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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第152章 手心長出菌體


第149章-第152章  手心長出菌體

當他溫熱的唇貼到我唇上時,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一把推開了他,“徐博,你夠了!”

他當我是什么人了?他想親就親?

徐博估計沒想到我會反應這么激烈,因為慣性后退了一步之后,就怔愣的看向我。此時雨還在下,只是不像之前那么大,而是變成了毛毛細雨。雨水在他的發絲、眉毛,甚至睫毛上都形成了細小的水珠,使他看向我的時候,眼眸中似乎泛著水汽。

此時他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大口大口喘息,像是生氣的原因,又像是因為我推他時太過突然驚嚇到了的原因。可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整個人看起來很陰郁。

我現在也在氣頭上,不管現在我的處境怎么樣,我也決不允許他隨意侮辱我。

“你們這是怎么了?”我和徐博怒視對方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力山抱著一堆玉米走了回來。

我心情不好,沒有理會他。徐博平時就不愛說話,現在氣頭上更是不可能開口理會他。因此,他這句話問了半天,見我們沒理他,他就朝陸遙問道:“遙姐,他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現在這又怎么了?”

“你一時不八卦會死啊!”陸遙回答倒是回答他了,卻是一句很不耐煩的話。

大力山便小聲嘀咕道:“看到這么多玉米,你們怎么一點都不興奮……”

“只有頭腦簡單的人才只看重吃的。”陸遙說話間走到大力山跟前,從他的懷里拿出一根玉米,就開始扒葉子。聽到他們一來一去的說話聲,我才消了氣,別開目光,不想和徐博再怒視下去。

“沒想到在這種環境下自生自長出來的玉米,還算飽滿。”陸遙道。

我聽到她這話,就朝她手上拿著的玉米看過去。這時,她已經剝掉了最后一片包裹玉米的葉子,瞬間就露出了一根飽滿的嫩黃色玉米棒來。本來我就喜歡吃玉米,加上這么久沒吃到正經食物,這會看到玉米棒,就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我也沒想到呢。遙姐,下面還有好多好多這樣的玉米,我們這下再也不用愁吃的了。”大力山有些興奮的說道。

陸遙聞言,臉上這才也露出一點興奮的笑容來。

不過笑容沒有維持多久,她就轉頭朝徐博看了一眼,隨即又順著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臉上的笑容就收下去了。“徐博,天馬上要黑了,我們今晚怎么安排?”陸遙問。

徐博過了好半天才回答她道:“原地搭建庇護所休息。”

聞言,陸遙和大力山環視了周圍的環境一圈,陸遙道:“前面有很多玉米桿,搭建臨時庇護所不難,只是,我擔心這種雨天,沒法點著火,半夜有東西襲擊我們都看不見。”

“這一點不用擔心,我會讓蠱人守著。”徐博答道。

蠱人眼周圍涂有紅色的那種粉末,因此有夜視功能。晚上他們守著我們自然是沒問題的。

陸遙點點頭,“好。那我們準備搭建庇護所吧。”

丟下這句話,她就讓大力山將玉米放到地上,然后領著他物玉米地砍玉米稈搭建臨時庇護所。他倆野外生存經驗比我和徐博要足的多,所以,接下來搭建庇護所的事情,我和徐博幾乎都沒有插手。

陸遙和大力山砍到足夠多的玉米稈后,將玉米稈一根根用樹皮撕成的樹藤,一個接一個的綁在一起,弄成兩片屋頂。弄完,又讓蠱人砍斷幾根粗壯且直的樹枝,插在地上,做出房屋框架,然后再在頂端鋪上玉米稈編的屋頂,用樹藤固定好。最后才在地上鋪了好些散的玉米稈。玉米稈鋪在地上厚厚一層后,陸遙又讓大力山從背包里取出一塊防雨布鋪在上面,做了個臨時床鋪。到這里,庇護所才大功告成。

