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騎馬(一)
京郊城外,有一極富盛名之馬場名曰“牧野”,其內有良駒無數,牧草豐美,占地遼闊,可以說是天盛諸多馬場中數一數二的。
而此馬場出名之處,并不是因為這里有多少優良馬駒,而是因著此地風物特秀,美景怡人。
每一個來此的人自踏上草地的那一刻,便有草木香撲鼻,夾雜著馬群特有的氣息,耳畔還伴著嘶鳴聲,讓人頓感心胸開闊,所有的煩惱都可推之腦后,棄之不顧。
至少云曦瑤已經忘了之前的糟心事,感受到了身心的寧靜。
云曦瑤剛一踏上這片土地后,就忍不住閉上了眼,張開雙臂,靜靜地享受微風撫過臉頰的快意。容瑯見狀挑了挑眉:
“殿下,怎么樣?您對臣推薦的馬場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相當滿意!”云曦瑤聞言睜開了眼,扭頭轉向容瑯,瞇著眼笑得開心,“簡直是放松身心的絕佳場地!”
云曦瑤身后是緩緩西落的太陽,彤紅的殘霞漫天,萬道金光播撒世間,像是太陽留給世界最后的溫柔,而今在容瑯眼里,這份溫柔似乎都傾灑在了笑得歡快的云曦瑤身上,令她本就生得絕色的樣貌艷色更殊。
美人一笑,可傾城,亦可傾國,此言不虛。
不過容瑯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身為一國皇子,他所見過的美女如過江之鯽,其中也不乏有容色頂尖者,美則美矣,卻并未有一人會讓他失神至此。
或者說沒有哪一個女子會像云曦瑤這般獨特,她美得與眾不同,不是說容貌,而是她從骨子里就跟其他女子不同,像是野蠻生長的凌云木,體內充盈著旺盛的生命力。
就比如,其他女子見了那些尸體嚇得花容失色,而她卻能面不改色地分析這尸體的死因,尋找可能存在的線索,甚至有時候比他們這些男子還要聰敏。
真是了不得。
容瑯舔了舔下唇,慢慢流露出一絲笑意,其間還夾雜著些許勢在必得。
看來,這皇子身份帶給他的也不全是糟心,至少他名下這馬場不就派上了用場?
“殿下,既是到了馬場,不策馬揚鞭豈不可惜?”容瑯笑道,“臣認識這馬場的人,可以為殿下挑上一匹溫順的馬,不必擔心會有風險!
“而且殿下不想試試騎馬嗎?”容瑯微微一笑,語氣里充滿了誘惑。
“騎馬?”云曦瑤有些心動,但由于對自己有著清醒的認識,還是有些憂心,“我之前沒騎過啊,真的不會掉下去嗎?感覺被馬踩一下很疼的……”
“殿下放心,臣會為您牽著馬韁,以防不測,還望殿下放心!比莠槹矒岬。
“你也在旁邊?”云曦瑤喜上眉梢,“太好了,有你在那我就放心啦!”
說罷云曦瑤還伸手拍了拍容瑯的肩頭,頗為愉悅道。
畢竟系統都認定這人武力值極強了,有他在身邊,她的生命安全至少有保證了。
而容瑯被拍得一愣,他還是第一次感到被別人全身心信賴的感覺有這般好,殿下這一副仿佛將自己身家性命都交付在他手上的樣子,還真是很難不讓人想多啊……
且不說這兩人之間產生了多么大的誤會,至少兩人面上一派溫馨,你說一句,我回一句,笑意融融,面帶暖意。
不多時,馬場的場主便滿頭大汗地趕了過來,誠惶誠恐地在兩個人面前謙卑地彎腰道:
“不知兩位想要幾匹馬?挑什么樣的?是想要溫順點的,還是想要烈一點的?”
天曉得,他在這兒呆了這么長時間,還是頭一次看到他主子的令牌,那溫潤的白玉上,刻著一個“瑯”字,花紋奇特而富于美感,那是只存在于圖紙上的,時常拿出來看一遍以防忘記的,主上的玉。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是萬萬不敢相信那位神秘的主上竟然來了此地。
“要一匹馬,溫順的。”容瑯頓了頓接著道,“記住,這一匹越溫順聽話越好,不能傷到人!
