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恒差點被口水嗆住。

        蔣歆爬起來，順手拉起紀恒拍拍：“瞧哥嚇的。”

        “我能不嚇著么？”紀恒無語，“你這剛出道三、四個月，扭頭就要退圈？”

        蔣歆目光里帶了點意外：“哥是擔心這個？”

        “不然呢？”紀恒推開蔣歆下了床。

        蔣歆挑眉笑起來：“我還以為，哥怕自己演藝生涯受挫。”

        “我拍電影的，名都成了還怕個屁。”紀恒沒好氣道。

        雖然知道蔣歆只是說說，但紀恒依舊心驚。蔣歆和他當年太像了，一樣的渴望成功，一樣的敢拼愿意拼。甚至蔣歆比他當年還要拼，還渴望出人頭地。

        對于這樣人而言，剛剛出道、剛剛走上流量道路就官宣，等于親手毀了未來，再沒有翻盤可能。

        這個道理紀恒懂，蔣歆肯定也懂，所以，他到底怎么風輕云淡說出官宣的？

        扭頭又看蔣歆一眼，紀恒邁腿進了衛生間。

        蔣歆晃著大長腿跟過去：“我這不是怕你再吃醋，想表個決心。”

        “吃什么醋？”紀恒一邊擠牙膏一邊問。

        “就那個姓蒲的，他約我們組合下午去公司。”蔣歆解釋，“說是過幾天的晚會有個機會。”

        紀恒沒說話。

        蔣歆跟進衛生間，下巴戳上紀恒頸窩：“你看，我就說哥要吃醋。”

        “所以你先提什么官宣不官宣的，來忽悠我？”紀恒冷哼，把牙刷塞進嘴里。

        “不是忽悠。”蔣歆聲音凝重起來。在紀恒一動一動的刷牙間隙，蔣歆對著他耳吹了口氣，“哥要是同意官宣，別管什么晚會還是流量，我都可以不要。”

        紀恒動作頓住。

        牙刷含在嘴里的關系，紀恒臉頰微微鼓起來。

        “說真的。”蔣歆偏頭，輕輕親吻紀恒微鼓的臉頰，“我只要你。”

        沉默許久，紀恒嗯了一聲，繼續刷牙。

        吃過早飯，紀恒把昨天的合同拿出來：“本來想給你個驚喜。”

        “真人秀？”蔣歆接過去。

        這是檔先前很火的真人秀，已經做到第三季。合同上簽的是單場飛行嘉賓，雖說是單場，但其實也要換場地拍個三五天，不算是小手筆。最難得的，是這檔真人秀檔上播日期定了。他們明天飛過去碰頭，后天就要開拍。

        讀完內容，蔣歆抬頭看紀恒：“哥，你帶我們組合過去？”

        紀恒點頭，指著簽名檔：“你下午去公司，剛好帶過去讓小崔和小曾也簽了。”

        蔣歆笑著喊了聲哥。

        “收起甜言蜜語。”紀恒俯身趴在沙發上，“真想謝我，就來給我按腰。”

        “不謝你的時候，我也愿意按。”蔣歆放下合同，撩開紀恒睡衣。指腹輕柔抵住紀恒腰間，蔣歆緩緩用力，在紀恒輕哼出聲時又迅速收手。幾次反復下來，紀恒覺得腰舒服了不少。

        “還行嗎？”蔣歆問。

        紀恒微瞇著眼睛，愉悅地哼了兩聲。

        蔣歆又輕柔按了許久，在紀恒半睡半醒時，他垂眸，摸了摸紀恒額頭。

        “怎么了？”紀恒睜眼看他。

        “哥，你是不是身體太差了？”蔣歆漂亮的黑眼睛里浮出擔憂，“每次做完，你第二天臉色都很差。”

        紀恒愣了愣，翻身把蔣歆踹下沙發：“還有臉提？這tm賴誰？”

        吃完早午飯，紀恒本來打算再瞇一會兒，誰知道才瞇了幾分鐘，他就收到消息，說是蒲明下午要帶三個新人去公司。

        這三個也是真人秀嘉賓，蒲明的意思，是想讓他們提前跟紀恒見個面。

        雖說都在圈里混，但紀恒名氣擺在那，也不是蒲明想見就必須去的。只不過，這次不光蒲明和三個新人，跟他們一起去公司的，還有這檔真人秀常駐嘉賓譚星虞。

        鄧城電話打來的時候，隔著屏幕紀恒都能聽見磨牙聲。

        “那個混蛋，他還有臉來？”鄧城聲調高了沒幾秒，又迅速降下去，“誰愛接待他誰接待，反正老子不去。”

        “不就是前男友么，不至于。”紀恒揉揉耳朵，抬手對著蔣歆比劃。

        “腰還疼？”蔣歆用口型問。

        紀恒點頭，眉尖輕輕扭著。蔣歆撫平他眉梢，替紀恒慢慢揉著腰。過了兩三分鐘，紀恒擺擺手，轉身捂住小腹。

        手機里，鄧城還在嘟囔：“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你也別去，就把他晾公司。”

        沙發邊，蔣歆繼續用口型問：“哥，哪兒難受？”

        哪兒難受？要不是還在通話中，紀恒真想揪住蔣歆衣領問問：你看我哪兒像不難受？

        說來也怪，紀恒身體一直很好，感冒發燒都很少見，更別提這種無緣由的全身難受。

        可自從跟蔣歆在一起后，他第二天必定全身散架般不舒服。

        最開始，紀恒自我安慰：第一次嘛，難受幾天是正常的。可是做得多了，這種難受感非但沒降低，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捂著小腹又踹蔣歆兩腳，紀恒對著手機道：“你不用管了。”