“我們身上的臭液都快被雨水沖沒了,徐醫生,你說我們明天不能避毒蟲了怎么辦?”搭好庇護所,吃完生玉米,大力山忍不住開口問道。

現在天已經黑了,徐博可能是太累,比我們先一步躺下休息的。這會大力山提出的問題,和之前一樣,徐博并沒有搭理他。

“遙姐?”得不到徐博的回答,大力山轉而問陸遙。

“這事徐博早就想到了,之前讓我用水壺裝了一壺臭液帶在包里,明天如果你覺得味道淡了,倒一些出來抹身上不就行了。”陸遙沒好氣的回應了他一句。

我聞言,還是挺佩服徐博做事這么周全的。不得不說,和他在一起,一般不用操心什么。

可能是雨水浸泡的緣故,我手心的傷口這會一股股的溢痛,讓我很難受。索性也躺下休息。

由于臨時庇護所空間不大,我們四個人幾乎是緊挨著躺在一起的。我緊挨著陸遙,在最外面。我和徐博中間隔著大力山和陸遙,所以,這一夜雖然手很痛,但是我遇到徐博這么久,睡的最安穩的一夜。

清晨雨停了,外面的玉米地里傳來蛙叫聲,還偶有鳥叫聲。我坐起身,發現徐博他們都沒有起來,我便穿上鞋,打算走出庇護所活動活動筋骨。可我剛穿上鞋,就發現手心處的傷口不痛了,不過有些麻木。于是我帶著疑惑,解開了包在傷口上的手帕。然而當最后一層解開后,我就被嚇得驚呼出聲,“啊~!”

我萬萬沒有想到,我會看到這樣一幅情景!只見我的手心傷口處,居然冒出紫色的如同珊瑚礁一樣的物體,它們從傷口處冒出來,足有二三厘米長。最為惡心的是它們好像還在動……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聽到我的尖叫聲,熟睡中的三人都被我吵醒了。大力山和陸遙甚至都坐起,拿出匕首來。這兩聲就是他們發出的。而徐博則從鋪上跳下來,不等我從驚駭中回過神,他就抓起了我的手看。

當他發現我手心紫色珊瑚礁狀的生物時,長睫驟然一抬,目光驚恐的看著我的臉,手也條件反射的松開了我的手。

這時我才回過神,顫抖著抬起手,驚恐的問他,“我……我這到底是怎么了?”其實不用問,我也大致猜到了答案。我恐怕是體內的紫菌發作了,估計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和安森一樣,成為一個全身長滿紫菌的尸體……

想到安森死后那可怕的模樣,我就淚如泉涌。

徐博低下頭,雙手緊緊攢著拳頭,半晌才回了我一句,“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徐博你開什么玩笑,她都紫菌發作了,你還說不會讓她有事!”陸遙的聲音從我背后傳來,我才發現她和大力山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下了床,兩人離我好遠的距離,嫌棄的看著我。

我被他倆這樣的目光傷害到了,更被陸遙這句話激的驚恐不已,伸出另只手,猛地搓著手心上的紫菌,想要將它們搓掉。

可這些紫菌就像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一樣,無論我怎么搓、怎么狠拽,就是無法傷害它們分毫,反倒是手心乃至整個手都傳來麻痛感。“小紫,不要這樣。”徐博在我即將崩潰的時候,猛地捉住了我的手腕,制止住我繼續自殘。

我被他這樣一喊,恢復了一點清明,抬頭朝他哭著問道,“徐博,我很快就要像安森那樣了對不對?”

徐博聞言,眼圈頓時就紅了,隨即不等我反應過來,就一把將我緊緊摟進懷中,瘋了般的喊道:“不會的。你和他的情況不一樣,我肯定有辦法救你……對,我肯定有辦法!”

他雖然是很大聲的喊出這句話來的,可這句話卻一點底氣都沒有。

如果他真的有辦法克制紫菌,就不會來這里尋找古寨了。

“徐博你冷靜點。”陸遙走了過來,拉了拉徐博的胳膊,提醒他道,“你別忘了,紫菌發作時可是會過人的。”徐博經她這么一提醒,緩緩松開了我,但目光還落在我身上。

我在他松開我的這一刻,也冷靜下來,緊捏住手心,低頭道:“徐博,你對我已經沒有責任了……救不了,就不要管我了。”

“那是你認為的。”我話音剛落,徐博就說出這句話來。弦外之音就是說,他覺得自己對我還是有責任的。

聽到他這話,我多少還是有些感動的。

“把手張開,我試試用手術刀能不能暫時將這些紫菌切掉。”徐博冷靜下來之后,就想到了緩解紫菌發作的方法了。

我本就著急去除這些紫菌,聽他這么一說,乖乖將手張開。

然而我的手剛張開,本棲息在庇護所屋頂的人蝠萌大眼就突然俯沖下來,張嘴就咬住我手心的紫菌體。我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甩手想要將它甩開。徐博見狀,卻一把捉住我的手腕制止了我,“等一下,說不定不用我用手術刀也能除掉這剛長出來的菌體。”

