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漫漫追太子路十七
太子娶妃,迎娶的是相國府上唯一的寶貝嫡女,給出聘禮足有六十六臺。迎親隊伍自京城內(nèi)敲鑼打鼓而過,所有人都聚在道旁看熱鬧,嘖嘖感嘆相府小姐十幾年的苦戀竟有一日修成正果。
最讓人震驚的是,圣上所下的賜婚詔書,乃太子百里青親自求得。
八臺彩轎前,為首的年輕男子端坐于高頭大馬之上,紅衣烈烈,衣袂飄飄,天人之姿,矜貴優(yōu)雅,清冷的鳳眸唯有見到新嫁娘時才和緩,讓京城貴女們嫉妒的絞碎了帕子。
唐玉斐披著蓋頭坐在轎上時還沒明白,事態(tài)怎么超出她預(yù)料這么多。
伴著喜娘的唱詞,唐玉斐一路入宮,同百里青對著皇太后、正嘉帝、已故皇后牌位等行了叩禮。繁繁瑣瑣一套禮做足,天已經(jīng)黑了,轎子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出宮,往太子自設(shè)的行宮去了。這是唐玉斐的要求,而正嘉帝對此格外和善,直接準(zhǔn)了。
芙蓉帳內(nèi)鴛鴦被,桌上的喜燭靜靜燃著,唐玉斐有些忐忑不安地坐在榻沿。
這婚結(jié)的莫名,今日,百里青該不會不來了吧?
她皺眉琢磨著,這時卻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一股寒風(fēng)竄了進(jìn)來,吹動她的蓋頭。唐玉斐眉毛松開,唇角壓了一絲笑意。
百里青關(guān)上門,看著床上坐著的人,覺得喉間有些發(fā)緊。
他在門外躊躇半天才鼓起勇氣進(jìn)來,詔書下的匆忙,成婚日子定的也匆忙,她會不會覺得唐突不喜?雖然她早已說過好幾次心悅他的話,可真到了這個時候,他的心里竟有些忐忑了起來。
猶豫半天,終是不敢接近。
可這時,床上的人竟自己揭了蓋頭瞪著他,清澈見底的眼瞳倒印出一剪燭火。
唐玉斐還是頭一次見百里青穿白色以外的衣服,火紅嫁衣襯得他蒼白的皮膚越發(fā)晶瑩如玉,仿佛生著光。讓他清冷的眉眼都添上了一絲暖色,橫生一股奪目璀璨的美,深邃的美眸熠熠生輝,風(fēng)華絕世。
鼻腔一熱,唐玉斐急忙別過頭,輕聲說道:“我以為殿下不愿來。”
百里青回過神,上前兩步,嗓音帶了一絲沙。骸靶禄橹,我怎會獨留你一人。”他一時情怯,讓她覺得委屈了么?
不知該怎么解釋,于是沉默地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她。
唐玉斐看向他,眉眼含笑:“飲了這合巹酒,殿下就賴不掉了,你當(dāng)真愿意?其實殿下不用勉強自己,殿下若是喜歡桐陽郡主,我可以等……”
怎么誰都覺得他對桐陽有男女之情?百里青皺了皺眉毛,頭一次辯解道:“桐陽于我,只是妹妹。她同樣年幼喪母,在宮里時皇太后要我多多照拂她!彼朴X有些急迫,他停了半晌,干巴巴地說了一句:“你……不要誤會!
“你不喜歡桐陽?”唐玉斐十分驚訝地問道,隨即皺眉一想,劇本里確實沒有寫明百里青對桐陽的情感,是自己一廂情愿認(rèn)定那是男女之間的愛。
僅僅因為一同長大的情誼和一句照拂,百里青竟做到了這般地步么?想到這里,唐玉斐覺得自己仿佛才頭一次認(rèn)識百里青,輕吸了一口涼氣。
她突然想到,百里青從小被養(yǎng)在正嘉帝身邊,周圍的人對他都存了幾分利用和憐憫,即使他表現(xiàn)再好也從未寄與希望。想來唯有尚且年幼的桐陽郡主對他是真心,這份情誼來之不易,百里青此生唯有一份。
“不喜歡!卑倮锴嘁回炂届o的黑眸隱隱有些緊張之色,他若喜歡桐陽,又為何娶她?
唐玉斐突然笑了,接過他手中的酒杯,勾著他的手臂一飲而盡。
“該你了。”
百里青定定看了她一瞬,沉默著將酒喝了。他其實不會飲酒,臉上迅速燒起一絲緋紅之色。
燭光下,他的黑眸蒙上了一層水澤,瑩瑩中透出柔和,唐玉斐覺得自己又要被勾引了,下意識慌亂地說道:“酒也喝了,就……就寢吧!
話畢,她先反應(yīng)過來,厚臉皮也有些扛不住,又慌忙道:“不,不是,我……”怎么她這么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百里青會不會覺得她很不矜持?
