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081
畫著白色骷髏頭的黑旗在風(fēng)中搖曳, 隨著海盜船在霧霾中緩緩前進，月光再度被遮蔽。
甲板上的骷髏們恢復(fù)了人類的模樣，但不代表他們變好看了多少, 這些海盜們走來走去，咒罵著拉起帆。
海盜船船長也沒閑著，給三個俘虜講了自己的故事, 不長, 但伴隨著他仿佛一口氣吃了三十斤咸魚的濃郁“口氣”, 委實熏得人提不起興趣。
但畢竟三個人被綁在桅桿上, 躲無可躲, 只得迎著海上的順風(fēng)，硬著頭皮隨便聽聽。
海盜頭子原名“艾倫”, 出生在一個名叫“印斯茅斯”的小鎮(zhèn)。
這鎮(zhèn)子靠海吃海，以捕魚業(yè)為生, 當(dāng)?shù)赜袀�大富商名叫“奧貝德”，他是鎮(zhèn)上的頭號生意人。
在最輝煌的時代, 奧貝德全款買了三艘大船, 開了兩家工廠，家里的女眷們都佩戴著黃金的首飾。
可漸漸地，魚群越來越少, 工廠每況愈下，奧貝德成日酗酒, 終于決定另尋出路,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聽到一個“有趣”的傳聞。
傳聞?wù)f, 海底有各種各樣的城市, 有一座小島會在需要祭品時浮上海面。
島上住著一些半蛙半魚的怪物, 它們非常喜歡活人祭祀，只要獻上活人，它們也將回饋財寶。
奧貝德非常心動，他有一個盤算：只要不傷害鎮(zhèn)上的居民，奉獻外地人的生命又有什么問題？
他真的帶著曾經(jīng)的船員們這么做了，盡可能有規(guī)律地把一些年輕人獻給海怪，每到萬圣節(jié)或圣誕節(jié)，他們會圍繞著一座“魔鬼礁”，唱著祭祀的歌謠，將年輕人投進海中。
作為回報，海怪們會從海洋的四面八方驅(qū)趕魚群過來，也會從海底的沉船中撈出黃金和珍寶。
但誰也沒想到，這些癩□□似的魚類怪物，并不是要吃掉活祭品，而是與他們□□，繁衍下一代。
那些擁有混血的孩子剛出生時很像人類，和普通的嬰兒簡直別無二致，但隨著他們成長，他們的外表會越來越像怪物，直到最終回到水里，加入那些怪物的“家庭”。
而且，等他們變成魚類回到大海，就再也不會死亡了，那些怪物永生不死。
起初，財富的快速增長讓印斯茅斯鎮(zhèn)上的居民們都很快樂。
但逐漸地，隨著這些海洋怪物的數(shù)目增長，看著它們永生不死，并且將反抗的鎮(zhèn)民們?nèi)繗⑺�，增長的恐懼壓倒了賺錢的快樂。
奧貝德自己也被迫娶了深海怪物中的一員作為“妻子”，生下了幾個目光呆滯，眼間距極寬，面孔像是魚類的孩子，艾倫就是其中之一。
從小，艾倫親眼目睹第一個哥哥發(fā)狂發(fā)瘋，直到理性全無，化為怪物，走進深海，第二個哥哥無法接受被詛咒的命運，干脆自殺，一了百了。
“至于我嘛……”說到這里，海盜頭子咧開嘴，露出一口破敗的牙齒，“既不想同化成深海怪物，也不想了結(jié)自己的壽命，只好到海上尋找活路。”
艾倫認為，世界廣闊，既然有深海怪物這樣的恐怖，也一定有能克制恐怖的神明存在，所以隨著兩個哥哥一走一死，他變賣了家產(chǎn)，買了一艘船，四處游歷。
但大海上沒有法律，任何喪心病狂的事都可能發(fā)生，他幾次遭遇海盜，又殺死海盜逃脫，來來回回，索性他也收攏海盜的不下，做起了海盜。
也就是成為海盜之后，他結(jié)識了大名鼎鼎的海盜，“黑珍珠號”的船長，杰克·斯帕羅。
杰克·斯帕羅平生最大的興趣就是朗姆酒，但海盜界有句話叫做，“跟著斯帕羅，三天餓九頓”，他有把任何“搶劫”都搞砸，把任何財富都揮霍光的本事。
為了朗姆酒，他又能拉下臉面，死纏著任何人，艾倫也是在酒館里這么被他纏上的。
艾倫知道這個海盜見多識廣，于是用一桶朗姆酒換了一個故事，故事的主角是八百八十二枚“阿茲泰克金幣”。
這些金幣收到了神的詛咒，凡有人取走金幣，就會被詛咒附體，不僅會失去所有感覺，在月圓之夜變成骷髏，還會永生不死，永遠承受這些痛苦。
