉生帶著新月離府的時候,她并未做任何阻攔,估摸著讓他們夫妻倆見面大打出手生了嫌隙也好。
蘇茉生讓新月把孫師傅送來還剩下的糕點帶上,又帶了些銀兩,便大搖大擺地離了溫府。雖說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帶回溫不鈺,但是她并不急著趕到最歡閣去。想著自上次離了陽春面館后就沒回去,不知道生意如何了,她便先行到了陽春面館順便把剩下的桂花糕拿來給楊三夫婦嘗嘗。
雖然臨近新年,陽春面館的生意卻也不錯,三三兩兩占了三分之二的座位。客人們多為男性,三兩成群,各個臉上都帶著盎然的喜意,伴著酒菜大聲講著話。
“楊三哥,生意不錯嘛!”蘇茉生示意新月把手中的食盒遞給楊三。
為了笑面迎客,楊三一改店鋪倒閉之前的邋遢樣,胡須剃了個干凈,看上去雖然不是白面小生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喜慶氣。
“喲,楊三哥剃了胡須更加年輕了哦!新月,你說是不是?”蘇茉生打趣道,新月則附和著掩面笑。
“欸,還不是我家那口子,硬說我之前太兇了,嚇跑了不少女客人。”楊三憨厚的笑著,朝里間叫了聲:“媳婦快出來,茉生來了。”
正說著后廚的楊嫂邊在圍裙上擦著手,邊笑呵呵的往外走,“我的少夫人欸,可把你盼來了。”
蘇茉生和楊三夫婦合伙做生意,這夫妻二人都是忠厚之人,即使店鋪生意起來之后蘇茉生甚少回來,他們也會定時把賬簿送到溫府給她過目。有了信任,三人之間的關系自然熟識起來,現在蘇茉生便讓他們直呼她的姓名,只是那楊嫂有時會打趣的叫她溫少夫人。
“快過來,你們快嘗嘗這桂花糕如何?”蘇茉生上前拉過楊嫂,又示意新月打開食盒,自顧的把楊嫂推向前面。
楊三夫婦聞言各拿起一塊桂花糕,小咬一口,瞬間桂花的淡香味彌漫整個口腔味蕾,似有若無的如縹緲的云霧讓人欲罷不能。根本不用細嚼,桂花糕混著舌尖的酶慢慢融化,貪婪的把一整塊都放進嘴巴也照樣唇齒分明,不會出現粘牙的尷尬境況。
“你這在哪個糕點鋪買的?沒想到這京城里竟有這樣美味的桂花糕點。”楊三和楊嫂連連驚嘆,仿佛這小小的糕點真的有如此大的魔力一般。
又讓大堂和廚房的伙計嘗了嘗,都贊不絕口。蘇茉生心下滿意,看來要找個時間把孫師傅拉入伙了,這就是她計劃中陽春面館起死回生的第二彈。
只不過當務之急,先在三天內帶回溫不鈺要緊,而這三天她就不回溫府了,落腳地自然是這陽春面館。新月駕輕就熟地把蘇茉生少量的行李拿上樓,順便又把主仆倆的床鋪鋪好。
陽春面館內有兩個客人操著一口不同于乾都人的口音,估計是外地的來客,他們大聲談笑著。蘇茉生不喜本眉頭一皺,又聽聞兩人話中提到“最歡閣”三個字,便耐住性子聽了一會兒。因為喝了酒他們的對話也斷續斷續續的,稀里糊涂的就聽明白了最歡閣和群芳閣比賽什么的。
剛好楊三剛給客人換了酒回到柜臺,蘇茉生趕緊問道:“楊三哥,他們所言最歡閣和群芳閣比什么賽?”
