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卡喀亞很平靜地回答：“對呀，戈梅斯說芥末可以治療疼痛。”
比起立刻糾正孩子的常識，杰森更想知道什么樣的混蛋會教孩子受傷后涂芥末。
剛才，他和三個孩子互相交換了名字，現(xiàn)在，他問：“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卡喀亞回答：“我在路上遇到你和一個大個子，你們都受傷昏迷，所以我讓勒奇把你們搬回來。”
杰森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罩已經(jīng)碎了一大半，繼續(xù)戴著也沒有意義，索性將頭罩摘下來，讓皮膚透透氣。
他沒有對孩子太起疑心，也想不起來發(fā)生的事，只記得和比扎羅一起受到某種襲擊，之后便是長久的昏迷期。
如果說他在昏迷之間，飽受專業(yè)逃命訓(xùn)練的身體自動做出選擇，脫離了戰(zhàn)場和敵人，也能說得通。
何況，眼前這三個孩子沒表現(xiàn)出什么威脅力——如達米安那般“兇猛的”畢竟是特殊情況。
接著，他又在思考另一個問題：
如果他被孩子們撿回來，那么敵人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件事？
那個能夠出動一支軍隊的武器掃蕩哥譚郊區(qū)的外來勢力——九頭蛇？
“好極了”，他開始憂心這些孩子的安全了。
孩子們不知道他復(fù)雜的想法，星期三問：“你餓了嗎？”
不問還好，一提之下，杰森的肚子立刻發(fā)出饑餓的抗議聲。
他拉開窗簾，陽光灑進來——他一定睡了很長時間。
等等，隔壁是？
他定睛一看，震驚了：隔壁怎么會是布魯斯……韋恩家！？
布魯斯有鄰居了？！
這下，他不著急離開了。
“跟我在一起的大個子呢？”他問比扎羅的情況。
帕斯利指著下方：“他和勒奇在花園里。”
花園里，勒奇拎著水管，比扎羅蹲在地上，好奇寶寶似地戳著一盆花。
勒奇說：“呃……”
比扎羅抬起頭，對他說：“唔……”
看樣子，他倆好像來自同一個世界，他倆理解對方，他倆交流地非常順利。
杰森跟著三個孩子走過二樓的長廊，沿途路過許多空蕩蕩的客房。
順著樓梯，他們來到客廳，像所有剛來到這里的人一樣，杰森東張西望地打量著那些奇怪的裝飾物。
“你醒了？”戈梅斯拿著雪茄，愉快地打招呼，“今天真是個糟糕的天氣。要吃點什么嗎？”
孩子們自發(fā)坐在餐桌旁，杰森想著外面的明媚陽光，沒有做聲，也順手拉過椅子坐下。
姥姥走過來，在他面前放了一盤黑糊糊的漿。
在漿水里，幾條死不瞑目的怪魚探出腦袋。
“這是人吃的？”
杰森驚異地看向其他人，孩子們則是見怪不怪，已經(jīng)拿著叉子吃起來。
這個處處透著古怪的家讓杰森坐立難安。
他象征性地拿起叉子，還沒戳進去，從漿里突然伸出一根章魚須，卷住了他的叉子。
“！”杰森猛地站起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星期三問：“怎么，不合胃口嗎？”
杰森：……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被這碗湯襲擊了，是它先動的手。
沒等他將這一切爆發(fā)出來，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早上好，戈梅斯，莫蒂西亞。我?guī)е笥褋砜茨銈儭！?
