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章:生死兩依
第十章:生死兩依
水若寒下了樓,他覺得心里空蕩蕩的,五臟六腹像是被什么東西突然間抓走了似的。回到自己屋內,阿龍已經跪在那兒了。
水若寒一看,不覺又心疼起來,他嘆口氣說:“阿龍,你起來吧!”
可阿龍不敢,他低著頭,流著淚,跪在地上哀哀地說:“師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啊!轉過園門時,我還很清醒,可一走到大小姐的樓下,我向上一看,就迷糊了,然后我做了什么,就全然不知了。師父,我該怎么辦?大小姐不會原諒我的,二師弟也不會原諒我的。”
水若寒呆呆地站在那兒,阿龍說得話他完全相信,因為他也有過那種感覺,可別人會相信嗎?不會的,沒有人會相信。在水府里,一定暗藏著一個可怕的人,是那個人背地里在他和阿龍身上做了手腳。
他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說:“阿龍,你起來吧!”
阿龍剛站起來,阿虎便敲門了,阿虎進來后笑著問:“師父,大師兄,你們在做什么啊?財叔讓我到前院看看,我剛走到這兒,就聽見你們在屋內,東西還沒取來吧?我去取。”
水若寒看了看阿虎,欲言又止,他嘆口氣道:“阿虎,你趕緊去把你師娘叫回來!”
阿虎疑惑地問:“師父,剛過晌午,師娘她們正玩得歡呢!出什么事了?”
水若寒面無表情地說:“你先什么都別問,快快去把你師娘叫來,就說家中出了事。但不要讓別人知道,誰也不許說,只跟你師娘說就行了。”
阿虎雖然心中有諸多疑惑,但聽師父這么說,就什么也不問了,到前院牽了匹馬,去找師娘了。
水若寒長長地嘆了口氣,又對阿龍說:“你先回自己屋,我去看看憶柔。”
阿龍站起來,低著頭恍恍惚惚地回了自己屋,水若寒上了樓。
推開憶柔的門,憶柔還在那兒坐著,沒穿衣服,躲在床角邊,用被子裹著身子,兩眼無神地瞧著地面發呆。
看著她那個樣子,水若寒不覺心又疼起來。
他走到憶柔床邊,輕聲說:“憶柔,怎么還不穿衣服?小心著涼。”
憶柔抬起頭,只看了水若寒一眼,便驚恐地拽著被子往后退,無力地喊著:“別……別過來!”
水若寒慌得急忙后退幾步,他邊退邊說:“憶柔,你別怕,我……我這就出去,你先穿好衣服。好不好?聽話,我到外面,一會兒再來看你。”
說完,水若寒急急地退了出去。
他在外面等了好長時間,也沒聽著里面有動靜,又忍不住地進來了,憶柔還是那樣呆呆地坐著。
水若寒擔心地說:“憶柔,就算我求求你,你先把衣服穿好,行不行?”
憶柔又抬起了失神的雙眼看向水若寒,她渾身顫抖,兩行清淚從那雙美麗的桃花目中滾落而出。水若寒心里一陣疼痛,他真想過去將這個人摟在懷中,讓她有個依靠,但他不能,他知道,現在憶柔怕的不只是阿龍,也怕他。所以,他就只能那樣遠遠地定定地站著。
憶柔任憑眼淚流下,她沒有哭泣,也沒有再鬧,而是低下頭,輕聲說:“我沒事的,你……出去吧!我這就穿衣服。”
水若寒急忙又退了出去。
過了有半個時辰,語青匆匆地趕回來了。她上樓來,看見水若寒在外間走來走去。水若寒一看語青,像是見了救星一樣,拉著語青退到了外面。
語青不解地問:“若寒,到底出什么事了?這么急急地將我叫回來。”
水若寒沒有回答語青的話,而是著急地問:“阿虎呢?”
“他到后院忙去了,只說你這邊有事。再有三天,就是他大婚的日子,現在最忙的自然是他了。”
水若寒長長地緩了口氣,痛苦地說:“這個大婚如何進行啊?阿龍……把憶柔……。”
葉語青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問:“你說什么?這……這到底怎么了?”
水若寒將事情講了一遍。
語青只覺得天旋地轉般,差點倒了。水若寒急忙扶著她進了屋,語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無力地說:“這可怎么辦?這下亂套了。這個該死的阿龍,我去打死他。”
“我已經打過他了,他已嚇壞了。這事很奇怪,阿龍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有人搞了鬼。你先看看憶柔!她象是嚇傻了。”
語青急忙進屋去看憶柔,憶柔已穿好衣服,倚著墻坐在床上。
語青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什么特別,但還是有些發顫:“憶柔,你……你好點了嗎?”
憶柔沒敢去看母親,她低著頭,機械地說:“娘,我沒事,我想……休息一下!”
語青急忙說:“好,好,你好好歇一會兒,月兒一會兒就回來了。”
語青替女兒掩好房門,便拉了水若寒下了樓。水若寒坐在椅子上一籌莫展,他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做了。
語青在屋內轉了一圈,說:“若寒,你說怎么辦啊?怎么向阿虎說啊?發生了這樣的事,他不會同意這門親事了。就算是同意,他心里永遠會有個坎的。”
水若寒用手按著太陽穴,輕聲道:“不管怎么說,都得向他說實話!他要是愿意,很好;要是不愿意,這婚事事決不能勉強。”
兩人商量好了,打算去跟阿虎說明白。
可當他們一走內屋,才發現阿虎已站在門外了,他紅著臉,眼中的那團怒火似乎要燃燒。
語青嚇了一跳:“阿虎,你,你這是怎么了?”
