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飆戲
遙遠的東方天際上,露出耀眼的曙光,將天際涂抹得絢爛多彩。
沐景第一個月的戲份在新海影視城就能完成,但是后面一個月的拍攝,要去豎店取景。
拍攝一個月后,周正陽終于給沐景找了位助理。
沐景看到這位女助理時,嘴角微微抽搐。
昨天晚上,劇組提前放假,唐赫清剛好有事。沐景便獨自去外灘散步,夜色正好,游人絡繹不絕。
沐景孑然走在江邊,無聊到看著對面高樓的燈光,看到了手機上的時間,突然想整活。
雙手疊成了“l”的造型,學起了銀河奧特曼的動作,慷慨激昂:“宇宙奇跡光線,為你照亮前行的路!”
銀河奧特曼是最酷炫的奧特曼!不僅全身都遍布著銀河水晶,自帶led燈光,而且發動技能也和燈光有關。
就這樣“嘩”地一下,沐景身后陸家嘴的燈光就這么猛然亮了。
路燈算是被沐景玩明白了,沐景在時間這塊可是拿捏地死死的。
一個小孩嘴巴大的可以塞一個蘋果,癡癡地看著沐景,以一種發現了宇宙奧秘的神色。
小孩蹦蹦跳跳:“爸爸,這有一位奧特曼!”
沐景一轉身,就看到了四個人。
一對同性夫夫牽著一個小男孩,在他們一家三口外還有一位大為震撼的小姐姐。
沐景:“……”
小孩爸爸為了緩解尷尬,咳嗽了一聲,道了個歉:“這臭小子最愛看奧特曼,還有什么我只是一個路過的假面騎士,家里買了一個兒童房的玩具還不夠的……”
小男孩的父親也走過去,和丈夫兩個人好說歹說把兒子抱走了。
注視著小孩被夫夫倆抱走,可愛稚嫩的臉上流露出濃濃的失望,沐景不由得爾康手叫住了這對夫夫:“等一下。”
這對夫夫滿臉狐疑地轉過身來。
沐景深吸了口氣,雙手疊成了“l”的造型,再次學起了奧特曼放大招的動作:“宇宙無敵奧特曼!!”
比劃完后沐景落荒而逃。
只留下一對不知所措的夫夫在風中凌亂,一個倏然眼睛一亮的孩子,和路邊的一位“我不懂,但我大為震撼”的小姐姐。
沐景逃走的時候還在慶幸:“還好只有一家三口三個人和一位小姐姐看到。”
不過他很快知道自己的想法大錯特錯,因為這位小姐姐即將在一天后,準確來講是一個晚上后——成為他的助理。
新助理似乎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陽光滿滿地說到:“你好,我叫王佳怡,三橫一豎的‘王’,上好佳的‘佳’,心曠神怡的‘怡’。我不僅性格好,而且辦事靠譜,我一定能會成為你不可或缺的助理的。”
沐景抽搐的嘴角掛了一抹淺笑:“好的,希望我們以后相處愉快。”
之后沐景開始早出晚歸,在新海影視城認真地拍戲。
熟悉了之后,沐景才知道王佳怡話是真的多,從自己到別人的任何一個方面的話,她都能說上一大堆。
王佳怡除了調侃沐景的社死經歷,還吐槽自己的名字,她就用了各種證據論證自己名字很普遍的事實。
今天,沐景王佳怡走在前往片場的路上。
她從自己的姓氏是華夏人數第二大姓講起,講到上學、休閑、工作等自己在三次元遇見的“王佳怡”。
沐景無奈地反駁:“我在你之前只遇見過其他佳怡。”
“嗨,佳怡已經在各種性向、各種題材小說中當過惡毒女配了,”王佳怡吐槽著,“特別是王佳怡。”
沐景虛著眼:“這是因為觀測者效應吧。”
沐景無語道:“少看點有你名字的書,看書也不前先自己搜索一下有你自己的名字嗎?”