        掛斷電話，紀恒拍拍蔣歆：“你不是要去公司？捎我過去。”

        蔣歆黑漆漆的瞳孔里滿是不贊同：“明天一早的飛機，你今天不在家休息？”

        “我倒是想休息，可惜沒這個命。”紀恒抓著蔣歆胳膊，借力站起來。起身后，他沒吭聲，手心一下下揉著肚子。

        蔣歆從背后攬住紀恒，掌心貼在他小腹上：“疼？”

        紀恒：“算不上，就是難受。”

        蔣歆突兀地笑起來。

        “笑屁？”紀恒轉頭瞪人。

        蔣歆舔舔紀恒嘴角：“哥這樣，還挺像懷了。”

        紀恒：

        紀恒氣得又想踹人。

        好在蔣歆手心很熱，被他這么捂著，紀恒舒服不少，踹人的心思也淡了：“咱倆快點，星虞已經到了。”

        到公司后，蔣歆跟另外兩個組員在會議室等蒲明。紀恒則拐進鄧城辦公室，跟苦等了許久的譚星虞打招呼。

        “他還是不肯定來？”看著紀恒背后空無一人，譚星虞嘆口氣。

        “你自己干的好事，有臉問？”紀恒懶洋洋縮進沙發。

        譚星虞盯著他瞧了好一會兒，奇道：“嘖嘖，這臉色？拼命三郎也有拼不動的時候？”

        紀恒沒搭理他。

        譚星虞想了想，又道：“聽哥哥句勸，縱欲傷身。”

        “這話你留著給自己。”紀恒翻個白眼，“有事說，沒事滾。”

        他話說的已經十分不客氣，譚星虞卻半點沒動怒：“來都來了，陪哥喝一場？”

        “喝不了。”紀恒抬手指門，“跪安，別影響我補覺。”

        “要不要這么絕情？”譚星虞小聲嘀咕，“好歹十年的情分。”

        紀恒抬眸盯著他：“你也知道十年情分？說甩就甩的，鄧城是塊抹布？”

        譚星虞訕訕道：“我跟鄧城，我們艸，算了，你這臉色睡會兒吧，我先走了。”

        譚星虞離開后，紀恒窩在沙發上養了會兒神，還真慢慢睡著了。睡了沒一會兒，紀恒就被極輕的敲門聲吵醒。

        “沒人。”紀恒睜眼瞪天花板。

        這是鄧城辦公室。全公司都知道鄧城跟譚星虞那點破事，今天譚星虞過來，鄧城肯定會躲開。所以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這時候跑來撲空？

        敲門聲停了，但門外的人并沒走。幾秒種后，有個怯生生的聲音道：“恒哥？我是小曾。”

        曾？全公司，只知道曾博易一個姓曾是。他是蔣歆組合成員之一，倆人打過幾次照面。他怎么沒去會議室？還是已經跟蒲明談完了？

        “恒哥？”曾博易又小心翼翼喊了一聲。

        “鄧城不在，有事打他電話。”紀恒伸個懶腰坐起來。可能是瞇了會兒的關系，他身上酸痛緩解不少，只剩小腹還隱隱難受。

        他自己胡亂揉了兩下，總好像不得要領。低頭看了看手心，紀恒覺得，應該是手心不夠熱的關系。蔣歆那個罪魁禍首，跟蒲明談完了也不知道來找自己？紀恒磨兩下牙，摸出手機。

        “恒哥，能開下門嗎？我不找城哥，我有事找你。”門外，曾博易又道。

        紀恒挑眉，放下手機。

        被讓進辦公室后，曾博易拘謹地搓了搓手。猶豫好半天，他紅著耳根抬起頭：“恒哥，我”

        紀恒：“我不需要暖床的。”

        曾博易臉唰的紅了。

        “沒事干就去多練練舞。”紀恒再次拿起手機，“回去吧。”

        “我我”曾博易支支吾吾好一會兒，又黑又圓的眼睛涌上水霧，“恒哥，我有個東西要給你看。”

        說完，他不等紀恒反應，迅速按開手機。

        □□聲傳出來。紀恒看著屏幕上的畫面，緩緩擰起眉頭：“你給我看的什么？”

        “剛剛我去衛生間，看見蔣歆和蒲導一前一后進去了。”曾博易把進度條拉到最前面。

        紀恒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視頻拍攝的地點，是公司衛生間大門。視頻里，先是穿著熱褲的蒲明扭進衛生間，又過了幾秒鐘，蔣歆也走了進去。

        大概半分鐘后，衛生間傳來咚的一聲，接著便是□□。紀恒認真聽了幾耳朵，認出是蒲明的聲音。

        “你什么意思？”紀恒問。

        “恒哥，我知道你跟蔣歆好了。”曾博易抿著嘴唇，“所以，所以這個視頻，我必須給你看，”

        紀恒嗯了一聲，沒說別的。

        “恒哥，就算你不信我，這視頻做不了假。”曾博易小聲道，“我只是不想恒哥一直被蒙在鼓里。”

        紀恒又嗯了一聲，目光掃向曾博易手機：“視頻剛拍的？”

        曾博易小心翼翼點頭：“對，他們現在應該還在衛生間，恒哥，你要不要過去”

        話沒說完，紀恒的手機震起來。紀恒拿起手機，指指屏幕上黃色狗頭圖案道，說了聲蔣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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