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知道,我就是妞
丁屠突然愣住。
他還活著。
還沒死!
他竟然接下了尊主境的一擊!
“我這么強的嗎?”
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不是他強到能與尊主境抗衡。
而是那一掌徒有其表,根本就沒有尊主境的實力。
雖然還是比他這真修六階強一些,但也只是強一些。
完全抹去他的攻擊后,剩下的威力根本不足以殺死他。
至于對方如何以不到尊主境的實力,展露尊主境的神通法相,他想不通。
但這顯然是一個比滅掉冶柳宗,甚至比他們景江劍門存亡都更重要的大秘密。
所以他必須得立即離開,叫上門主,招來四殿,擒住對方……
噗——
亮銀色的劍尖帶著鮮血從喉嚨中刺出。
丁屠所有的急迫與興奮戛然而止。
死前的最后一刻他只想破口大罵——
哪個不講公德的在天上懸了一把飛劍啊!
而一劍打光全部玄力的他,就這樣直挺挺地插了上去。
“沙壁!”
鐘軼一臉嫌棄地控制本命飛劍,抖落上面掛著的尸體和血跡。
他當然看到了丁屠向他掉落下來。
他只要想躲就能躲開。
但他為什么要躲?
之前這老東西可是追著他砍了好久呢。
而且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腦門有劍,非要插過來自己找死,這怪得了誰。
他正在表情復(fù)雜地看向天空,看天上那張臉孔,那張他惦記了快十年的臉孔。
自從認出對方,他的整個人就都麻了。
一樁樁一件件,種種過往在他腦海中翻騰不休。
當初的他突破至真修三階,同境師兄弟無一人是他對手。
他去參加千宗大比,比他修為更深者亦無人是他一合之敵。
然后……就是挨揍。
還被評價了一句“雜耍玩的不錯”。
他發(fā)誓要雪恥,結(jié)果對方蹤跡全無。
為此他不惜離開家族與宗門,前往帝州加入天機閣。
沒想到以天機閣的情報力量仍然找不到對方的半點蛛絲馬跡。
就在他實際上已經(jīng)放棄了的時候,竟在這小小的冶柳宗找到了對方。
而且還發(fā)現(xiàn)對方的實力仍是真修三階,遠不如他。
這讓他又歡喜又煩躁。
歡喜自己終于勝過曾經(jīng)讓他絕望的對手,煩躁的是他再也不能證明自己同境無敵。
讓他多年來苦苦壓制境界的舉動都變成了自尋煩惱。
但就在他已經(jīng)決定接受這種結(jié)局時,對方突然特么的尊主了!
不講道理的啊!
鐘軼一陣心灰意冷,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就在這時,有人突然叫道:“鐘兄請留步。”
鐘軼抬頭一看,不認識但見過,是冶柳宗唯一的年輕男子。
“你不去幫著宗門打架,過來找我有什么事?”鐘軼納悶道。
來人正是成城,他呵呵一笑,抬手一指:“鐘兄請看。”
鐘軼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嘴角一抽。
確實,不用打架了。
從神通法相出現(xiàn)的那一刻開始,任何一個還敢出手的人都是笑話。
此時此刻,景江劍門這些人,從兩位副殿主到凡修弟子,全在驚慌逃命。
然而他們卻根本逃不掉,無數(shù)根從地上生出的藤蔓正不停地抓住他們的雙腿與軀干。
實力弱的直接被當場絞殺,實力強的也不過是垂死掙扎。
在他們絕望的目光中,在另一些人震驚與崇拜參雜的注視下。
一個青春靚麗形如少女,卻任誰也不敢輕視的身影,正沿著石階緩緩走來。
“秦芷琪……”
鐘軼心里更苦。
曾經(jīng)有多想見,此時就多么希望避而不見。
還是走吧。
結(jié)果成城又攔住了他。
“鐘兄莫急,你為我冶柳宗擊殺大敵,我冶柳宗無忘恩負義之人,又怎能不報。”
鐘軼不理,他現(xiàn)在沒心思聽人嘮叨。
也懶得解釋他才沒想殺掉丁屠,是對方主動撞上來自殺的。
“我秦師叔也想向鐘兄敬一杯酒以略表謝意,還請鐘兄不要推辭。”
鐘軼腳步一頓,昏暗的眼瞳中突然閃過一抹光。
對啊,打是打不過了,但如果讓秦芷琪給他敬酒,好像……也不錯!