杰克說，他的大副“巴博薩”就曾經(jīng)惹上這樣的麻煩，不得不把所有的金幣“物歸原地”，解除詛咒。
或許所有海盜們都覺得“沒有快樂的永生是份痛苦”，可艾倫顯然不這么想。
他從杰克船長的故事中，找到了讓自己從命運中解脫的辦法，那就是“以毒攻毒”。
既然印斯茅斯小鎮(zhèn)招惹上的是一群不會死亡的深海怪物，他就召集想要反抗的鎮(zhèn)民，拿走阿茲泰克金幣，化身“不死骷髏人”，和這群“深海怪物”們斗上一斗。
說著，海盜頭子艾倫從衣領(lǐng)里掏出掛在脖子上的金幣，仿佛炫耀自己的睿智。
圓圓的金幣上刻著古怪的花紋，三個聽眾也沒來得及看清，只覺得眼前有金光晃了晃，又被對面塞回衣服里。
杰森干巴巴地說：“你很大膽，可這和我們沒關(guān)系�！�
艾倫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你們出現(xiàn)在我的船上，這就是命運——再說了，我正缺幾個引出海怪的誘餌。”
海盜不是良善之輩，說完前因后果，艾倫重新命人解開杰森，打算把他丟進海里。
卡喀亞搶著說：“你把我丟下去吧，放過他們兩個�！�
達米安反應(yīng)過來，立刻說：“不，把杰森丟下去，不夠再丟我，放過她�！�
杰森：“……謝謝你搶走我的臺詞。”
“你們不明白，”卡喀亞解釋，“我不害怕大海，我只是想下去看看�！�
艾倫口中的“深海怪物”極大地吸引她的注意力。
達米安不明白她哪來的信心，“我比你更強，難道你的意思是，我會害怕大海嗎？”
杰森爭道：“你們兩個‘小不點’都別吵了，于情于理都應(yīng)該由我第一個下海，好嗎？”
海盜們旁觀三個人吵成一團，艾倫假惺惺地抹了把淚：“感人……好了，停下！我們是海盜，又不是什么魔鬼，肯定會先丟大的。”
眼看著杰森要被海盜們丟進海里，卡喀亞脫口道：“海盜法典！…”
她定定神，回憶著曾經(jīng)看過的那本書，慢慢地說：“根據(jù)海盜法典，第一條，‘對日常事務(wù)，每個人都有平等的表決權(quán)‘，第六條，’船上禁止攜帶兒童’。兩條結(jié)合，你們最應(yīng)該丟我下去——達米安的年齡已經(jīng)不算是兒童，是少年了�！�
海盜們?nèi)粲兴嫉赝Ｏ率�，杰森難以置信地問：“你們不會聽信這種鬼話吧？”
艾倫嚴肅地說：“住口，《海盜法典》是非常神圣的東西，像是《圣經(jīng)》對基督徒一樣，如果我們不遵守它，將在海盜世界里無法立足�！�
“可你也不能保證她說的就是真的，”杰森分辯，“她怎么可能會知道海盜的……哦……”
他想起莫蒂西亞在打開禮物前，說的名字：杰克船長，頓時，這個名字和艾倫的描述對應(yīng)起來，“杰克船長就是杰克·斯帕羅”。
卡喀亞慢吞吞地說：“其實，我小時候也在黑珍珠號上呆過一段時間……”
這段經(jīng)歷得從在卡喀亞小時候，麥克鴨的一次生病說起：
要知道，“剪刀手愛德華”是個避世的藝術(shù)家，最大的愛好就是在城堡里做冰雕，但麥克鴨喜歡周游世界，一直呆在城堡里會讓他瘋掉。
在卡喀亞七歲那年，一直蝸居在城堡里的麥克就“瘋”了一次。
當(dāng)時，他呆若木雞地站在城堡的大廳里，無論卡喀亞或愛德華對他說什么，他就只會木訥地張嘴，發(fā)出“阿巴阿巴”的聲音作為回應(yīng)。
卡喀亞查了查醫(yī)書，驚恐地發(fā)現(xiàn)書上列舉的，所有的“不治之癥的征兆”，麥克竟一一對上，全部符合。
按照書上的記錄來說，麥克的每個部位和表現(xiàn)都具備“絕癥”的預(yù)兆，只要去醫(yī)學(xué)院轉(zhuǎn)一圈，就是活生生的“病例大全”，值得所有醫(yī)科學(xué)生圍觀研究。
在卡喀亞翻開醫(yī)書之前，麥克在她眼中只是個“偶然秀逗了”的鴨子。
在卡喀亞看完醫(yī)書之后，麥克在她眼中已儼然是個渾身是病，命不久矣，衰弱不堪，即將撒手西去的死鴨子了。