我聽他這么一說,就強壓恐懼的冷靜下來,一邊大口呼吸,一邊仔細觀察著我手心上的人蝠萌大眼。

萌大眼一開始還撲騰著翅膀維持著自己的身形,這會可能是累了,直接將小腳抓在我的手腕上,收回翅膀,前肢捧住一塊紫菌的菌體,大口撕咬下來菌體往嘴里裹。它吃的狼吞虎咽,不一會功夫,我手心上剛長出來的那些菌體就被它撕咬吃的干凈。最后,只留下一道深深的紫褐色的干癟傷疤。

吃完,萌大眼還打了個飽嗝,吐出一個彩色的小泡泡。不過泡泡很快碎裂,之后它才搖搖晃晃的撲騰了幾下翅膀飛到徐博的肩膀上打起盹來。看起來它像是吃飽喝足了。“這……這是什么情況?”我有些懵,“它好像把這些紫菌體當成食物了!”

剛才萌大眼進食的畫面,讓我突然想起了溶洞紫石和那些紫石邊的人蝠干尸來。會不會,那些紫石根本就不是什么石頭,而是干枯的菌體?

我的腦袋里一竄出這樣的想法,我自己就把自己嚇得呼吸不穩,心跳急速起來。如果我猜測的沒有錯,那么,那些干枯的菌體均來自于人體。也就說,那高如大山的紫石菌體,就是數百人的尸體里長出來、堆積而成的?

“這本來就是它的食物。”徐博沒有回答我,陸遙卻糾正我。

我聞言,突然想起之前我問徐博人蝠的食物是什么的時候,徐博不但沒有回答我,表情還很不自然。現在我才知道原因!肯定是他覺得人蝠吃的食物太過惡心,他才不好回答我吧!

轉念一想,我猛然揪住徐博的衣袖,顫音追問他,“在我之前,萌大眼的食物是從哪得到的?”

我問話間,一瞬不瞬的盯著徐博,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徐博和我對視了十幾秒鐘,最后深吸了口氣,語氣淡淡的回答我道:“這個叢林,最不缺的就是紫菌菌體,只不過你沒有發現而已。”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疑惑道。

“無論是蠱人還是我們這些闖入者,只要感染了紫菌死后,尸體中就會漸漸長出菌體。而這些菌體,時間久了沒有被人蝠吃掉的話,就會成為紫石。”徐博回答我道。

我更為不解了,“如果真的是你說的這樣的話,為什么我們在叢林沒見過紫石,只在溶洞發現過?”

“你忘了,蠱人有個特殊的習俗,那就是蠱人死后,無論怎么死掉的,最后都會被同伴送進溶洞。那些我們發現紫石的地方,應該就是他們安葬感染者尸體的地方。”徐博道。

我聞言這才恍然大悟,“這么說來,這其實是一套完整的生物鏈!無論是紫菌還是人蝠幼蟲,它們都通過某種我們不知道的途徑寄生入我們的身體里,然后等人蝠幼蟲從我們身體里鉆出,發育成成蟲之后,被寄生的人體的傷口處就會冒出菌體,以供人蝠食用!這樣反復循環……難怪武烈和白阿九都說人蝠是禍害了!其實,你們早就知道對不對?”

徐博聽到我這話,側頭看了看肩膀上的人蝠,許久才回答我,“我也是從得知人蝠幼蟲的食物是這個之后才知道的。我們都不過是這小東西的食物而已。”

“可我還有件事不明白。”我目光轉向一旁的陸遙,“如果真如我推測的這樣,那么我們每個感染紫菌的人,身體里豈不是都有一個人蝠幼蟲在寄生?要真是這樣的話,我們怎么會只發現現在這一只人蝠活體?陸遙你是這方面的專家,你知道原因嗎?”