而且憑什么現(xiàn)在打不過就代表以后也打不過了。
秦芷琪能突破到尊主境,他同樣也能。
不過是再來一次后來居上,再戰(zhàn)將來罷了。
仿佛有什么束縛其他的枷鎖突然解開,鐘軼的身上隱隱有玄力的流光劃過。
前后僅是一瞬間,壓制境界許久后莫名看不清前路的鐘軼,就在這一刻突破至真修五階。
一切都是自然圓滿,水到渠成。
“原來如此,是我自己鎖住了自己!”
鐘軼微微一愣,隨后挺直脊梁,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
成城看著這人恍若新生,也是贊嘆。
果然,每一名天驕都不可小覷。
……
來犯者盡皆伏誅,納新大典自然繼續(xù)召開。
但相比之前,這個過程就有些波瀾不驚。
桑柔以代宗主的身份,聘請葉麟為冶柳宗客卿。
又將余連山、魯蕭蕭、郭陽榮、臧巖四人收為正式弟子,其中臧巖已逝,屬于追認。
拜過先祖,祭過恩師,剩下的便是喝酒、吃肉。
一時間賓主盡歡,除了鐘軼。
他一直等著秦芷琪來給他敬酒,結(jié)果壓根沒見人影。
但他也沒有表示不滿,或者說還沒來得及表示不滿。
成城提議喝酒不醉不如喝水,于是他也和成城一起,自封玄力不逼酒意。
結(jié)果誰都沒想到,這位高人的酒量十分可怕。
可怕至極!
竟是沾杯即醉,被葉麟直接給扛到客房休息去了。
于是他既沒來得及表示不滿,也沒聽到成城和幾位宗主掌門在商討著某事。
很快,一個消息震動夷靈,席卷薊府,傳遍趙州,又向著蓮仙域的其他幾州快速傳播。
這消息里主要包含四件事。
景州景江劍門白虎殿入侵趙州夷靈山區(qū)。
夷靈山區(qū)冶柳宗、嶺下道觀、烺崖樓、大刀門結(jié)成聯(lián)盟,擊退景江劍門白虎殿。
景州華榮仙門高徒,帝庭天機閣巡守,千劍書生鐘軼路見不平,斬白虎殿殿主丁屠。
昔年千宗大比人榜第一,冶柳宗師叔秦芷琪一日悟道,凝法相跨真修,入尊主境。
收到這個消息的人無論男女老幼修為幾何,基本都是同樣的表情。
一開始是平平無奇,緊接著不太相信,隨后是恍然大悟,最后又無比震驚。
他們對前兩條,甚至前三條其實都沒有多大興趣。
幾個小宗門得到強援,成功擊退來犯者,這種事情不說時刻發(fā)生也是平平無奇。
關(guān)鍵是第四條。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追問兩個問題。
秦芷琪是誰?
冶柳宗又有何來歷?
其中也包括華榮仙門深處的一位中年美婦。
她正臉色怪異地看向下方侍女:
“我那蠢兒子不回家,跑到趙州去把我們景州的一個門派給滅了?”
侍女急忙搖頭:“公子沒有滅他們門派,只是殺了他們的一個殿主,那個門派是……”
中年美婦擺手道:“我沒興趣知道,你剛剛說那里新晉的尊主境是叫秦芷琪?”
“是的,九年前千宗大比,正是此人擊敗了公子,而后蹤跡全無,再出現(xiàn)便是今日。”
中年美婦皺起眉頭:“你說那小子是去泡妞還是行俠仗義?”
侍女還未說話,她突然又嗤笑一聲:
“故意去的應(yīng)該是沒錯,但以那小子的智商,他可能連泡妞是何物都不知道。”
侍女深深地低下了頭。
幸好你沒問我,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妞。
……
冶柳宗內(nèi),外界的變化絲毫沒有影響到一處密室的靜謐。
這里正是冶柳宗最隱秘的所在,神物冶柳爐的儲藏室。
成城、桑柔、秦芷琪、花惜月、東方熒,冶柳宗最核心的幾人一個不少。
他們已經(jīng)看到厚重古樸的銅爐頂端有一個凹槽,恰好與黃鶯寄回的黑色石頭形狀相符。
“師叔,把石頭放上去吧。”
“你來放,我夠不著。”
脆生生的嗓音,是秦·諾貝爾·幼女版·芷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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