突如其來的噩耗造成的悲痛讓卡喀亞“汪”一聲哭了，抱著石化的麥克鴨邊哭邊到鎮(zhèn)上找醫(yī)生。
鎮(zhèn)醫(yī)院里的醫(yī)生忙忙碌碌，只招來一個護士把她教育了一番，又不聽解釋，給她指了去獸醫(yī)院的路。
獸醫(yī)掀了掀鴨子的眼皮，聽了聽心跳，都沒有檢查出問題，只好根據(jù)卡喀亞的話判斷：“寵物需要足夠的運動量，它可能是運動量不足。”
卡喀亞漸漸收了哭聲，半信半疑地說：“謝謝醫(yī)生，對了，我最近有些感冒，您能給開些藥嗎？”
獸醫(yī)沉默片刻，鄭重地說：“……孩子，你得去看醫(yī)生，我這里是治療動物的�！�
卡喀亞堅持地問道：“如果你治不好我的感冒，我怎么能確定你能治好我爸爸？醫(yī)書上寫的清清楚楚，他要死了�！�
獸醫(yī)倒吸一口冷氣，說：“此言有理�！保缓�，他給卡喀亞開了一張藥方，折好，讓她帶回家給家長看。
卡喀亞在半路中就拆開了它，上面寫著：“請帶孩子去看兒童心理醫(yī)生，不要讓她的腦子里塞滿過度的幻想。”
不管怎么說，當(dāng)時，在獸醫(yī)推斷出麥克鴨“缺乏運動”后，卡喀亞給莫蒂西亞寫信求助：“用什么樣的方式出遠門不引人注意？”
戈梅斯熱情地向他們推薦了“黑珍珠號”，他的老朋友杰克。
正如艾倫所說，杰克船長喜歡朗姆酒，又缺錢，并且不太在意同時運送“一個擁有剪刀手的陰沉男人，一只會說話的鴨子，一個普通小姑娘”的組合。
只是有一日，看到他們站在甲板上，杰克像是突然從夢中驚醒，擦了擦眼睛懷疑地看著他們，然后他翹著蘭花指，搖晃著身體，問身邊的大副巴博薩：“你！告訴我，是我喝多了嗎？”
巴博薩陰陽怪氣地回答：“不可能，絕不可能！是你喝少了�！�
杰克恍然大悟：“啊…我就知道�！�，隨后，他去拿更多的朗姆酒，順便把甲板上的“一家三口”忘了個干凈。
不過在同意他們上船前，杰克在回信上也交代了《海盜法典》上的條條框框——從字跡上來看，或許不是他本人寫的——卡喀亞才會知道得如此詳細。
現(xiàn)如今，她不好意思地說：“沒想到杰克叔叔說的居然是真的，我們都以為他只是想坐地起價，把船票漲十倍�！�
“奇恥大辱啊！”艾倫搖著頭說，“他連游客都載了，還當(dāng)什么海盜？改行做觀光船船長不好嗎？”
甲板上，所有的海盜都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嘲意。
卡喀亞提醒道：“可杰克船長不會變成深海怪物，還讓你們知道自救的辦法，他又讓我知道《海盜法典》。他是我們所有人的恩人�！�
杰森沉沉地反駁道：“單單是他讓你知道《海盜法典》這件事，他就不可能是我的恩人�！�
如果艾倫打算遵從法典行事，這意味著被丟下大海的只能是卡喀亞，這肯定不是杰森想看見的。
但這也不是杰森能反對的，不死的海盜們解開卡喀亞身上的纜繩，女孩順從地垂著頭，像個溫柔的祭品，完全沒有反抗。
達米安喊：“住手！”，憤怒中，他也掙開繩索，踢開一個海盜的手，搶過海盜的武器，順便斬斷了杰森身上的繩子。
海盜們?yōu)蹉筱蟮貨_上來，仗著不死之身和兩個蝙蝠崽纏斗，混亂中，達米安和卡喀亞四目相對。
卡喀亞的眼中充滿哀求之色：拜托，不用反抗啊，讓我下去看看！
達米安的眼中充滿英雄氣概：不要害怕，我們這就救你回來！
兩人心中所想，目中表達的含義根本都是天差地別，完全是無效的交流。
卡喀亞只好主動爬到船舷上，含恨一頭扎進深�！纱嗖挥煤１I丟，她自己跳了下去。
遙遠的海域上，駕駛著“黑珍珠號”的杰克·斯帕羅不斷地打著噴嚏，揉著鼻子。
站在一旁的巴博薩，沒好氣地問：“你感冒了？”
杰克吸了吸鼻子：“胡說，我從不感冒，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對我議論紛紛，因為我太遭人惦記了。”
巴博薩翻了個白眼，嘟囔道：“招人嫉恨還差不多�！�
他可是記得，在酒吧里，杰克船長被姑娘們一人扇一巴掌，扇得嘴歪眼斜的場面。