陸遙將一縷擋眼劉海掖到耳后,想了想,才回我道:“人蝠的幼蟲不是每個感染紫菌的人身體里都會有的,而像是蠱人中,某些血統自帶的。我們發現人蝠的生物鏈之后,我和徐博做過研究,發現,有這特殊血統的蠱人從一出生就應該是被人蝠幼蟲寄生了。人蝠幼蟲跟隨他成長而成長。等這些蠱人長大結婚后,孕育自己的子女時,它們確保蠱人的子女寄生了人蝠幼蟲之后,人蝠才會離開寄主身體,成為成蟲,隨后蠱人的身體就會變成菌體,供它食用。至于蠱人們會將同伴尸體放到溶洞里去,一開始估計是人蝠操縱的原因。后來則成為了習俗,畢竟這么做也可以避免其他感染紫菌的宿體提前發作,因此,久而久之這些蠱人就接受這樣的傳統了。”

“不錯。”徐博補充道,“擁有這種血統的蠱人,一般就是蠱人們的統治者。他們體內爆發出來的人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成為了其他蠱人供養的神獸般的存在。或許是為了它身上的毛,又或許是因為畏懼這種可以操控他們意識的生物使然。”

“溶洞那些紫石邊被火燒死的人蝠,大概數十只,我還以為,那就是全部了。沒想到,那不過只是燒死了一批而已。”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將目光移到徐博肩膀上的那只人蝠身體上,又道,“還有一批,估計即將從成年后的那批奇特血統的蠱人身體里出生吧!”

而我敢肯定,谷谷就是那種擁有特殊血統的蠱人之一,那次意外之下,他身體里的人蝠為了自保,從他的身體里鉆入了金敏敏的身體里,后來又轉而進入武烈的身體,被他體內某種寄生物又趕了出來,算是早產出來……

“我們也是這么猜測的。現在這一只人蝠,徐博還可以控制它。可如果等那些人蝠相繼出生,到時候,別說去找紫菌克制的方法,就是活下去都難了。”陸遙嘆了口氣,“當時我也沒想到人蝠有這么可怕,否則,我不用武烈說,也會將人蝠幼蟲燒死了,那還等到它出生呀!”

“遙姐,如果不是我們讓這個人蝠出生了,咱又怎么知道后面這些事?所以,我覺得這一點我們并沒有做錯。”大力山這時發出不同的觀點。

徐博也點點頭,“沒錯。如果不是有了活體成年人蝠做研究,我們也沒辦法知道這些事情。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想辦法找到古寨,從源頭尋找克制紫菌的方法來救小紫。”

徐博話說到這,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臉上浮現一絲焦急的神色。

“小紫、小紫!徐博,你的眼里別總是只有周紫兒好嗎?”陸遙聽到他這句話,不痛快的嘀咕了一句,“明明知道我對你有意思,還總是當著我的面說這些話,誠心找我不痛快。周紫兒要是領你情也就算了,關鍵是,她現在壓根不喜歡你了,還對她獻什么殷勤。”

雖然陸遙是在嘀咕,可她向來聲音脆,加上我們也離得不遠,這些話不管是我還是徐博都聽得清清楚楚。我有些不自在,徐博就更是不自在了。將目光從我身上移開,吩咐大力山道:“你去把樹上的蠱人喊下來,我們準備一下就出發。”

大力山點點頭,隨即走到庇護所后面的樹下,敲了幾下樹干,樹上的蠱人就跳了下來。陸遙見狀,收起心思,趴到庇護所的床上,收拾起背包以及鋪在玉米稈上的防雨布。

徐博則環視著周圍的環境,估計是在尋找通往古寨的入口吧。

本來我們以為,過了那條窄小的兩山小道就能看到古寨了,結果卻發現,過了這小道,只是別有洞天的另一塊奇幻之地。昨天下雨,又加上臨近天黑,所以,周圍的環境沒仔細看清楚。現在仔細看了看發現,這片玉米地是在幾座山腳下的空地上長出來的,玉米地里也不全是玉米,還有很多大樹和雜草,甚至有一塊水洼中還冒出野荷花,那里原來應該是一片藕塘;玉米地周圍被矮樹叢和雜草包圍著,想要找出一條路來是挺難的。

徐博看了好半天,也沒什么頭緒,最后決定還是直著往前走來碰碰運氣。

直走是要經過玉米地和那片野荷花塘,相對于其它方向來說,要好走許多。所以,我們沒費多少功夫,就走到了玉米地中心了。這些玉米地在上面看起來不算高,可等我們走進里面后才發現,足足有兩米多高,走到中間位置,我們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周圍的全是玉米稈,我們根本就沒辦法分清方向了!換句話說,我們就是迷路了。