王佳怡舉起手:“閨蜜安利給我的,我一直都很信任她的。她跟我說入v的那一章超級叼,有一個鋪墊很久的精彩伏筆,點進入v的那一章,我發現我的名字赫然在上——王佳怡又是一個惡毒女配。”
沐景開始套娃:“如果以你看這本小說的經歷寫一個故事,這確實是一個鋪墊了很長的伏筆。”
王佳怡扶額:“遇到這樣的怨種閨蜜,我真的會謝。她還叫我把書給背下來,防止穿書。”
沐景開始畫餅:“我爆紅后,也會有各種同人文,到時候你也會成為最特別的那一個的。”
王佳怡眉飛色舞:“謝謝老板的餅,到時候我會成為我們團隊里最靚的那個仔嗎?”
“不是最靚的那個仔,而是話最多的那個仔,”沐景薄唇微微勾起,唇邊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神采飛揚。
王佳怡虛著眼頷首道:“啊對對對,最靚的那個仔只能是沐哥你。不過,沐哥你確實是盛世美顏。”
接著王佳怡開始將沐景的盛世美顏和其他明星比較,進行了保底十分鐘的論證。
沐景在心里嘀咕。
又開始了嗎?正陽哥是覺得原主話太少了,所以給我找了個話癆助理嗎?
下一刻,修長清俊的沐景邁著長腿、走入片場。
少年好像有一種奇異的氣場,叫人不自覺地給他讓路。
道具組把今天這場戲的主要道具——那張雕花實木床拉到片場中間。
今天拍的戲份是一個戀愛關系反轉劇情,是兩個少年郎準備初嘗禁果。
最后是許溪知在燭光下進行內心的自白。
鄭導語重心長:“今天的戲是床戲,和愛情食物鏈的反轉。最后,獵物成為了獵人。”
“沐景你到時候扮演許溪知的眼神要到位啊,最后會給你一個特寫,到時候可以多拍幾次。”鄭導喋喋不休地講述種種拍攝細節。
場務跑上來說:“導演,都準備好了,可以開拍了。”
“行。”
鄭琦看到一切準備就緒,喊了開始。
影棚內,燈光師就位,為了突出今天的劇情,打光色調偏陰沉,有種朦朧悠遠的意味。
沐景把外套脫下,深一口氣。
渾身血液奔騰,心跳加速,他喜歡角色在他身體里緩緩覺醒過來的感覺。
沐景穿著單薄的青色單衣,仰面坐在色調冷淡的燈光下。
睜開眼,眼神多情迷茫,只是一個眼神,赫然就是劇中黑切白切黑的許溪知。
鄭導坐在監視器后,認真凝視著兩個人演戲。
拍完了今天的戲份,賴著不肯走的《長安群妖錄》的兩位主角凌霄和溫庭遠,也站在場邊上。
……
唐赫清飾演的白應卿端雅風流,穿著一身白袍緩步走進房間。
許溪知舉止放肆,半倚在寢榻上。雪白的右腳不斷在床邊搖蕩,漫不經心地晃來晃去,白應卿眼底印上一片雪白。
許溪知抬眼一瞥,語氣慵懶:“我們又要抵足夜談嗎?”
白應卿眼神一暗,眸中劃過一絲危險的神色,垂下眼睛:“不是。我來赴約,兌現我們兩個的約定。”
許溪知張口嘲諷道:“什么啊?你從來不因為正經事找我啊!”
許溪知、白應卿對于正經事的定義不同,沖突是不可避免的。
說完,他闔上如同星辰般的璀璨眼睛,轉過身去,一副疲累極了的樣子,不欲多談。
許溪知身上系的單衣本就松松垮垮,轉身時,他的單衣滑落,露出雪白如玉的大腿。
鮮紅的一枚玫瑰色傷痕盛開在他玉色的皮膚上,有種觸目驚心的媚色。
白應卿骨節分明的手指覆上了玫瑰色傷痕,眸色深沉:“你還記得這個嗎?”
許溪知睜開眼睛,眼波蕩漾春色氤氳的桃花眼:“一個由于術法失敗造成的意外,傷疤是男人的勛章嘛。就是這個顏色有點怪……”
白應卿跨上前來,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你還記得我們當天的約定嗎?”
許溪知眼神如同小鹿一樣迷茫:“什么啊?”