愛德華從船艙里走出來，剪刀手“咔咔”作響，輕聲問：“我們什么時候能回哥譚？”
他會在這里依然是杰克的鍋。
本來“黑珍珠號”已經(jīng)在哥譚的碼頭停泊，麥克鴨也下了船，沒想到杰克突然看見一伙仇敵在海上出現(xiàn)，匆匆忙忙地起航逃命，把還沒上岸的愛德華一并帶走。
愛德華沉默寡言，麥克又擔(dān)心哥譚小偷多，只是多加關(guān)注提著的行李箱，渾然不覺身邊少了個人，搖著尾巴挺高興地走遠了。
“別擔(dān)心，”杰克拿著朗姆酒，邊走邊說，“我給亞當(dāng)斯一家還有你的女兒寄了禮物，是非常好玩的游戲棋。巴博薩，記得嗎？”
巴博薩嘟囔：“我只記得有一盤差點把我們搞死的游戲棋�！�
愛德華震驚地看過來，杰克笑著說：“當(dāng)然不是，我寄的是普通的游戲棋，我在商店里買的，塑料的，只要三美分……”
忽然，他臉上的表情僵硬了，手指一動，從口袋里掏出一盒塑料棋，目瞪口呆地輕聲說：“它在這兒，普通的在這兒，那我寄出去的是……等等，聽我解釋！…”
說話間，他飛快地跳過一個桶，躲過了愛德華的剪刀。
與此同時，卡喀亞跳進了海中，血族不用呼吸，她的身體很自在地迅速下沉，隔著海水，能看見海面上停泊著的海盜船。
她開始懷念滄龍，如果侏羅紀公園的恐龍們沒有被送到月球，她現(xiàn)在就可以騎著滄龍往黝黑的深海中探險了。
不過，這個想法只出現(xiàn)了一瞬，一些聲音從海底傳來，隨著這聲音，一些金色的人影打破了她在安靜的海水中產(chǎn)生的遙想：
一些“人”正從海底朝著她游來，它們長發(fā)飄飄，輕盈纖細，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拖著長長的金色魚尾，正是傳說中的生物，美人魚。
這些美人魚圍著卡喀亞，似乎想用手摸她，小女孩把自己的姿勢從“平躺”調(diào)整成“直立”，又驚又喜地看著她們。
其中一條人魚，最美艷的這條，湊了過來，捧住卡喀亞的臉頰，她海藻般的黑色卷發(fā)順著水流飄蕩，和卡喀亞的金色長發(fā)幾乎要卷在一起。
美人魚有大海一樣湛藍的眼睛，卡喀亞也想摸她的臉，不過人魚很快張開嘴巴，像是要嚇唬小姑娘一樣，露出兩顆尖利的牙齒。
卡喀亞也樂了，猛地張開嘴，也露出兩顆尖利的牙齒——吸血鬼的牙齒——她像是要咬人魚一樣，把尖牙沖著人魚的肩膀方向懟了懟。
美人魚沒有嚇到她，反而被她的回敬嚇到了，頓時一哄而散，又沒有跑太遠，圍著她轉(zhuǎn)著圈。
卡喀亞指了指下面，問：“你聽說過‘深海怪物’嗎？不是說你們，是喜歡活人祭祀的那種�！�
水也能傳播聲音，她又是吸血鬼，能在水中說話。
美人魚妖嬈地打轉(zhuǎn)，問：“你找‘深潛者’做什么？尋死嗎？小怪物�！�
卡喀亞覺得，“被美人魚當(dāng)面叫怪物”真是世上最奇怪的一件事，尤其知道人類也把美人魚叫做怪物的情況下。
不過，她也因此得知了那些“深海怪物”在海洋中的稱呼，“深潛者”。
“我想幫艾倫解除‘深潛者’的詛咒，”她向往地說，“這樣的話，那些海盜說不定會把那一箱阿茲泰克金幣都送給我。”
在艾倫說的話中，只有“阿茲泰克金幣”讓卡喀亞分外心動：能夠讓人變成一具沒有感覺的骷髏，這必須給她的員工們每人安排上一枚呀！什么“永動勞動力制造器”！
美人魚逗弄地問：“我們?yōu)槭裁匆獛椭悖俊?
卡喀亞掏出剪刀，認真地說：“你的頭發(fā)很漂亮，我可以給你剪一個海底最時髦的發(fā)型，免費的�！�
美人魚：“……”
卡喀亞又提出更優(yōu)厚的條件：“假如你有一個愛上王子的人魚妹妹，或者你愛上王子，我也愿意幫你們把王子綁架過來。別看我小，可我有經(jīng)驗�！�
手持鋒利的剪刀，她對人魚露出真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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