又走了一段之后,陸遙突然停了下來,拽了拽前面徐博的衣服,“徐博,在這么走下去,我們今天一天都沒辦法走出這片玉米地了。”

徐博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我和陸遙一眼,隨即回了句,“蠱人在叢林的方向感比我們強,我已經讓他們去探路了,估計很快我們就可以走出去。”

陸遙這才哦了一聲,但隨后又突然蹲下身,“那我們就先在這里休息一下吧,我腿都好累斷了。”

因為之前一直下雨的緣故,導致這玉米地全是爛泥,走起來很累人。別說是陸遙了,就是我這天天訓練的舞蹈人,現在也累的雙腿打哆嗦。

徐博環視了周圍的環境一圈,點點頭,讓大力山打倒一片玉米,然后鋪上防雨布在上面,我們幾個人稍作休息。

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太累的緣故,我一坐下就開始犯迷糊。

迷迷糊糊間,我感覺有人在推我,喊我的名字,“小紫……小紫你快醒醒……”

聽聲音知道是徐博,我想回應他,也想醒過來,可就是不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鼻下傳來一陣刺痛,才恢復一點清明,終于睜開了眼睛。

一睜開眼睛,就見徐博睜大雙眼,擔憂的看著我。

我眨了眨厚重的眼皮,口齒不清的問他,“我……我睡著了嗎?”

一開口,我發現臉部的肌肉有些酸痛。說話間,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有些凸起的觸感,我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我的臉怎么了?

下意識的雙手去摸臉,更為驚恐的發現我的臉上好像鼓出許多血管來,不禁喊出聲,“這!這是怎么一回事?”

難道我要和安森那樣,臉上長出可怕的菌體了嗎?

“別怕,沒……沒事的!”徐博第一次語調發顫,顫抖著雙手,拽下我摸臉的手,安慰我。

可他嘴上說著沒事,可他臉上驚恐的表情出賣了他。恐怕我現在的模樣很可怕,情況也很糟糕!

因此,我從他的手心抽出自己的手,捂住臉,“走開,不要看我……不要!”

愛美是每個女人的天性,我亦是如此。我雖然已經和徐博分手,但也不希望他看到我丑陋的樣子。

我捂住臉后,半空中傳來人蝠萌大眼焦急的叫聲,似乎不想我捂住臉,擋住它即將到嘴的食物!

我沒想到菌體發作的這么快,現在除了驚慌,就是恐懼。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再一次發現,對于死亡,我們根本就是束手無策。

“小紫……”徐博并沒有走開,相反一只手還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能感覺到他在顫抖。他似乎比我還害怕。

他只是喊了我一聲,隨后再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我始終不敢放開捂臉的手,但這會稍微冷靜下來一些,哭著對他道:“徐博,我體內的紫菌應該是要徹底爆發了……你走吧,我真的不想被你看到最丑的樣子!”

“小紫,其實早在你被紫石壓住后,身上就發作過一次菌體。所以,你最丑的樣子我也是見到過的。那時,我……我嫌棄過你,也丟下過你。可這一次,我不嫌棄了,也不打算丟下你。即使你接下來會死在這,我也想做最后陪伴在你身邊的那個人。”徐博說到這,直接一把將我捂臉的手拉開,雙目含淚的對視著我接著道,“小紫,對不起,我沒能將你平安帶離這里。所以,請你讓我陪著你走完最后一程。”

說到最后,他含在眼中的淚,瞬間涌出眼眶。

我此時能感受到他對我的不舍之情,也能感受到他的憐惜之意,所以,我沒有拒絕他,只是低下頭對他祈求道:“如果……如果你真的對我還有一點感情,徐博,我求求你……如果我死了,不要讓我成為人蝠的食物好嗎?就把我燒掉吧!”

兩個月前,我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經歷這些,甚至到最后會變成一堆菌體!我不想淪為人蝠的食物,任憑它啃咬。一想到它之前啃咬我手心菌體的畫面,我就頭皮發麻,惡心至極。

“你死了,它還有什么活著的必要?”徐博笑了,“呵,我也是天真,以為自己能救得了你,救得了我自己,可結果,我誰也救不了!這個鬼地方,就特么不是人呆的地方!活著出去,誰都辦不到!”

