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整個軍營都籠罩在一片寧靜的氛圍之中。除了維克多，幾乎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夢鄉(xiāng)中，但突然間，一聲吵鬧哨聲從軍營操場傳出，打破了這片寧靜。

　　“嘶——嘶！”

　　“起床了，士兵們，要集合了！”

　　新兵被哨聲吵醒，有些還蒙頭蒙腦地從床上爬起來，還有些人則傻愣在床上，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整個新兵營房里彌漫著一種混亂的氣氛，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和喊叫聲。

　　“我褲子呢？誰穿錯了？”

　　“我天，我軍靴怎么被人踢到床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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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兵在這時也就看出了差距，有些新兵精神緊繃，行動迅速。有些新兵則是滿臉茫然，迷失方向，混亂無序。

　　這番場景，維克多是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他本以為這里許多人都會服從命令，按時按點到達，再不濟會講一些秩序，但現(xiàn)實卻令他大跌眼鏡。

　　酒鬼貝提夫搖搖頭，倒是見怪不怪了。顯然是對這些新兵蛋子的表現(xiàn)習慣已久了。

　　他對維克多說道：“有秩序還有文化兵都選擇去第一軍團和第二軍團了，這些新兵基本上都是偏僻鄉(xiāng)野招募的農(nóng)民，雖然聽從指令，但是個人能力不足，其中一半的人不識字，而且還缺乏集體意識。”

　　“竟然是這樣的。”維克多終于親身了解到了差距，

　　這大概就是前幾日在火車里那兩個乘客說的，因為第一次巴爾干戰(zhàn)爭，北防奧匈、南守保加利亞，漫長的邊境線上需要大量第一、二軍團的精銳和老兵去提防戍守。所以現(xiàn)在留給第三軍團的，兵源很糟糕，大多數(shù)都是農(nóng)民，文化水平和軍事素養(yǎng)普遍不高。

　　但是不管怎么樣，維克多手下的新兵部隊終于集結完畢了。維克多像是老師領著小學生放學一樣，引著一隊隊的新兵在廣場集合了。原本以為自己的隊伍絕對會遲到來著，結果維克多到了廣場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新兵反而到的最齊，來的最早，甚至紀律也是最好的。

　　自己手下的新兵沒人敢大聲喧嘩，但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紀律散漫，隊伍也站的歪歪扭扭。最后讓眾人安靜下來的，是一聲刺耳的電喇叭聲音：

　　“所有人，肅靜！”

　　“長官的聲音隨著話筒，最后通過電路傳至揚聲器，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巨響，所有人都停止了竊竊私語，看向了廣場前的高臺。



　　高臺上站著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兵，是羅馬尼亞陸軍的臉面，戰(zhàn)士們們手持長槍，軍容肅穆，腰板筆直，站成一排，昂首挺胸。雖然在維克多眼里，他們的隊列也算不上非常整齊，但比起自己手下的散兵游勇不知道要強多少。

　　領導果然是最后上來的，過了許久，兩名身的上校也登上了高臺。

　　維克多抬起頭盯著，卻見前幾日找自己麻煩的“老登”布拉德站在一邊，幫自己解圍的“矮子”安德魯則站在遠處。

　　整個上臺過程里，二人相互沒有半句問好，更沒有給對方一個好臉色，都是像機器人一樣冷冰冰地執(zhí)行公務，可見關系之僵。

　　安德魯負責培訓軍官，布拉德負責考察基層士兵訓練成果，二人見時辰差不多了，便上前一步搶著說起話來……

　　只見那老登布拉德扯著嗓子一口官腔開始侃侃而談：“現(xiàn)在我在這里談談這個陸軍訓練的重要性、艱巨性，主動性和時代性啊，還有那幾個突破點、落腳點、著重點……”

　　這布拉德不愧是混資歷，從一堆軍官里能夠被提拔上，說話都帶著官腔，時不時還能蹦出幾句“先王某某曾說”來。

　　只是安德魯在一旁滿臉不屑，聽著難受。校場內的軍官和新兵們，也一頭霧水，畢竟布拉德說的一些車轱轆話，他們這些單純的軍人是不會懂其中的彎彎繞繞。

　　“維克多，你說這個老登在說什么玩意？文縐縐的，每一個字我都聽得懂，連成一句話我是什么意思都不懂了。”阿列克謝小聲說道，一旁的士兵忍著笑，也點頭贊同，這也是大部分士兵的共識了。

　　“就是平時多流汗，打仗少流血……還有就是當兵一定得忠君愛國。其實就是這點簡單的道理，你們可懂了？”維克多低聲對阿列克謝和周圍士兵們道。



　　“原來如此！”一圈人此時是恍然大悟，阿列克謝低聲罵道：“這么簡單的一點道理，這個老登說那么復雜繁瑣。維克多，依我看還不如你上去演講呢！”他現(xiàn)在對維克多更加佩服了。

　　“那你這是高看我了啊，我現(xiàn)在只是個區(qū)區(qū)新任少校，哪有資格能上臺代表組織在那么多人面前演講？”維克多無奈地一笑。

　　頂著風吹，不知過了多久。布拉德的演講終于落入尾聲了：

　　“所以我在這里最后再強調一點，某些新任軍官不要以為自己不是正式指揮官，就敢玩忽職守違反軍紀，偷奸耍滑。如果被我逮到了，那就按照軍法處置！”說完還朝維克多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

　　安德魯本來就不爽很久了，搶過話筒，終于說出新兵訓練的內容：“本次訓練，注重集體。各部必須上下一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要是能夠促進訓練的，不管什么方法都可以用，也是新任軍官的責任。”

　　聽從安德魯?shù)闹笓]，所有人現(xiàn)在排好隊，按照宿舍樓層和寢室劃分不同的小組、大組。還將多出的人分給缺少人手的組，聽著十分簡單的事，反而耗費了許久。

　　“現(xiàn)在，從右至左依次標記組名，從0到9依次命名，最右邊的為0號，最左邊的則是9號，可懂？”

　　“了解了！”

　　維克多數(shù)了數(shù)，自己這個小組來的最早，后到時排到第9組了，到時候上場比試的時候也是最后一個上場。

　　“現(xiàn)在新任軍官，按組別順序排好隊，出列！”



　　聽聞此言，維克多按照自己第9組的號碼，一同出列后站在隊尾。安德魯和布拉德走下高臺，按照順序核對身份。

　　等安德魯走到隊尾時，他一眼便看見了維克多，和善地笑了笑：“小伙子好好干！我看好你。”

　　面對這個“救命恩人”，維克多恭恭敬敬地說：“決不辜負恩人對我的期望。”

　　“很有志氣！”安德魯聽到這，感覺很是高興，眼看就要邁步離開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旁卻響起了布拉德輕蔑的噓聲。

　　“這維克多空有匹夫之勇，當?shù)图壾姽贈_鋒陷陣還差不多，這么敢來訓練新兵害人子弟來了？教不好新兵，可是要責任你可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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