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請為師弟護法！”桑柔突然說道。
  成城在進入意識空間前，特意告知了桑柔和秦芷琪。
  “放心！”秦芷琪纖手一揮，玄力籠罩成城。
  只有她和桑柔知道成城體內沉睡著一條小金龍的事。
  再聯系之前的化龍狀態，雖然成城還沒講，她也能猜到可能是那條小龍蘇醒了。
  而一旦那條小龍蘇醒，成城當初有關對方與東方帝九龍真锏的猜測，便即將得到答案。
  成城的意識體出現在小龍面前，一時間竟不知該怎么開口。
  這家伙蜷成一團，把一顆大腦袋埋進爪子里，好似小孩子正在抱頭大哭。
  他一向都不擅長應付小孩子啊！
  想了想，成城也來到小金龍旁邊，抱著膝蓋坐了下去。
  這種時候，還是先不急著問了。
  但小金龍并沒有讓他等太久，也無需他主動開口。
  它的腦袋依然沒有抬起，發出嗚嗚的聲音：“我吸收了媽媽的記憶，你想聽嗎？”
  你媽媽……不是你的記憶嗎？
  成城輕聲道：“你想說，我就聽。”
  “嗯，我媽媽也讓我告訴你。”
  小金龍點頭道：“我的媽媽爸爸原本住在星霄界，還有一個稱呼叫做九天戰場……”
  小金龍的第一句話就讓成城豎起耳朵。
  九天戰場……莫非就是人們所說的九天之上？
  暫時沒有答案，小金龍，或者說它媽媽的故事，正是從星霄界開始。
  五千多年前，星霄界中，一對年輕的龍族夫妻遭遇伏殺。
  其中男性龍族當場身死，卻在死前拼著最后一口氣將懷有身孕的妻子送入空間通道。
  然而敵人太強，竟是崩碎了那一角天地，將時空通道連同里面的女性龍族一同毀滅。
  但他們并未料到，哪怕肉身湮滅，靈魂破碎，女性龍族依然沒有徹底死去。
  她是主動爆開肉身來抵擋空間的崩塌，又以自己的殘魂來守護體內嬰龍那脆弱的魂火。
  原本這樣下去她和那一縷魂火依然無法幸免，只會在無盡的虛空中徹底消散。
  但就在她已經接近絕望之際，某個方向卻突然傳來呼喚與牽引。
  等到她的意識再度勉強聚起，便已經來到六域中的火神域。
  身下是以群山為陣基構筑的喚靈大陣，面前是坐在石頭上，用手掌托住臉頰的黃裙少女。
  少女說了些話，她答應了，于是融入地脈之中。
  而后便是滄海桑田，數千年過去。
  她的意識再度蘇醒，面前已不再有黃裙少女，而是一位鮮衣怒馬的年輕男子。
  那人肩扛一把金锏，大聲問道：
  “吾名乾興，當世無敵，爾可愿為我帝庭龍脈，化氣運之龍，助我一統六域？”
  她果斷答應。
  對方手中的金锏確實如那黃裙少女所言，可以收攏她的殘魂并為她的孩子重塑肉身。
  她也幫助對方提升修為凝聚氣運，與他一起誅殺暴君統一六域，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她甚至偶爾喚起回憶時，會懷疑是不是黃裙少女說錯了，根本就沒有危機出現的跡象。
  她的孩子已經恢復了肉身，就連她自己似乎都能以氣運之龍的形式再活一世。
  然而就在她這樣想的時候，異變突生。
  那名男子踏入臨淵，很快成為圣人消失之后，千年來的第一位圣境。
  舉世都在為他的壯舉歡呼，只有她知道大難臨頭。
  又被那黃裙女子說中了。
  男子體內出現了第二個靈魂，無論是男子本身的意識，還是她都未曾察覺對方是如何出現的。
  她只知道已成圣境的男子被瞬間鎮壓，就連她自己也正在被對方煉化。
  于是她做了那少女叮囑的最后一件事，完全自封護住嬰龍，等待一種她熟悉的力量降臨。
  這一等，就是接近五百年。
  那一天她被從自封狀態中強行喚醒，這是連那第二靈魂也無法做到之事。
  而那喚醒她的力量竟然是神力，她的父親和丈夫都是神境，這確實是她熟悉的力量。
  她駭然發現第二靈魂不知用了什么辦法，竟然試圖吸收神力，但卻被一道奇怪的身影所打斷。
  對方完全是憑空出現，仿佛瞬移而來，又剛好堵住了第二靈魂勾連神力的通道。
  她知道黃裙少女所說的機會終于來了。
  雖然不知第二靈魂用了什么手段才能吸取神力，但神力對它的屬性克制也極為強烈。
  此時正是第二靈魂最弱的時候，是她擺脫控制的唯一機會。
  而她的選擇是直接自爆，以她的生命為代價炸裂金锏，徹底打斷第二靈魂吸取神力的過程，同時將她的孩子送走。
  或許只是靈機一動，又或許是想起了黃裙少女最后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竟將嬰龍投入神力通道，送入那憑空出現的身影之中。
  這毫無疑問是一場賭博。
  她不知道那身影能否順利逃走，也不知道即便對方離開之后，又是否能好好對待她的孩子。
  畢竟那條小小的嬰龍從一開始就未能完全生長，此時重塑了肉身，卻依然遠遠沒到能正常出生的時候……
  就在她的靈魂即將徹底消散之際，她突然驚喜地發現，金锏的碎片竟也沿著神力通道沖進了那身影體內。
  這金锏的材質非常特殊，類似于他們龍族幼體出生時的蛋殼，因此才有幫她孩子重塑肉身的效果。
  如今這些碎片也一同過去，倒是剛好能幫她的孩子彌補一些所缺。
  而她也明白了是何人在幫她，正是至今依然在與第二靈魂抗爭的男子本體。
  可惜她看不到這份抗爭的結局了。
  “孩子，愿你好好的……”
  她最后的一縷意識也宣告消散。
  化為精純的龍氣，帶著她一生的記憶，同樣投入到那個身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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