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二十六年正月十八，崇禎讓王承恩給李若璉送去兩道口諭。

第一道口諭的內(nèi)容是讓南京錦衣衛(wèi)做好抓捕徐文爵，朱國弼等人的準備。

第二道口諭的內(nèi)容是讓福建錦衣衛(wèi)做好抓捕鄭芝龍的準備。

不過只是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卻沒說什么時候抓捕。

也沒說抓捕之后如何處理。

聽完這兩句話，李若璉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詢問道：“王公公是不是傳達錯了口諭？”

王承恩兩眼一瞪：“這是陛下的口諭，說錯一個字都會掉腦袋，我豈會傳達錯？”

“可是這不有些對啊！”

王承恩問：“哪里不對？”

李若璉開始解釋：“陛下已經(jīng)知道南京錦衣衛(wèi)里有叛徒。若想成功抓捕徐文爵等人，就應(yīng)該派從京師派人南下，做到出其不意，而不是將消息告訴南京錦衣衛(wèi)。”

“這個消息一旦被南京的叛徒知道，會第一時間泄露出去。等他們有了防備，就算再從京師派人也抓不住了。”

“抓捕福建的鄭芝龍也是同樣的道理！”

“呵呵，”王承恩學(xué)著崇禎的樣子淡淡一笑：“李指揮使確實有點聰明，但還不夠聰明。”

李若璉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道：“王公公的意思是...陛下并不是真想抓他們，而是想讓他們知道陛下要抓他們？”

“呵呵，”王承恩再次淡淡一笑：“我可不敢胡亂揣測陛下的旨意，李指揮使快點安排吧，別耽誤了陛下的大事。”

“遵旨。”李若璉施禮后快步離開。

在回乾清宮的路上，王承恩遇到了內(nèi)閣首輔謝三賓。

他手里抱著一個精致的木盒，里面似乎裝著十分珍貴的東西，

王承恩停下腳步開口詢問：“謝大人這是？”

“我找陛下有要事上奏。”

“陛下龍體有恙，不便相見。有事告訴我就行，我?guī)湍銈冝D(zhuǎn)達。”

謝三賓無奈只能將木盒遞給王承恩并說道：“朝鮮又派來了使者，請求陛下出兵朝鮮，剿滅建奴。”

王承恩指著盒子：“這里面是？”

“里面是一根百年老山參，是朝鮮國王的貢品。”

“真難得他這份孝心了，”王承恩將盒子捧在手里：“放心吧，我會一字不差告知陛下。”

當(dāng)崇禎看到老山參后，腰頓時不酸了。

不過他只是收了禮物，沒有答應(yīng)朝鮮國王的請求。

時間很快來到了三月末。

此時朝堂上斗爭已經(jīng)進入到白熱化的程度。

和以往的黨爭不同，這次是南北大戰(zhàn)。

南京朝廷聯(lián)合起來，對付北京朝廷。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官員的任免上。

當(dāng)某個地方的官員因為各種原因離任后。

北京朝廷打著崇禎的旗號，推薦官員甲前去赴任。

南京朝廷則以監(jiān)國太子朱慈烺的名義，推薦官員乙前去赴任。

由于雙方都不讓步，導(dǎo)致無法確定人選。

沒有地方官的地方，很快就有了亂的跡象。

好在沒有戰(zhàn)事，不必加征賦稅。

百姓們的生活受到的影響倒不是很大。

四月初一，錢謙益收到了鄭芝龍的親筆信。

看完信的內(nèi)容，錢謙益有些坐不住了。

鄭芝龍在信里告訴他，崇禎讓福建錦衣衛(wèi)做好隨時抓捕他的準備。

由于福建錦衣衛(wèi)里有他的人，這才被他知曉此事。

他在信中威脅錢謙益，如果不幫他想個對策度過此劫。

一旦被捕，他會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看完信的內(nèi)容，錢謙益開始害怕了。

他知道鄭芝龍說的都是實話。

因為南京的錦衣衛(wèi)前段時間也告訴他，上面讓他們做好隨時抓捕徐文爵和朱國弼等人的準備。

也就是說...

大明皇帝崇禎并不打算放過這些人，而是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

保不住鄭芝龍，他和許多人都會受到牽連。

該怎么辦呢？

思索良久，錢謙益決定找劉孔昭商量一番。

還是老地方。

錢謙益帶著馬士英，劉孔昭帶著朱國弼。

見面后不等落座，朱國弼便洋洋得意道：“錢老這是想通了呀！”

錢謙益冷哼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

“好好好，我不說。”朱國弼立刻閉上嘴，坐在椅子上開始品茶。

分別落座后，錢謙益率先問道：“你們和鄭芝龍取得聯(lián)絡(luò)了？”

劉孔昭也不隱瞞，承認道：“我們都是有罪之人，只能聯(lián)合起來才能自保。”

錢謙益沉默片刻后問：“說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們什么也不想干，只想保命。”

“保命？”錢謙益冷笑一聲：“沒人能保你們的命，太子也不行。”

劉孔昭盯著錢謙益的眼睛：“太子登基之后呢？也不行嗎？”

“你們想挾持太子造反？”

“我可沒說。”

“你的意圖已經(jīng)很明顯了。”

見劉孔昭不承認，錢謙益繼續(xù)勸道：“大明朝的天還沒塌呢，此時必死無疑。”

看著錢謙益嚴肅的樣子，劉孔昭知道錢謙益不會輕易造反。

沒有文臣的幫忙，他成功的可能性完全是零。

他嘆息一聲道：“我不想造反只想保住性命，具體怎么辦，還請錢老幫忙想個活命的辦法。”

錢謙益很為難。

他本不想管南京勛貴的死活。

但劉孔昭和朱國弼等人與鄭芝龍取得了聯(lián)絡(luò)，達成了攻守同盟。

南京勛貴一旦倒下，失去盟友的鄭芝龍早晚也會倒下。

他若倒下，會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也就是說，幫南京勛貴就是在幫他們自己。

可是南京勛貴犯了死罪，如何讓他們活命呢？

已經(jīng)被拖下水的錢謙益犯了難。

想了很久，錢謙益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他站起身說道：“老夫想出個辦法，不知兩位愿不愿意聽。”

劉孔昭和朱國弼同時起身施禮：“錢老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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