杰森心中警鈴大作：格雷森？！
他站起來，尋找藏身之處，幸好也沒有人管他。
盯準(zhǔn)一具盔甲后，杰森躥過去，想要躲在盔甲后面，
“你發(fā)現(xiàn)我了？”頭盔掀起露出一個光頭男人，樂呵呵地看著他。
杰森：這為什么是個活人？！
他又驚了一次。
也是耽誤之下，迪克已經(jīng)跟著莫蒂西亞走進來，陪同他的還有個紅發(fā)女孩——是芭芭拉。
看到他們，杰森反而不躲了，大大方方地回到椅子上。
倒是把迪克嚇一跳：“杰森，你怎么會在這？”
杰森反問：“難道只有我不能來拜訪布魯斯的鄰居？”
這么明顯的針對，戈梅斯完全沒聽出來，而是拍著迪克的肩膀：“別擔(dān)心，他是我們的新房客。”
迪克脫口問：“房客？”
杰森本來也想反問，但看見迪克的態(tài)度，他不急了，換了個安逸的姿勢靠在椅子上，“你有意見嗎？”
“沒人會對你住在這里有意見，”莫蒂西亞踩著小碎步走過來，“這里有許多空客房，我一直想租出去，讓家里熱鬧些，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每個租客都會不告而別。”
她摸了摸戈梅斯的臉頰：“記得嗎，親愛的？”
“當(dāng)然，美人，”戈梅斯握著她的手回答，“尤其是那位華生先生，他連行李都沒收拾就走了。還是我們打聽到他后來的位置，把東西寄了過去。”
“聽說他后來定居在倫敦，有個在冰箱里放骷髏頭的室友。”莫蒂西亞懷念地說。
戈梅斯接話道：“唔，我一直覺得他的室友很奇怪，骷髏頭放在冰箱里有什么用？應(yīng)該掛在門口才對。”
這對恩愛夫妻對話的時候，仿佛會形成一道屏障，讓外人完全沒有插話的空間。
等他們說完，迪克才說：“我以為你也會不習(xí)慣這里。”
昨晚，他聽布魯斯說完前因后果，雖然他早領(lǐng)會過布魯斯冒犯人的本事，但也覺得不至于如此。
相反，他覺得這里挺好的，遠沒有那么奇怪，在聽過他和提姆內(nèi)容截然相反的爭論后，芭芭拉起了好奇心，一定要和他一起過來看看。
正好，芭芭拉手里也有些新住戶的登記文件需要這家人填寫。
她倒不是沒想過發(fā)郵件，但很難相信在新世紀(jì)的今天，居然有一戶家人的宅子里完全沒有設(shè)置電腦和無線網(wǎng)，連通訊都只有電話。
此時，她沒有介入迪克和杰森的談話，而是拿著文件，向戈梅斯說明自己的來意。
戈梅斯說：“這些無聊的文件，我從來不管。不過你說的‘互聯(lián)網(wǎng)’是哪種蜘蛛織出來的？孩子們會對它很有興趣。”
芭芭拉當(dāng)他在說冷笑話，露出禮貌的微笑。
姥姥將兩杯熱飲放在她和迪克的面前，慈祥地督促：“烏頭茶得趁熱喝，親愛的。”
芭芭拉摸向茶杯的手停下來，猶豫不定地懸著：沒記錯的話，烏頭是有毒性……的？
迪克則對姥姥笑道：“您又在開玩笑了。”，他小心地將茶杯移遠一點，輕聲告訴芭芭拉，“老年病。”
他看了看桌上吃得亂七八糟的盤子，繼續(xù)對杰森說：“你住在這里也不錯，我看這家孩子很需要照顧。”
這家的三個孩子都又瘦又蒼白，顯然這家負(fù)責(zé)做飯的大人們完全不會搭配食材，導(dǎo)致他們營養(yǎng)不良。
杰森被點炸毛：“我是來當(dāng)保姆的？”
迪克鎮(zhèn)定地指出：“即使不當(dāng)，你也要為這件事善后，聽說昨天半夜你鬧得動靜能讓哥譚的失聰者們都從夢里醒過來。”
杰森意識到他在暗指哥譚郊外被炸的事：“你已經(jīng)知道了？”
“告訴我了。”迪克說，“我們都不相信他們會沒有‘下文’。”