百里青似乎怔了一瞬,抬手去解衣扣,瑩白指尖輕輕一勾,腰帶卸下,輕松脫去火紅外袍。
古代女子,是不是該服侍更衣的?可是……尼瑪她覺得兩個人還沒培養(yǎng)好感情啊,這婚結(jié)的不明不白的,她甚至不知道百里青為什么突然愿意娶她,更不敢覺得他喜歡她。沒有情到深處順其自然,就是借她十個膽子都不敢現(xiàn)在撲倒百里青。
她迅速抬眸掃了他一眼,百里青垂眸脫衣服,動作緩慢而認(rèn)真,雪白中衣襯著他清冷的眉眼,唐玉斐咽了咽口水。
“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百里青站在她身前,平靜地說道。
唐玉斐先松一口氣,隨即反應(yīng)過來,不對勁啊,到底是誰強迫誰。
稀里糊涂脫了衣服,紅燭滅了,房內(nèi)頓時一片漆黑。唐玉斐身體僵硬地躺在內(nèi)側(cè)一動不敢動,雙手交疊放在小腹處,感受著身側(cè)傳來輕淺的呼吸聲,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味。中間隔著一段距離,兩人皆是規(guī)規(guī)矩矩仰面而臥,沒有動作,亦沒有說話。
洞房花燭夜啊,難道就這么過了?唐玉斐一想有些不甘心,人就躺在身邊,吃點豆腐也是好的。于是她的右手悄然滑下,一點點朝著百里青挪了過去。
“睡吧。”似是察覺到她的緊張,身側(cè)的人突然低聲說道,嚇得唐玉斐立即將手縮了回去。
有賊心沒賊膽,她訕訕地撇了撇嘴,放棄禽獸想法。
折騰了一天,唐玉斐其實早就累了,此時一放松,立即沉沉地睡了過去。
黑暗中,百里青沒有閉眼,聽著另一道呼吸聲逐漸變得舒緩而悠長,他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這才動了動自己早已酸麻的左手,他內(nèi)心的緊張其實一點不比她要少。床上突然多出一個人,總歸是有些不習(xí)慣的。
不過,倒無不喜。
那杯合巹酒讓他的腦子也有些昏沉,可他剛闔上眼,身側(cè)的人突然動了動,轉(zhuǎn)身將一條腿搭在了他的腰上。
百里青剛放松沒多久的身體再一次繃緊,緊抿著唇。原以為她馬上會收回去,可攀附到溫暖的人竟勾著他的脖子縮進(jìn)了他的懷里,呼吸就吐在他的喉結(jié)處。他的眼角狠狠一跳,睜開眼,借著微弱的月光模糊地看著懷中人。
她睡得很沉,貼在他皮膚上的手很涼,似乎真的是怕冷。百里青僵硬許久,終是暗嘆一聲,環(huán)住纖細(xì)的腰肢,將她往懷里帶了帶。
唐玉斐毫無嫁為人婦的自覺,睡醒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這才反應(yīng)過來如今自己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太子妃了!按照規(guī)定,她是不是得進(jìn)宮給公婆敬杯茶?而身側(cè)的位置已經(jīng)涼透,想來百里青早就起了,都沒有叫她!
哀嚎一聲,唐玉斐急匆匆下床,恰好隨嫁的慧月推門進(jìn)來,看到唐玉斐起來,緊張地上前探了探她的額頭:“太子妃今兒怎么起這么早,可是這床睡不習(xí)慣?”
唐玉斐:“……”
“殿下呢?他一人入宮了么,怎么不叫醒我?”
“入什么宮?殿下在書房,今早出門前吩咐奴婢不要叫醒你!被墼掠行┢婀值卣f道,一邊熟練地替唐玉斐穿衣梳洗,挽了個漂亮的發(fā)髻。
唐玉斐愣了會兒,隨即提了裙擺就往百里青的書房跑去,也不管慧月在身后叫。
路上撞見青稞,他有些不滿地說道:“這都巳時了,你怎地才起?”
不遠(yuǎn)處慧月怒瞪著他說道:“大膽,你敢對太子妃不敬!
青稞臉色大變,下意識退后半步,像是怕極了慧月的模樣。換做平時唐玉斐肯定要看場好戲,不過她現(xiàn)在沒空。
敲了敲書房的門,唐玉斐輕輕推門進(jìn)去,看到百里青一手支著額側(cè)坐在桌前,閉著眼睛似是在假寐,臉上有幾許疲倦,桌上的書未翻一頁。書房內(nèi)很溫暖,唐玉斐抖了抖一身寒氣這才忐忑地走過去。
百里青睜開眼睛,見到是她,愣了愣:“怎么醒了?”
“……”
“殿下沒休息好?是不是臣妾昨晚……”唐玉斐有些緊張,她知道自己睡相不太好,難道影響到百里青了?
她正找著措辭,百里青卻突然擰了擰眉起身,走到她身前執(zhí)起她有些涼的手說道:“怎么不多添件衣服?”他的手很大,掌心溫暖,能將她一整只手都裹住。
唐玉斐怔怔地看著他,半天才找回聲音:“殿下怎么沒叫我,按照禮節(jié)臣妾該進(jìn)宮敬茶!
百里青拉著她的手,牽著她在椅子上坐下,這才看著她淡淡地說道:“這些俗禮,你若覺得麻煩就不用做,反正時辰也晚了!
這,這種事也能隨著她的心意嗎?唐玉斐想起相國夫人的各種教導(dǎo),有些受寵若驚,也不明白百里青為什么突然對她這么溫柔,甚至可以說得上……寵溺?
她是不是在做夢?
“可用了早膳?”百里青沒放開她的手,鳳眸靜靜看她。
“……沒”都快中午了才起床,她哪里好意思吃早飯?
卻見百里青已經(jīng)喚人去備早膳,唐玉斐立即擺手制止:“不用了,反正快到午膳時間了!
“確定不吃?等用了早膳,還有些事要交代于你!卑倮锴嗟恼Z氣難得的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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