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因果羈絆，扶九卿的心痛
秦亦笙看出扶九卿對此事感興趣，卻沒有第一時間就開口。
他目光忐忑地去看，臉色不悅的秦柏宸。
“大哥，這件事鬧得很大，上了熱搜新聞，甚至影響到秦氏集團的名譽。”
很明顯，沒有秦爺的點頭，秦亦笙不敢讓小嫂子插手此事。
扶九卿仰頭睨向身邊的男人：“你要插手我的事？”
清冷臉色與口吻，有說不出的冷意。
雖說兩人是已婚夫婦，甚至還孕育一個孩子。
這在扶九卿眼中，不過是她無盡壽命中的一段百年插曲。
不能說不值一提，也絕不會舉足輕重到，讓她改變自己的脾氣秉性。
秦柏宸垂在身側的手微蜷縮了一下，極力克制心底的控制欲。
他平復內心的掙扎，恢復一貫的冷靜，抬手揉了揉扶九卿的發頂。
秦爺眸色溫和，柔聲說：“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不會干涉。”
嘴上說的輕描淡寫，眼底卻恢復往日的涼薄漠然。
扶九卿察覺到他的態度轉變，莫名覺得有幾分不舒服。
同樣不太舒服的秦柏宸，極力壓下骨子里的控制欲與占有欲。
面對扶九卿，他像是被鎖鏈束縛，克制又隱忍。
他既不想讓扶九卿身處危險，又不愿看到她露出不快的神情。
兩人之間似乎隔著一道，誰也無法跨越的鴻溝。
看似親近，實則貌合神離，疏遠至極。
扶九卿揚起的唇角下壓，寒意逼人的冷眸瞥向秦亦笙。
“說！”
被遷怒的秦亦笙，察覺到兩人氛圍不對。
他默默退后一步，語速極快的說起，那家商場最近發生的命案。
事情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第一樁命案，是一名滯留商場的小偷死了。
通過監控視頻看到，小偷當時正在撬一家珠寶店的門鎖。
門鎖剛被撬開，不知道小偷看到了什么，臉色變得煞白，表情十分驚悚。
再后來，視頻畫面一片黑暗，只聽得到小偷凄厲的慘叫。
第二天商場營業時，在那家珠寶店門口，小偷只剩一個鮮血淋漓的頭顱。
他目眥欲裂的凄慘猙獰表情，嚇壞了不少人，聽說眼珠子都被挖出來了。
目擊者們第一時間報了警，那家珠寶店也立刻停業了。
第二樁命案，則發生在一周后。
一家服裝店的老板，跟隔壁高端發型設計店的老板起了摩擦。
他半夜在理發店周圍潑了黑狗血，想要以此來報復。
黑狗血剛潑完，商場里響起憤怒的獸吼聲。
緊接著，監控畫面再次變黑。
這次服裝店的老板尸骨無存，理發店的門口大片觸目驚心的血跡，還有破碎的衣服碎片。
再次接到報案的區域警局，第一時間進行勘察，證實死者就是服裝店的老板。
然而，他們很快察覺到事態不對。
死者遺留現在場的破碎身體組織，有一種未知的唾液。
再結合視頻里的獸吼聲，他們立刻把案件轉交給靈異調查局。
靈異調查局接手后，很快排除他殺跟亡魂作案的嫌疑。
他們通過視頻里，那聲震耳欲聾的憤怒獸吼聲，懷疑是某種精怪獸所為。
后來又發生數起命案，靈異調查局昨晚守株待兔。
數名天師看到高大如小山一樣的兇獸，甚至差點及損失一名天師。
他們終于確定，作案的是上古兇獸。
扶九卿單手抵著下頜，好看的雙眉輕蹙。
她沉聲問秦亦笙：“有具體畫像嗎？”
人間兇獸現身，此事非同小可。
前有鳳凰淚作祟，再有神獸，如今又冒出來兇獸。
且都是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
扶九卿猜測它們，是不是被某種未知存在喚醒的。
秦亦笙搖頭：“沒有，靈異局的天師們死里逃生，只是隱約看到兇獸的模樣就撤退了。”
“嘖——”