“一定一定!蹦邱R場的場主誠惶誠恐道。
云曦瑤不知道這位是外面人難得一見的牧野馬場的場主,只覺得這服務態度難得,都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居然還能這樣誠懇待客,真是難得。
說完后,這場主就親自帶著他們以及一些馬奴去挑馬了,云曦瑤身為現代社會一名曾經沉迷學習,無暇外出旅游的宅女,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多活生生的、會動的馬,發出了沒見過世面的驚呼。
這些馬兒被關在馬廄,有的通體漆黑,有的渾身雪白;有的在大嚼特嚼,被碾碎的青草散發出淡淡的草木香,縈繞在鼻尖久久不散;而有的在不耐煩地噴著響鼻,前蹄用力刨著地,看樣子是一匹脾氣暴烈的駿馬,不甘于被困在一方狹小的天地,無比渴望自由。
“兩位請看這匹馬如何?要說我們馬場里最為溫順的,當屬這匹了!眻鲋髦钢R廄里一匹安安生生吃草的栗色馬,這匹馬眸子水潤,進食時細嚼慢咽,看起來不慌不忙的,十分的有耐心。
云曦瑤試著伸出手湊近那匹栗色馬的臉,栗色馬暫停了進食,微微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云曦瑤,那雙水潤的大眼睛看得她有些緊張,但很快,栗色馬愉悅地嘶鳴了一聲,將臉貼在云曦瑤的手上,快樂地蹭來蹭去。
要不是這欄桿擋著,云曦瑤懷疑栗色馬可能會直接圍著她一直蹭直到把毛都蹭禿了。
不過她倒是很開心,心下暗暗感慨還是這樣通人性的動物比較治愈。
“我想選它!痹脐噩幮χ嗣跎R的頭,欣喜道。
“好,那就是它了!比莠樋粗@一人一馬相處得如此和諧,心下也頗為欣慰,這栗色馬看起來也算是個通人性的,應當不會出什么大亂子。
兩人挑好了馬,沒過多久便有馬奴將這匹馬領到兩人面前,那馬在馬廄時彎著腰也不覺得如何高,可一旦直起身子,便立刻顯出個頭來,至少云曦瑤站在這栗色馬的面前,感覺這馬一瞬間拔高了許多,以至于她看著馬背,感覺這高度都到了她胸前了。
是她無法企及的高度。
雖然這邊有馬鐙,但對于她來講,還有有點高了,再加上她還穿著裙子,她覺得她連那馬鐙都踩不上去。
這時候,有馬奴擺上了一個木凳,專供像她這樣的初來乍到不熟悉騎馬流程的貴女使用。
云曦瑤在旁邊場主的指示下,踩上木凳,左手抓著一把馬鬃和兩條韁繩,右手抓住馬鞍,同時將左腳腳尖放入馬鐙,有了著力點后,一發力,便將另一條腿跨過了馬背,成功坐在了馬鞍之上。
“呼,視野不錯!痹脐噩幾隈R背上,感受著習習涼風吹過,放眼望去一片綠意,顯得格外開闊。
登高望遠,果真是令人心曠神怡。
“殿下,坐穩了,我要牽著它走了。”容瑯提醒道。
云曦瑤聞言立刻坐得筆直,保證不亂動。
很快云曦瑤就感覺自己身下的栗色馬慢慢地走了起來,這是一種很有規律性的顛簸,因著這馬鞍似乎墊了厚厚的墊子,她倒也沒感受到多么難受,當然也不排除是頭一回騎馬比較興奮。
隨著容瑯的步子,栗色馬聽話地任由他牽著,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著,像是在隨性散步,馬背上的云曦瑤隨著馬身的顛簸而顛簸,這種感覺甚是新奇,與馬車還不一樣。
這種顛簸是與自然直接接觸,不帶一分減震,純天然無遮擋。
但很快云曦瑤的新鮮感就過去了,甚至覺得騎馬也不過如此,好像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總是在一步一步地走著,沒有點刺激感。
她想要體會那種策馬奔騰的感覺,當風獵獵呼嘯而過,該有多么恣意。
“容瑯容瑯,我想自己騎一下試試,你松了韁繩讓我來!”云曦瑤有些討好道。
“不行!比莠様蒯斀罔F地拒絕道,“殿下初次騎馬,什么要領都還沒學到,就要自己來騎馬,萬一從馬背上摔下來,臣可不敢擔這樣的責任。”
“我不會的話你教我就好了啊,”云曦瑤還沒死心,“場主都說這匹馬特別溫順,肯定沒問題的,我就走幾步!
“那也不行。”容瑯堅決不答應。
云曦瑤有些泄氣,對方鐵板一塊她也沒轍。
忽然她想到了一個法子,可以中和他們兩個人的需求:“要不咱倆騎這一匹馬,你帶我策馬奔騰?”
之前她也聽去草原上騎過馬的閨蜜說過,她騎馬的時候,身后坐著馬的主人,兩人共騎一乘,由馬主人牽著韁繩令馬奔騰起來,她成功體會到了什么叫策馬奔騰的感覺。
容瑯一愣,有些沒料到,天底下竟還有這等好事。
他回過頭看了看周邊,好像也沒什么人會注意到他們,這樣也不必擔心壞了殿下的清譽。
但他還是想確認一遍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遲疑道: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殿下是說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當然是真的了!”云曦瑤篤定道,“我騙你干什么?”
“那好,臣僭越了。”容瑯沖云曦瑤行了禮,隨后利索地翻身上馬。
頓時,云曦瑤跌入了烏木沉香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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