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凝玉掛斷電話，來到主任跟前，問道：“主任，你找我有事嗎？”

        主任上下打量一番黃凝玉：“沒什么事兒，就是這個項目對我們銀行來說很重要，你們千萬不能得罪趙總知道嗎？”

        黃凝玉點了點頭：“放心吧，主任。”

        “對了……你晚上就別穿這一身銀行制服了，怪難看的，換身漂亮的。”主任擺擺手。

        黃凝玉點了點頭，回旅館房間換衣服。

        看著黃凝玉的背影，主任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我看今天誰還救得了你。”

        雖然黃凝玉也沒多想，畢竟晚上酒局有其他同事也在。

        再說這次的項目確實很重要，換一身得體的衣服，又不是什么過分要求。

        因為出門的時候本就沒帶幾件衣服，中途換洗的又沒干。

        她在行李箱里翻了半天，發現當時隨便放進去的幾件全是裙子。

        她自動過濾掉幾條沒有袖子的，最后找了一條藍黑色的裙子，上半身搭了一條淡藍色的襯衣。

        雖然刻意地選擇了深色，但她姣好的面容和出色的身材還是讓她看起來美得不可方物。

        神韻氣質都有點像《大時代》里的周惠敏。

        她記起來，似乎自己當時就是看了《大時代》，才買的這條裙子。

        換完衣服后，黃凝玉和幾個同事跟著主任一起去趙總訂好的包間。

        包間很大，總共坐得下十幾個人。

        趙總這時候還沒來，黃凝玉和同事到了，但也不敢先進包間，聽主任吩咐，一直在門口候著。

        一個三十多，帶著金絲眼鏡，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在秘書陪伴下，走到了包間門口。

        “趙先生，我們在這里恭候大駕多時了。”主任肥胖的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

        然后朝后面的黃凝玉幾人使眼色。

        “趙先生好。”不管是否適應這種場面，黃凝玉幾人還是謙恭地朝趙總打招呼。

        趙總目光在幾個女職員之間打量了一番，目光停留在黃凝玉身上。

        之前他在商務談判上倒也瞥見過這個女人，但那時對方穿著一身銀行職員的制服，混在一人堆人里，倒也沒有引起他多大的注意。

        但此刻黃凝玉換了一身裙子，倒顯出幾分別樣的韻味，像是電視里的明星似的。

        “趙總，咱們要不先進包間里面說？”主任見趙總眼睛看得有點發直，生怕讓自己手下這幾個職員看出點什么不對勁，連忙招呼趙總。

        趙總笑著點了點頭，走在前邊，進了包間坐在了正對門的主位上。

        主任也挨著趙總坐下。

        黃凝玉幾人則有點拘謹地站在桌邊。

        趙總和主任沒吭聲，幾個人不敢冒失地入座。

        “大家都坐吧，都是自己人，別客氣。”趙總抬手笑笑。

        幾個同事這才稀稀拉拉地入座。

        黃凝玉正準備挨著旁邊女同事坐下。

        主任連忙給旁邊幾個職員使了使眼色，朝黃凝玉喊道：“小黃啊，這次的業務你比較熟悉，你坐趙先生旁邊，趙先生有什么疑惑，你可以幫忙解答一下。”

        黃凝玉愣了一下，有些為難，她隱隱約約覺得哪里不對勁。

        “愣著干什么，快點啊。”主任沉著臉催促。

        黃凝玉點了點頭，坐到趙總右邊的位置。

        趙總朝秘書使了眼色，秘書走出去叫服務員傳菜，等菜擺上桌，幾瓶白酒幾瓶紅酒也被小推車推了進來。

        趙總只看了秘書一眼，秘書立即讓服務員挨個給席上眾人倒酒。

        男的倒白酒，女的倒紅酒。

        等輪到給黃凝玉面前杯子里倒酒的時候，趙總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秘書。

        秘書很知趣攔住了服務員，然后拿起一旁的一兩小酒杯，把黃凝玉面前的高腳杯換掉，倒上茅臺。

        “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黃凝玉連忙推辭。

        可聽到這話的趙總立馬不高興了。

        見趙總臉色不悅，主任連忙瞪了一眼黃凝玉。

        黃凝玉臉色為難地說：“可是主任，我真的不會喝酒。”

        見趙總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主任也顧不得那多，連忙站起來，走到黃凝玉身旁，低聲道：“小黃，我之前怎么叮囑你的，這可是咱們銀行大客戶，得罪不得，要是得罪了，你我都沒好果子吃。”

        “主任，我真的不能喝酒……”黃凝玉掐著桌布，咬著嘴唇，很不愿意。

        雖然她是一個心思還比較單純的女人，但不代表她傻。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酒不能喝。

        趙總直接把面前的碗一推，板起臉冷聲質問主任：“老曾，一杯酒而已，你們在磨蹭什么呢？不想給我趙某人這個面子，你們就直說，別他媽在那賴賴的。”

        主任連忙回頭陪笑：“趙總，您說笑了，您的面子我們哪敢不給啊，就是可能小黃今天有點不舒服，女人嘛……”

        同桌的男職員也笑嘻嘻地幫著打圓場：“趙總，小黃可能真的不舒服，要不然我們陪您喝。”

        一個男職員說著就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趙總狠狠瞪了男職員一眼：“你誰啊，有你什么事兒？我說要跟你喝酒了嗎？”

        那男職員被這話懟得一下子臉色漲紅，羞憤地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但主任沒讓他坐下，他又不敢坐下，只能尷尬地站在原地，不敢再說一句。

        其他職員這下算是看明白了，趙總今天就是要為難黃凝玉，他們又都是些背景不厚的普通職員，連主任都不敢得罪，就更不敢惹趙總了，只能盡做縮頭烏龜，沒有一個人敢再發聲。

        主任見自己口水說干，黃凝玉都不為所動，念頭一轉，看向了桌上其他職員。

        他轉頭舉起酒杯朝趙總說道：“趙總，今天這事兒是我們對不起您，就算您放棄合作，這事也是我們的錯。我覺得咱們今天的酒局就到這兒就結束吧。”

        “有意思……”

        趙總不知道曾主任要干嘛，但對方偷偷給自己遞眼色他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他故意沒有立刻發作，而是冷冷看著。

        他倒要看看這個曾主任到底有什么手段。

        主任轉回頭，臉色變得嚴肅，對幾個職員說道：“出來之前行長是囑咐過大家的，趙總的這個項目必須談成，談不成，包括我在內，大家都卷鋪蓋走人，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既然今天鬧到這個地步，那大家也別怪這怪那的，今晚都收拾一下東西，回去做好重新找工作的準備吧。”

        幾個職員頓時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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