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9章 最好的證據(jù)
吳三桂冷笑一聲:“救我的命?你有那個資格嗎?”
李思忠比吳三桂笑的還要冷,他指著吳三桂的腦袋:“吳三桂啊吳三桂,你已經(jīng)死到臨頭可竟然還在嘴硬,實在是悲哀!
“你找死!”胡心水伸手將腰刀抵在了李思忠的脖子上。
只要吳三桂一聲令下,他會毫不猶豫地動手殺人。
不過吳三桂沒有下令動手,而是制止了胡心水:“休要造次!
胡心水冷哼一聲,有些不甘心的收回腰刀。
李思忠見狀更加得意,他向前走了兩步,距離吳三桂只有一步之遙。
吳三桂伸手阻止他前進并問道:“說吧,你來見我到底要干什么。”
“我剛才就說了,是來救你命的!崩钏贾乙妳侨鸢l(fā)笑,立刻補充道:“你已經(jīng)暴露了,王永吉退兵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對付你!
“不可能!”吳三桂立刻否認(rèn):“我對大明忠心耿耿,他豈會過河拆橋?”
“王永吉為何退兵?”李思忠問。
“黃得功受傷,且沈陽北面的開原方向發(fā)現(xiàn)了大量蒙古人活動的蹤跡!眳侨鸹卮。
“假的,都是假的。”李思忠扯著嗓子喊道:“根本沒有這回事!昨天的薩爾滸之戰(zhàn)明軍傷亡確實不小,但黃得功不可能受傷。如果他真的傷了,昨天就不會以平局收兵!
“開原方向也不可能有大量蒙古騎兵活動的蹤跡,因為遼東蒙古大部分可用之兵都被大清征召,能打的都在這里了,開原方向哪兒來的蒙古騎兵?”
“這...”吳三桂頓時無話反駁。
現(xiàn)在他腦袋很亂。
他一方面覺得李思忠說的有道理,同時又希望他說的與事實不符。
“吳大人,吳總兵!”李思忠趁熱打鐵:“與其被動接受,不如主動出擊。在成為階下囚之前殺了王永吉,與八旗兵一起滅掉平遼大軍,然后投靠大清,永駐遼東!”
吳三桂想了一會,搖著頭說道:“不,我做不到。”
吳三桂這句話有兩層意思。
第一層意思是他自己做不到。
他的全家老小都在京師,如果真這么做了,迎接他的將是滿門抄斬。
第二層意思是他麾下士兵也做不到。
關(guān)寧軍家屬多達幾十萬。
崇禎十七年勤王時,他把幾十萬家屬全都遷回了山海關(guān)內(nèi)。
收復(fù)寧遠后又將其中一部分家屬遷回了寧遠。
一旦舉兵反明,那些家屬將淪為階下囚。
他麾下的關(guān)寧軍士兵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到時候真正能為他賣命的又會有多少人?
見吳三桂遲疑,李思忠扭過頭邊走邊說:“那你就等死吧!
“站住,你不能走!
李思忠停下腳步:“怎么?反悔了?”
“茲事體大,我得好好想一想!眳侨鸬吐曊f道。
他犯了猶豫不決的老毛病。
他怕李思忠離開,自己會失去投靠建奴的機會。
可又怕投靠建奴后,被建奴使來使去。
畢竟一旦和明軍撕破臉,就徹底沒有了退路。
李思忠又等了很久,還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很生氣,決定馬上離開,以此逼迫吳三桂投降。
吳三桂不同意,用各種方式阻止。
拉扯交涉間,雙方的火氣越來越大。
“他媽的,”李思總指著吳三桂的鼻子:“再不讓老子走,老子就和你拼命!
吳三桂火脾氣更大,他大吼道:“來人,把李思忠綁了關(guān)起來。”
周圍的親兵一擁而上,把李思忠捆起來帶了下去。
吳三桂騎在馬背上又想了一會。
眼看大部隊已經(jīng)走出了一段距離,他還是沒想好怎么做。
無奈只能嘆息一聲:“先跟上去再說!
“那李思忠...”胡心水問。
“一起帶走!
大軍快速啟程追了上去。
猶豫不決的吳三桂帶著關(guān)寧軍,一步一步走向未知。
千里之外的京師,大明皇帝崇禎正在和朝中大臣商議著吳三桂的未來。
與會人員只有三個人。
除了崇禎自己,還有內(nèi)閣首輔范景文和兵部尚書王家彥。
崇禎舉著李定國的信說道:“兩位,信的內(nèi)容都看過了?”
“回陛下,看過了!狈毒拔膸ь^說道。
“既然看過了,那就說說你們的想法吧!
“臣以為此事...有待商榷。”兵部尚書王家彥率先回答:“這份口供來自建奴降將碩塞,不排除他用了反間計!
“不用你提醒!”崇禎斥責(zé)道:“證據(jù)是否可信,王永吉和朱慈炯自會查明。朕是想問你如果證據(jù)是真的,該如何處置吳三桂和關(guān)寧軍?”
“嗯...”王家彥沉吟許久,沒說出一句話來。
這件事太大了,大到他這個兵部尚書也沒了主意。
“范閣老?”崇禎看向范景文:“說說你的想法!
范景文一臉的惋惜。
在他看來,吳三桂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無論碩塞的口供是否屬實,朝廷和大明皇帝都容不下吳三桂了。
“臣以為...應(yīng)該做三手準(zhǔn)備。”范景文回答。
“哪三手準(zhǔn)備?”崇禎問。
“吳三桂的家人,關(guān)寧軍的家屬以及...吳三桂和數(shù)萬關(guān)寧軍!狈毒拔目焖僬f道:“在事情水落石出前,要控制住吳三桂的家人,然后派人穩(wěn)住關(guān)寧軍的家屬。”
“最后派人通知王永吉,讓他小心提防吳三桂!
“第一件事可以交給鎮(zhèn)撫司辦,第二件事交給地方官員辦,至于第三件事...”崇禎笑了笑:“以朕對王永吉和朱慈炯的了解,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想出對策并開始實施了。”
范景文深施一禮:“陛下圣明!
禮畢后。
范景文并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思考著什么。
崇禎也在思考。
看著君臣二人沉思的樣子,兵部尚書王家彥有些不明所以。
他低聲問范景文:“范閣老,您這是?”
范景文皺著眉回答:“我在考慮合適的人選!
“合適的人選?”王家彥根本沒聽懂:“什么人選?”
“當(dāng)然是平遼總督的人選!
“平遼總督是王永吉啊,還選什么?”
范景文冷聲道:“身為平遼總督,他竟然不知道麾下總兵作出了出賣友軍資助敵軍的事。追究起來,他豈會無罪?”
“可是這件事還沒有下定論。 蓖跫覐┨嵝眩皟H憑碩塞的口供,很難給吳三桂定罪。”
范景文罕見的咬了咬牙:“黃蜚的南路軍突然遭到建奴主力攻擊并大敗,就是最好的證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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