扶九卿輕嘖一聲，放在桌上的另一只手掐算起來。
今天不宜出門，易發生口角之爭，且有大兇之兆！
眼前一片如煙如霧的血煞。
血光之災，意外之禍！
扶九卿本就緊蹙的眉，深了幾分，心道怕是免不了一場惡斗。
只是這血光之災，似乎與她出行并無干系。
在扶九卿掐指占卜時，秦家兄弟二人對視。
秦爺薄唇蓄著一抹肆意邪氣弧度，寒潭不見底的深邃眼眸，挑剔地上下打量著秦亦笙。
后知后覺的秦亦笙，終于察覺到大哥的不悅。
他露出討饒的笑意，擠眉弄眼的。
“備車，我要出門！”
扶九卿突然站起來，好聽悅耳的嗓音發沉。
秦柏宸臉上冷意一閃而過，他什么都沒說，按了桌上的黑色金屬按鈕。
燕九、百靈二人推門而入。
秦柏宸目光如炬，沉聲吩咐：“去備車，夫人要出門，平日的人手增添一倍，勢必保護好夫人。”
“是！”
燕九跟百靈立刻行動起來。
扶九卿眼皮輕撩，瞥向明明不高興，卻體貼周到的秦柏宸。
她那顆冷硬的心，逐漸被柔化了一點。
不多，也就一點點。
扶九卿什么都沒說，深深看了秦柏宸一眼，抬腳往書房外走去。
秦亦笙終于確定，大哥跟小嫂子鬧別扭了。
他心驚膽顫地問：“大哥，我是不是闖禍了？”
秦柏宸的清雋斯文臉龐，神色涼薄又瘆人。
他拍了拍堂弟的肩膀，“你陪卿卿走一趟，她要是出了事，刑室必有你一席之地。”
多少年沒挨過家法的秦亦笙，渾身一激靈。
他揉了揉太陽穴，苦笑著問：“這件事還有的商量嗎？”
秦柏宸睨了他一眼，薄唇淺勾：“如果你能勸服她回心轉意。”
他與堂弟擦身而過，氤氳寒意的臉色迅速變得慘白。
回到空無一人的臥室后，秦柏宸身體倚在房門上，喉間壓抑的咳嗽再也忍不住。
他捂著嘴巴，急促地咳嗽出聲。
刺目的鮮紅血色，滲透他修長白皙的手指。
久違的冷意席卷全身，心臟驟縮的疼痛，如同灌鉛的無力雙腿。
這種種熟悉反應，都讓秦柏宸再次感受到，生命快速流逝的無助與絕望。
他不該動怒的。
血氣上涌，被迫發病。
扶九卿孩子心性，性情驕縱又桀驁不馴。
他骨子里的控制欲與支配欲，不該用在那樣瀟灑恣意的扶九卿身上。
可扶九卿把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讓他擔心的同時，又隱隱挑釁他掩藏至深的掌控欲。
秦柏宸深呼一口氣，努力調整紊亂的情緒。
過了數分鐘，他淡漠眸光掃向干凈的地毯。
確保上面沒有染血，這才邁著虛弱步伐往洗手間走去。
他染血的手虛虛握著，確保每一滴血都不會滴落在地。
欣長好看的落寞背影，被灑落室內的陽光照射，卻顯得過于冷清、心酸。
似乎這個世界把他孤立了，周身蔓延出孤零零的千年沉寂感。
*
扶九卿已經坐上車，跟秦亦笙前往秦氏旗下的商場。
在車隊駛出秦家大門時，她心跳驟然緊縮了一下。
一股無言的悲慟，涌上扶九卿的心頭。
像是有什么最重要的東西，被她遺忘了。
鋪天蓋地的難過，雖然只有短短一瞬間，卻讓扶九卿感受到死亡的窒息。
好難過！
心痛的快要死過去！
扶九卿捏著手機的手，驟然松開。
“嘭！”
手機掉落在車廂內。
心臟的疼痛迅速消失，可后勁太足了。
扶九卿捂著心跳加快的心口，蜷縮著身體彎下去。
她心底隱隱有個憤怒的聲音在叫囂。
——你怎么舍得那樣對他！不要！你會后悔的！
扶九卿的耳朵嗡嗡響，聽不太清楚，只覺得無比難受。
秦亦笙發覺她不對勁，語氣擔憂地問：“嫂子，你怎么了？”
扶九卿咬牙道：“回去！”
她隱隱感覺，有什么在召喚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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