阿虎雙拳緊攥,漲紅著臉,冷冷地說:“我什么都知道了。他跟我說了,我將那個蓄牲揍了一頓。師娘,師父,你們跟大小姐說,不管她怎么樣,我都娶她。只要她不嫌棄我。”
阿虎說完,轉身欲走。
夫人急忙攔住了阿虎:“阿虎,你是個好孩子,師娘知道,委屈你了。可你是知道的,這里面定有蹊蹺。依你大師兄的為人,他不會做這種豬狗不如的事啊!”
阿虎冷笑一聲道:“他心里一直放不下大小姐,這誰都知道。別的就不用再講了。我知道大小姐現在的心情,師娘你告訴她,她在我心中,永遠都是冰清玉潔的。”
說完,阿虎便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后花園。
夫妻倆又不知做什么好了。想去看憶柔,又怕再驚著她;干別的,卻沒那份心思,只好又轉回了屋。
將近黃昏時,月兒回來了,她手里拿著一大把采來的野菊花,蹬蹬地上了樓。憶柔已下了床,正坐在梳妝臺前。月兒進來后,高興地從包里往外掏她為大小姐買的東西。
憶柔淡淡地說:“月兒,你先放下吧!去準備一桶熱水,我想洗個澡。”
月兒抬起頭奇怪地說:“大小姐,這都到晚餐點了啊!先吃了飯再洗澡吧!”
憶柔輕聲說:“我不餓,你去準備吧!”
月兒心中雖然萬般不解,但還是答應著出去了。
幾個家丁往她們樓上抬熱水時,水若寒跟語青出來了。
語青問月兒干什么,月兒回答:“大小姐要洗澡。”
語青嘆口說:“隨她的便吧!”
憶柔閉著眼將自己的身子冼了洗,她覺得這骯臟的身子,自己懶得看,等洗完了,就可以到另一個世界了。以前,她還留戀,現在,再也沒有任何借口,再也沒有任何留戀的了。
洗完澡,也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月兒在外面等她收拾好,打算去給她盛飯。
憶柔說:“月兒,你去餐室吃吧,我一點都不餓,什么時候餓了,再讓他們做!”
月兒看了大小姐一眼,嘆了口氣,只好答應一聲去了餐室。
粗心的月兒沒有注意大小姐的表情,再說,小丫頭確實也有點餓了。
月兒出去后,憶柔換上了自己最喜歡的粉色衣裙,又略施粉黛,然后一人下了樓。她來到了后花園湖邊,望著那一湖秋水,無邊的悲哀涌上心頭。
“前世是不是作孽太多?今生才要備受如此折磨?如果真有來生,就讓我生成一株樹,一棵草,一朵花,再不做人,更不做女人。還有什么留戀的?娘已不是以前的娘,還有那個人……他……他真得不是我爹嗎?我……我是該死的!我不該對他……我該死!”
憶柔眼一閉,身子向前一傾,“撲騰”一聲,那個美麗的身體倒向了湖中。
人有時就是這樣,你越是活夠了,老天爺越是不讓你死。
就在憶柔來到湖邊時,阿龍早就在花園的林中了,他不知打了自己多少個嘴巴子,他也想到了死,以死來謝罪。可自己還沒死的,就看到了倒向湖中的大小姐。他驚呼一聲,幾個箭步奔向湖邊,縱身跳進去將大小姐撈了上來。
他將憶柔平放在地上,給她壓了壓腹中的水,然后就喊開了:“快來人啊!大小姐跌進湖里了。”
這一嗓子,前院吃飯的人都跑進來了。
月兒跑在最前面,她一看憶柔躺在大師兄懷里,渾身已濕透。水若寒第二個跑出來的,他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湖邊。阿龍將憶柔輕輕地推向了水若寒,水若寒焦急地喊著憶柔的名字。
月兒嚇哭了,她一邊哭一邊說:“大小姐,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啊?我說讓你先吃飯,可你非要來后花園看看。都怪我,我吃什么飯啊!我真是個飯桶!”
月兒說著,揮起巴掌打自己的臉。
語青一把拉住了她:“月兒,這不怪你,怪她自己不小心。沒事了,大家都回去,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其余人都回去了,眾人也都以為是大小姐自己不小心跌進湖里了。思柔一邊走一邊嘟嚷著罵憶柔生事,月兒心里卻犯了嘀咕,她覺得大小姐一定是自己跳進去的,一定有事。
水若寒抱著憶柔,他的心仿佛在滴血,將憶柔放到床上后,憶柔咳嗽了幾聲,幽幽醒來。
語青生氣地說:“憶柔,你什么時候能讓我們省點心啊?你要是對自己這么不負責任,倒不如讓我這個老太婆先去死!”
憶柔大口地喘著氣,卻一滴淚也沒掉。
水若寒抬頭看葉語青:她是怎么了?怎么這個時候竟然對著憶柔發起了牢騷?
但水若寒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很不高興地皺了皺眉。可這不高興的皺眉,卻被葉語青全看在了眼里,她心里更加怨恨起來。
葉語青正在埋怨著!樓下突然又亂了起來。
巧兒氣喘吁吁地跑了上來,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老爺,夫人,不好了,大師兄他……他自殺了。”
“你說什么?怎么回事?”語青驚問。
水若寒也呆了。
巧兒哭著說:“夫人,具體情況我也不明,只知大師兄叫著幾個師兄和師姐去了他們房間,一會兒的工夫,大師兄就拔劍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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