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州城內(nèi)。

孫可望正在向張獻忠匯報情況：“義父，此番雖順利攻下了忠州，我軍傷亡卻也不小。各部粗略統(tǒng)計，傷亡五千余人。”

張獻忠臉色鐵青：“一個小小的忠州城就給我造成這么大的損失，這么下去不是辦法。該殺的，全都?xì)⒘耍　?br />
張獻忠嗜殺這一點是不可否認(rèn)的。

明末清初，各方勢力都?xì)⑷恕?br />
張獻忠殺，李自成殺，搖黃十三家殺。

滿清更不必說了，它們殺的人最多，甩的鍋也最大。

明軍這邊左良玉也殺，雖然殺的人不是很多，影響卻不小。

但是，把四川人口銳減歸罪于張獻忠，同時說張獻忠是一個神經(jīng)病般的殺人狂，這兩點我是不敢茍同的。

殺人目的無非三種：一，震懾反抗者；二，搶錢搶糧作為補給；三，搶女人，然后用這些女人維持將士們的忠心。

尤其是最后一點，歷史上明末各方勢力中，張獻忠的大西軍幾乎人人有老婆。亂世之中，這個條件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

當(dāng)然，張獻忠肯定是一個殘暴之人。

否則也不會有那么多史料記載他濫殺的記錄。

除了滿清修訂的明史記錄了張獻忠屠殺的資料外（這里面很多故意黑的成分，最不能容忍的是說他殺了六億人。要知道，明末人口總數(shù)也沒有六億）。

還有明朝文人王夫之的《永歷實錄》，談遷的《國榷》，查繼佐的《罪惟錄》，計六奇的《明季南略》等等。

這些資料都出自明朝的文人之手。

四川文人和大西政權(quán)的文臣武將也留下了相關(guān)文字和史料。

包括歐陽直的《蜀亂》，彭遵泗的《蜀碧》等。

最后就是外國傳教士留下的筆跡，主要有《圣教入川記》。

從各方資料互相佐證就能推斷出，張獻忠肯定殺了很多人，但應(yīng)該不是見人就殺的瘋子。

如果張獻忠真是一個殺人狂的話，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這四個被殺人狂養(yǎng)大的孩子，絕對不會是正常人。

尤其是李定國，劉文秀，孫可望，他們在云南、貴州安置流民屯田，廣興貿(mào)易，恢復(fù)秩序，開科舉。

這些安邦之策不比某些開國之君做的差。

所以說，張獻忠是一個在四川犯下了滔天大罪的罪人。

同為罪人的還有滿清，李自成，搖黃十三家等等。

大西政權(quán)中除了張獻忠外，軍師旺兆麟也是罪人，每攻下一城他都會鼓動張獻忠大開殺戒。

所以在張獻忠死后，張獻忠的四位義子立刻將旺兆麟處死。

旺兆麟見張獻忠殺戮心起，立刻鼓動道：“對，該殺的都得殺！城內(nèi)投降的明軍全部處死，鄉(xiāng)紳、富戶皆殺之。”

“不...”旺兆麟否定了自己剛才說過的話，他想了想說道：“除了少艾婦女外，其余人全都?xì)⒐猓∥掖笪鬈姷目谔柺窃缭玳_城投降，秋毫不動；若是攻開，雞犬不留。”

“既然忠州城是攻開的，就按口號來吧！只有這樣，才能震懾守城的軍民。”

全都?xì)⒘?..

“義父，我們此番入川是來打地盤的，如果把人都?xì)⒘耍�打地盤的意義也就沒了，還望義父三思。”身為四子中老大的孫可望，第一時間站了出來。

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以及一眾將領(lǐng)大臣紛紛下跪向張獻忠求情。

雖然城中絕大多數(shù)百姓已提前被明軍遷往涪陵，可剩下的百姓還有不少。

張獻忠沒有直面問題，而是看向四個義子：“忠州城已經(jīng)拿下，接下來就是涪陵和長壽。”

“尤其是長壽，只要拿下此地，進可以攻重慶，退可以往川北，同時還能截斷秦良玉的退路。”

“你們有誰自告奮勇去攻長壽嗎？”

孫可望第一時間磕頭道：“義父，我愿前往。在攻打忠州前我就已經(jīng)做了布置，提前讓人扮成難民，跟著百姓逃往長壽。這些人雖然不多，卻個個都是精銳。只要配合得當(dāng)，就能趁夜打開城門，不費吹灰之力拿下長壽。”

張獻忠點點頭，表情還是那般猙獰。

李定國開口說道：“義父，我愿領(lǐng)三萬兵馬去攻涪陵。秦良玉主力和她本人都在那里，只要攻下涪陵抓住秦良玉，明軍在蜀中幾無可戰(zhàn)之兵。”

“重慶，成都唾手可得！”

“好！”張獻忠等的就是這句話。

四個義子中，他對李定國的軍事能力還是比較認(rèn)可的。

以多打少是個人都行，畢竟普通人面對數(shù)倍之?dāng)硶r，腿肚子不由自主的就軟了。

但能以少勝多的人卻少之又少。

李定國就是其中之一。

他親自帶人混入忠州城內(nèi)趁夜打開城門，讓看似堅不可摧的忠州瞬間瓦解。

其他人做得到嗎？

顯然夠嗆。

“本王給你五萬精銳，不限時間，只要抓住秦良玉就行。”

不等李定國答應(yīng)，他繼續(xù)說道：“此前攻忠州定國在內(nèi)為內(nèi)應(yīng)，可望在外為伏兵，里應(yīng)外合攻下忠州。”

“既然是你們攻下的忠州城，那么城中的百姓也交給你們，是死是活本王一概不問。”

“沒問題的話，明日一早出兵！”

“遵命！”眾人齊聲應(yīng)道。

等眾人離開后，張獻忠才暗暗松了口氣。

他非但不是瘋子，反而精明得像個商人。

在此之前他是打著免糧的口號來的，一路來確實收獲了不少民心。

（張獻忠在湖廣時就發(fā)過告示:三年免租,一民不殺。）

隨著入川后深入作戰(zhàn)，面臨的問題也越來越多，尤其是那看不見摸不著的民心。

一來明廷也免了百姓一年賦稅，其次單靠殺戮已經(jīng)無法做到讓守軍不戰(zhàn)而降了，反而會激起他們的反抗。

因為大部分守軍都是在城中安了家，搶女人的做法最先激怒的就是他們。

之前明軍缺餉，官軍沒有斗志，索性降了。

現(xiàn)在軍餉充足，身后就是家人，家里有銀子，有糧食，吃得飽穿得暖，憑什么投降？

張獻忠又坐了一會，冷哼一聲站起身：“秦良玉啊秦良玉，看你能蹦跶到幾時！朱家王朝氣數(shù)已盡，非人力可救！不如早早降了，我還能留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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