白應卿眼中暗波洶涌,閃爍危險的暗芒,可惜許溪知并未發現。在許溪知的記憶里,白應卿總是端方自持的正經人,從來不行差踏錯,從不破壞規矩。
白應卿瞇起眼,溫潤如玉的氣質消散不見,一雙眼睛陰郁暗沉,俯下來,貼近許溪知的耳朵,說出令人血脈噴張的孟浪話語。
許溪知撫摸著白應卿喉結一顆楚楚動人的褐色痣:“真的嗎,我還以為你不敢呢?”
白應卿嘴角噙著笑目光灼灼認真道:“當然,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許溪知下定決心點點頭。
倏然,白應卿左手抓著許溪知撫摸著自己喉結痣的手,右手伸進他胸口的單衣。
白應卿動作很溫柔緩慢,弄得許溪知十分急切,嘴里喃喃道:“快點……”
“都聽你的。”白應卿低下頭,瞳孔急劇收縮,陰測的眼神盯著許溪知白皙滑嫩的頸子看,輕輕靠近。
許溪知附在白應卿的耳垂上,滑膩的舌尖勾勒他耳廓的形狀:“看來你在這上面也像平常那么正經啊……”
尾音上調,白應卿被他的孟言浪語撩撥得不是滋味,欺身而上,寬大的手掌箍住纖細的脖頸,將少年囚禁在自己方寸之間,開始了自己的索取。
掌下的人是他最喜歡的人,許溪知皎潔的面容上泛上嫣紅,纖細的脖頸白皙如玉,眼睛漸漸濕濡。
胸口劇烈起伏,衣襟早已經散開,露出胸口下方那朵石蒜花,嬌嫩艷麗的顏色在許溪知白皙的胸口上怒放。
白應卿眼中的暗波漸漸散去,著迷似的伸手撫上那朵艷麗妖異的花,他的指尖緩緩撫摸上怒放著的色澤鮮妍花蕊。
手下的身體輕輕顫抖:“慢點……”
……更激起了他一絲施虐欲。
白應卿黑眸深深隱隱沁出血色,霍然低下頭,視線停留在許溪知艷麗誘人的嫣紅唇瓣上,粗魯的咬著兩唇瓣。似乎是把許溪知那唇舌吞進肚子,隔絕任何人的覬覦。
一滴水珠從許溪知嫣紅唇瓣里沁出來,輾轉在唇舌間,水澤靡麗。
月色朦朧,將一切隱匿。
鄭導喊:“好,停!”
床上的兩人瞬間分開,和彈簧一樣迅速分離。
沐景抹了一把唇,心里無法鎮定——他從業以來,還從來沒人能帶給他這樣大的壓迫感,這是一種詭異的感覺,剛才的唐赫清就像是一頭兇猛的野獸欺壓在他身上,任由他擺布卻動彈不得。
他的手心還在微微發麻,沐景心驚于唐赫清的強大的情緒爆發力,但是更多的是一種棋逢對手、酣暢淋漓的快感。
唐赫清不愧是一位優秀的好演員!兩位好演員進入狀態時,雙雙入戲,會互相帶入彼此節奏,碰撞出更激烈的火花,而唐赫清無疑是這樣的搭檔。
沐景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手肘,剛才唐赫清囚禁他時,為了保證畫面自然不假,他沒反抗,硬生生的接住唐赫清的用力。
這張雕花實木床看著精致漂亮,但畢竟是用來拍攝的道具,不可能和席夢思一樣柔軟。
兩人剛才在床上拍愛情動作片段的時候,由于沐景在下位,身上撞到了幾處,現在才覺出疼來,估計明天要淤青了。
不過,真的很爽,跟唐赫清這種好演員演戲就是過癮!
沐景的眼睛發亮,不小心碰到手肘的紅腫,嘶了一聲,真是火辣辣的疼。面前伸來一只手,指節分明,白皙漂亮。
抬起頭,是唐赫清那張動人心魄的臉,抱歉的說:“對不起,害你受傷了。”
沐景手肘上一大塊擦傷,是他剛才囚禁推搡的時候造成的。
沐景擺擺手,毫不介意地說:“沒事,拍戲嘛,這是難免的。”
助理王佳怡跑了過來,焦急道:“沐哥,這是藥,我給你處理一下!”