徐博第一次爆粗口,咒罵間,伸手一把捉住了人蝠,死死捏著它的身體,憤怒的瞪著它,“一切都是因為你這個該死的東西!你究竟是什么鬼東西,這么令人惡心!”

人蝠被他捏的張口都發不出聲,驚恐的睜著大眼,露在徐博修長指尖的四肢痛苦的掙扎著,試圖逃出他的魔掌。然而,徐博已經進入癲狂的狀態中,根本就沒有放開它的打算,似乎下一刻就會捏爆它的身體。

“徐博你冷靜點,千萬別殺它!它要是死了,我們誰也別想活下去。”本躲得遠遠的陸遙見狀,連忙跑過來掰扯徐博的手,試圖救出人蝠。

大力山也驚恐的發聲勸道:“是啊徐醫生,人蝠要是死了,蠱人們就不會聽我們的命令。我們又得罪了武烈和那個神秘黑袍蠱人,到時候,只有死路一條。”

“早死晚死都是死,既然這樣,我為什么現在不能陪著小紫一起死呢?”徐博并沒有被他們勸服,說話間,另一只手也包裹住這只手,真的打算捏死這只人蝠。

我沒想到徐博會為了我這么做,此時被驚呆了,只怔愣的抬頭看向他。

陸遙見狀,利落的拿出匕首,狠狠的往徐博的肩膀處刺了下去!

“呃……”徐博不備,條件反射的松開了手。

他手一松開,人蝠就騰的一聲,飛向天空,很快便無影無蹤了。

見人蝠飛走,陸遙才猛地從徐博的肩膀上抽出匕首,氣憤道:“我是喜歡你,可這不表示我會由著你威脅我的生命!人蝠不能死,你也別想死!”

話說到,徐博捂住受傷的肩膀,憤怒的瞪著她,“沒有人能阻止我的想法。”

“那你可以當我不是人!”陸遙利落的收了匕首,然后朝一旁愣住的大力山吼道,“還愣著干什么,把徐博給我綁起來!”

徐博聞言,立馬剜向大力山,“你敢!”

大力山咽了咽驚懼的口水,目光來回在徐博和陸遙身上穿梭,最后選擇聽從陸遙的命令,沖上去,將徐博推倒并用樹藤綁住。

徐博體力本來就不如大力山,幾下就被他綁起來。最后只得無奈的看向我。

而我此時因為太過痛苦,已經倒在防雨布上,昏昏沉沉。

“小紫……”

徐博估計看出我已經快要不行了,悲傷的喊了我一聲。

我聽到他喊我,聚集起一點力量,朝他艱難開口,“只要你好……好好活下去,離……離開這里,我就原諒你。”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估計說的就是現在這樣的情形吧。我在這一刻,已經對他毫無怨恨,只希望他能夠活下去,平安離開這里。

說完這句話,我就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來臨。腦海里,卻不斷冒出武烈的身影。我如果死在這,徹底成為了一堆菌體,有一天他看到,會不會認不出我來呢?

“對不起,是我沒用。我救不了你……救不了你……”

即使我閉上眼睛,徐博愧疚的哭喊聲卻屏蔽不了。

“大力山,把他扛起來,我們走。”陸遙無奈的聲音。

“那周紫兒呢?”大力山有些同情的問道。

“讓她……”陸遙深深的嘆了口氣,“唉,我們也救不了她,就讓她自生自滅吧。”

話末,就傳來他們離開的腳步聲,以及徐博痛苦的呼喊我名字的聲音。

慢慢地這些聲音變得很輕,直到消失不見,我也徹底失去了意識。

黑暗中,我一會感覺自己身體發冷,一會又覺得身體發軟,鼻尖也總是聞到一股接一股的臭味。“紫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耳邊突然聽到一抹熟悉的暗啞男音,是谷谷的聲音!

我不是死了嗎?怎么還會聽到他的聲音?

努力聚集起意識來,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剛睜開,就模模糊糊的看到我眼前一片綠色,并且這些顏色還在晃動。

“姑娘,你感覺怎么樣?”就在我納悶的時候,突然一抹沙啞的女聲響起,使我驚訝不已。

我確定,這女聲是陌生的,不屬于金敏敏或陸遙!