蘇茉生話音剛落,楊三面上立刻揚起了憧憬的微笑,和陽春面館里其他喝醉酒的客人一般模樣。
“這你都不知道?今天晚上乾都最大的兩家青樓最歡閣和群芳閣有花魁比賽,各家的姑娘都要上臺表演,然后競價最高的姑娘就是乾都最美的花魁。”楊三指了指店內的客人接著說,“這些個客人都是從外地趕來看花魁比賽的。”
據楊三所言,早在兩天前平伯河兩岸的店家都被預定滿了,大堂內的這些還是沒有定到就近的房才在著陽春面館安身的。今晚酉時開始售票,戌時一過花魁之爭就開始了,今年的地點就在最歡閣。聽說去年的200兩的門票硬生生的被炒到了一萬兩,就算這樣仍舊又很多有錢沒票的富家公子哥被拒之門外。
既然傳說中的花魁比賽就在今天,那么這熱鬧是一定要湊的。蘇茉生笑瞇瞇的讓楊三拿出兩百兩給她,楊三屁顛顛的捧著四百兩,哀求道:“茉生,順道捎上我怎樣?”
蘇茉生叫了聲:“楊嫂。”楊三嚇得脖子一縮,帶著屬于他的兩百兩一溜煙躥到前臺酒柜后面,裝模作樣的裝著酒。
蘇茉生安慰道:“楊三哥,我可不是去玩,我這是去尋我那迷路在溫柔鄉的夫君大人的。”
既然想到最歡閣去湊著花魁比賽的熱鬧,懷揣兩百白銀的蘇茉生也是做足了準備,她帶著新月去了成衣鋪。老板好手藝不一會兒便按照蘇茉生和新月兩人的身段改小了兩套男裝,里間換完衣服后,剛剛那兩個甚是嬌俏的姑娘不見了,倒是再出現在眼前的翩翩公子哥生得唇紅齒白甚是俊逸。
蘇茉生滿意的俯下頭看著合身的衣什,又拉著略微羞澀的新月看了一圈,大方的多給了老板一錠銀兩。現在不過未時離售票的酉時還有五六個時辰,為了提前占去先機,蘇茉生決定提前去蹲點。
乾都一年一度的花魁比賽把全城的氛圍炒得火熱無比,就連彌漫在空氣里淡淡的硝煙味也被脂粉氣息沖得一無所蹤。乾都大大小小數十家青樓,姑娘們多多少少也有千百,但是足夠資格參加花魁角逐的也不過二十余位罷了。而這二十位名額幾乎被最歡閣和群芳閣分庭包攬,如哪次出現了兩家姑娘之外的身影,也算是乾都年前的大事了。
去年的花魁被群芳閣的聽月姑娘奪得,今年會花落誰家,市井上眾說紛紜,不過賭場上賭聽月勝得依舊占多數。
等蘇茉生到達最歡閣時門口已經被堵得水泄不通,大排長龍的隊伍綿綿延延好似比這平伯河水還要長上幾分。看來知道提前排隊的不止她一個人,蘇茉生暗道這樣不是辦法,便安排新月先排著隊,她則是脫離隊伍擠著人群來到前面。
一向展開雙手迎接天地的最歡閣大門少見的緊閉著,門前七八位拿著棍棒的保鏢如同門神一樣目光如炬,謹防任何一絲活物通過門前,就算這樣還是在隔著門前一兩米的地方攔起了柵欄。
古時人的熱情果然不容小覷,蘇茉生蹭到前面在一群人中挑中了一個穿著比較樸素的小哥。穿著樸素,面像憨厚肯定很好講話,她好生好氣的上前打招呼。
“這位兄臺,看您這般面善,我們可否認識?”蘇茉生厚著臉皮問道。
小哥打量了一番蘇茉生,一臉憐憫:“公子如果您是想要插隊的話還請回吧,我為幫我家公子買票兩天前就在這排隊了,就算是我愿意,后面的人也不愿意的。”
果然小哥話音剛落,前后左右便開始對著蘇茉生爆粗口,大喊著:“娘娘腔快滾到后面去吧!”