唐赫清悶悶不樂:“我來吧。”
“先看這場戲有沒有過!”沐景邊握住唐赫清的一只囚禁過他的手,一邊借力站起身跳下床,然后走向鄭導,準備聽她講戲。
唐赫清緩步徐徐走在身后,藏在寬大袖袍的手,似乎還殘存著剛才沁涼滑膩的灼人觸感,不自覺地細細摩挲碾壓。
沐景走在前面,他的背影朝氣蓬勃,長發被夏日的微風輕輕吹拂,飄散涼夏。
輕軟的單衣后擺鼓蕩起來,滿眼翠綠的稚嫩風流,輕柔的袍角撫過他的修長小腿。
唐赫清眼神洶涌,暗色的漩渦在眸子里浮動。眼波蕩漾春色氤氳的溫暖悉數褪去,露出包裹在冰山之下的暗礁一角,格外冰冷且危險。
周正陽站在片場的背陰處,那鮮亮一陣風的沐景似的從他眼前掠過,步伐輕快,神情愉悅,在周正陽心中驀然一動。
周正陽在沐景身邊呆了這么久,沐景的性格他再清楚不過,所以他過來,害怕沐景不愿意演bottom角色。
他覺得沐景好像變了,又說不上到底是哪里變了,他以前跟在沐景身邊時,就感覺沐景是愛擺爛的花瓶,以“擺爛人擺爛魂,來世還做擺爛人”的態度應付自己。
除了一張臉,沒有才華也沒有能力,渾身上下找不出一個閃光點。
然而,在鏡頭下的沐景似乎眼里有光,那種較真執拗的勁兒讓他全身都好像散發著萬丈光芒。
周正陽從來不知道沐景這個人長得這么好看,不是那種艷麗的眉眼帶來的,而是從骨子里散發出來光彩。
監控器前,沐景正在跟鄭導討論些什么,沐景的臉煥發生動干凈明媚的光芒,整個人都跟著鮮活起來。
沐景、唐赫清兩人走到監控器前,鄭導表揚道:“沐景很不錯,情緒把握得很到位。”
她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里對沐景更加滿意,她果然沒看錯人,從試鏡的時候起,她就知道沐景的鏡頭感染力和表現力不弱于在場任何一名演員。
沐景演的很爽很過癮,心情也跟著飛揚起來:“導演,那這條過了嗎?”
鄭導雙手疊置胸前:“沒過。”
沐景:……
鄭導年輕時候一定沒少挨打吧。
鄭導回放拍攝的鏡頭,一針見血地指出瑕疵,她嚴苛說:“剛剛的吻戲,赫清的身體有一瞬間遲疑與僵硬,這是個bug,雖然赫清憑借自己的經驗很快地調整過來。不過,這的確打亂了節奏……”
他點點頭,神色冷淡地接受導演的批評。
在鏡頭下,一切的瑕疵都會被無限放大。拍攝的時候,他的確也意識到了,雖然他及時作出調整,但是逃不過鄭導的眼睛。
當時,他對著沐景那張臉,觸摸到手下的肌膚。
——這個人完全屬于自己,他的腦子里恍惚了一下,才會遲疑。
鄭導嘴角噙著笑:“我建議再來一次,這次的吻戲要激烈些。”
剛才拍的那場吻戲尺度在這個世界只是小兒科,這個世界的華夏實施的是影視劇分級制度。
之前甚至有權謀、懸疑劇專門在床的上面講正事……
為了不錯過關鍵劇情,觀眾含淚看床上的劇情。
今天的劇情其實只是兩個人唇瓣貼合在一起動了幾下,利用晃動的鏡頭和找好的角度營造出激烈的氛圍。
沐景、唐赫清沉默了一會兒。
鄭導勸他們:“確實有點強人所難。但是啊,做演員的,要有一定的職業修養……就當是為藝術犧牲一下吧。”
沐景懟了懟身邊的唐赫清,小聲說:“你愿意嗎?”
就像白應卿問許溪之一樣,不過在現實中反了過來,沐景問著他愿不愿意……
唐赫清睫毛如同鴉羽一般,垂眼時在雪白臉頰上投下一片陰影,淡淡的說了一句:“我當然可以的。”
當然可以了。
鄭導愉悅地從鼻腔哼出笑:“這就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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