杰森也冷靜下來：“‘紐約’知道嗎？這里面‘有一半’可不是我們負(fù)責(zé)的。”
天知道九頭蛇怎么會鬼使神差地想到來□□面具的勢力，不僅是蝙蝠俠，恐怕復(fù)仇者聯(lián)盟也會對這件事狠查到底。
他們用暗語做輕聲的交流，帕斯利突然語出驚人：“如果你們在說昨晚的轟炸大會，我已經(jīng)看見了。”
兩人一驚之下同時裝傻：“什么？看見什么？”
“轟炸大會，”帕斯利很高興地說，“我和達米安都看見了，我一直喜歡制作炸。藥，但是只能炸房子，原來哥譚人都在半夜的郊區(qū)玩炸，藥，我記住了。”
他的語氣中充滿“你們哥譚人真會玩”的贊賞和羨慕。
這句話里的信息量同樣很多，杰森和迪克只能先抓一個詞：“達米安？”
昨晚，達米安追殺著帕斯利，來到哥譚的曠野。
他們共同目睹了遠方的場景：那些忽如其來的武器，和不絕于耳的劇烈爆炸。
達米安立刻準(zhǔn)備進行義警行動，并且催著帕斯利回家。
但他沒想到，帕斯利對這一場景向往地眼睛都亮了。
“我知道你們都怎么玩了。”帕斯利大聲說。
隨后，他從衣服里拿出一大堆自制炸，藥
——達米安都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在童裝里藏這么多的。
帕斯利描述道：“我和達米安玩炸，藥玩到凌晨。”
盡管有不祥的預(yù)感，芭芭拉堅持溫和地問：“玩到凌晨是指？”
當(dāng)時，帕斯利掏出了所有的炸，藥包，用最快的速度邊躲閃達米安的攔截，邊在達米安前進的路上布置一個個“地雷陣”。
據(jù)他形容，達米安非常擅長且喜歡這個游戲。
伴隨著不輸于遠處的巨響和煙火，他們玩得不亦樂乎。
迪克，杰森，芭芭拉：……為什么這孩子會說得這么輕松？
“下次我還會再約達米安一起玩。”帕斯利說，“而且我會把炸，藥都拿到郊區(qū)引，爆，放心。”
三人心中大喊：這無論如何都沒法放心！
芭芭拉由衷地說：“你愿意暫住在這里真是太好了，杰森。”
杰森掙扎道：“我改主意了，來得及嗎？”，收起之前的話，像達米安“那樣的”，這里大概有三個。
雖然亞當(dāng)斯一家不知道他們的心思，但聽見有了新房客，他們都很開心。
“需要什么盡管告訴我們，”戈梅斯慷慨地歡迎道，“我們是一家人了。”
迪克記得自己的另一個目的，冷不丁地問：“既然如此，戈梅斯，你和那個黃發(fā)男人有關(guān)系嗎？”
戈梅斯毫不猶豫地說：“黃發(fā)？亞當(dāng)斯家祖?zhèn)鞫际呛谏^發(fā)，對此我們引以為傲。”
全然不顧在一旁摸著光頭，露出哀怨神情的哥哥，法斯特。
迪克和芭芭拉同時觀察他的神情，不由得交換確認(rèn)無誤的眼神。
這時，一只斷手在桌面上溜達過來，拿著一個調(diào)料瓶，在他們的茶杯里抖入肉桂粉。
芭芭拉震驚地看著斷手，脫口道：“迪克，這也是正常的嗎？”
迪克說：“用簡單的機關(guān)可以做到，你看……”
他剛剛伸出手，斷手立刻豎起來，丟下調(diào)料瓶，友好地和他握手。
迪克的神情僵了。
他感受到，這是一只有皮有肉，指關(guān)節(jié)分明的手。
就是說……“這里是魔法世家？”
另一側(cè)，孩子們圍著杰森，期待地邀請道：“杰森，來參加我們?yōu)槟闩e辦的歡迎會吧。”
杰森果斷面不改色地對他們說：“我只喜歡看書，你們想聽我講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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