那些老早便在這排隊的人們看著蘇茉生的樣子火氣更勝,再幾個五大腰粗的富家公子要動手前蘇茉生腳底抹油一溜煙回到屬于她的很后面的位置。
安穩的等了快兩個時辰,蘇茉生聽著周圍的男人們流著哈達子講著各家姑娘的風流余事。更有甚者直接圍成圈開始為各自支持的姑娘應援,為著誰能成為花魁爭執到臉紅脖子粗。
一癡漢說:“我說今年還是聽月姑娘,不是我寧愿自斷這手指。”
癡漢說完引來一片癡漢的聲援,在聽月的大勢之下摻雜著零星的幾個啥柳絮、百合之類的支持者。爭執之下他們竟然直接開始下注,本來置身事外的蘇茉生被無辜拉入陣營,“小兄弟,你押哪位姑娘?”
她本也想隨大流押在群芳閣聽月的身上,但是這么多人押她就算贏了賠率也低,干脆賭一把押個別的姑娘。但是這最歡閣她只認識劉媽媽和如煙兩人,估計劉媽媽年事已高不能參加角逐,看來只能把身家押在如煙身上了。
“我押如煙姑娘。”蘇茉生豪氣的說。
“去年如煙姑娘競價是第三名,僅次于聽月和青衣兩位姑娘。小兄弟好眼光,你押多少?”頭頭問。
“我押全部身家。”蘇茉生講完,旁人都紛紛驚訝到張大了嘴巴,她不以為意的說:“來,把我那十兩銀子拿來。”
眾人鄙夷。
臨近酉時,周圍便開始停了一些顯赫之人的馬車轎攆,他們的身份并不是普通的高官而已,基本上是整個乾都數一數二的掌權者。除掉這些特殊身份的人,還有一些席位是留給一年來光顧最歡閣最多次數的vip顧客的,剩余的票才會放到市面上。
為了出現往年的炒票行為,每個人只能購買兩張票,畢竟兩百銀兩只是門票錢,到里面消費的酒水是另算的,所以普通百姓著實是消費不起。
終于等到放票的時候,大門微敞,本來還是充滿秩序的隊伍瞬間亂成一團蜂擁而上。蘇茉生憑借自己小巧的優勢在人群中左鉆鉆右竄竄很快來到了中上游的位置。
沒片刻功夫,蘇茉生前面便只剩一個人了,她按捺不住竊喜,大聲直呼:“一張票謝謝。”
“票售完了,大家請回吧。”售票的人從柵欄里面的長案邊站起身,高聲宣布道。
人群眾頓時爆發了一陣哀嚎,蘇茉生傻眼的看著她前面那個攥了兩張票的小伙。
“賣一張給我吧。”蘇茉生眼紅的祈求道。
“五千兩。”
“五千兩,你瘋了!”
面對獅子大開口的小伙,蘇茉生不滿的嚷出聲。瞬間人群圍上來開始爭奪那張坐地起價到五千兩的門票,至于它的成交價是多少蘇茉生并不清楚,因為出不起價錢的她已經被擠出了人群。
她本來想悄摸摸的混進最歡閣不暴露身份來著,這下連門邊都沾不著,她憤憤的想著,
一早便置身事外的新月這時候才上前,對著滿面怒容的蘇茉生怯生生的問:“小姐,現在怎么辦?先回去嗎?”
這時候剛好有一輛馬車停在最歡閣門口,蘇茉生背對著他沒見其容貌,心想人家能進她也肯定能。她在來人踏入門檻的時候也一個箭步沖到門口,對著舉著棍棒惡狠狠的保鏢說:“我有關系放我進去。”
門仆眼睛都沒眨一下,倒是前面的男人聽到她的聲音頓了頓身形。
“滾開。”門仆沒有表情的說。
“我和如煙是朋友,”沒反應,“我認識溫不鈺。”
不出所料,不識相的蘇茉生在眾人嘲笑下被推開了幾米遠。
突然那個背對著她的男人朝一旁的一個門仆勾了勾手指,那個門仆恭敬的走過去。距離太遠,聽不到男人對門仆說了什么,只是他離開后,蘇茉生也被恭敬地請進了最歡閣。
那個男人是誰?為啥她總覺得那個背影有些熟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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