我趕忙眨了一下眼,朝出聲處看過去。結果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只是,這個女人的眼圈周圍和蠱人們一樣,涂著厚厚一層紅色石粉,臉上也被黑色的粘稠臭液糊滿,一時之間看不清她的相貌。不過從她眼角的細紋,以及低沉的嗓音可以判斷出,她是一個年長的女人,約莫五十多歲的樣子。她盤著頭,用一雙銀筷子簪起發髻;身上穿著一套破爛到看不出款式的衣服;腳下更是穿了兩只不一樣的破舊皮鞋,一只腳指頭還從皮鞋的洞里露了出來。指頭上沾滿了泥土。

當看到她穿著衣服和鞋后,我激動的快要哭出聲來,“你……你是人?我……我還活著?”

“紫紫!”

不等這個女人回答我,突然我就被抱進一張溫暖的懷抱中,隨后傳來谷谷驚喜的呼喊聲。

他剛喊完,吱吱的臉也湊過來,緊貼到我的額頭上,并且傳來她呼喊我的聲音。我這才發現,谷谷和吱吱都在,并且我本來是躺在一棵大榕樹下面的。剛才一睜眼看到的綠色,就是被風吹的晃動的樹葉。

難怪我之前在蘆葦叢的時候,看到了萌大嘴在天上飛,那個時候,估計谷谷和吱吱就跟著我了。“咻,及咕嘎……”

就在我快被谷谷和吱吱摟的快要窒息的時候,這個女人突然說了一串蠱人的語言,谷谷和吱吱就聽懂了似得,立馬松開了我。

我一被松開,就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目光移到這個女人身上,“你還懂蠱人的語言?”

“在這呆了快二十年,如果連他們這些野人的語言都不會點,那也太笨了。”這個女人說話間,不知道從哪端起一個變形的老式飯盒,從里面掏出一些黑綠色的液體,就往我的臉上抹來。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后仰起頭,躲著她的手。

她見狀,愣了一下,隨后笑著解釋道:“姑娘你別害怕,我是在給你上藥呢。”

“上藥?”我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的臉上有些厚重的異物感,隨即伸手要去撫摸,卻在抬手間,發現自己的手心處的傷口也被涂著厚厚一層黑綠色的糊狀物。因此更加確定,是她救了我!

她則在我怔愣間,將手上的糊狀物抹到了我的臉上,“是呢,別看我手里這東西惡心得很,卻對你身上發出來的菌子有克制的作用。這些野人們,也就是靠它保命呢。”

她在給我臉上抹藥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臭味來,不禁開口問她,“這里面有蠱人身上涂的臭液嗎?”

“對呢,你這小姑娘看來在這鼓兒山呆的時間不短啊,還知道這些!不過,你怎么一個人躺在玉米地里呢?”這個女人好奇的問我。

我仔細的打量了她片刻,不答反問,“阿姨,這句話應該是我問您,您怎么一個人在這?剛才我還聽你說,你在這呆了二十年了,那么你是和我一樣誤入這里的人嗎?”

我這么一問,她立馬僵住了動作,表情落寞,“算是吧。”聽到她這個回答,我有些激動,沒受傷的那只手,一把捉住了她的手,“那您是不是和丈夫一起誤入這里的?您的丈夫本來是邊防軍。你們還有個兒子,他叫武烈?!”

女人聽到我這話,手里端著的飯盒“哐當”一聲,跌落掉地,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好一會,才癟著嘴,哽咽的問我,“你……你怎么知道這些?”

我聽到她這個回答,興奮的哭了起來,“阿姨,你真的還活著?!”

天啊,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奇跡發生,武烈的媽媽居然還活著!我快要感動的窒息了,武烈要是知道他的媽媽還活著,他一定會驚喜不已。

“你是不是認識我?”她聽我這么說,也激動的反抓住我的手問我。

我搖搖頭,“阿姨,不是我認識你。是我認識您的兒子武烈!他現在也在鼓兒山,為了尋你,他真的經歷了無數的坎坷。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說了,這簡直太不思議了!您失蹤了二十年,居然還活著……太好了!”

我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了,如果不是我親身經歷了,我絕對不會相信有人能在這鼓兒山這種兇險的地方生存了二十年之久!

“唔……”她聞言,捂住嘴就失聲痛哭起來。

雖然此時她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但我看著她的淚水一遍遍從眼眶中涌出,已經感受到了她這么多年生存在這里的艱辛,以及對家人的無限思念來。

哭了好久,她才一邊抽泣著,一邊問我,“阿烈他……他真的來了?他在哪?他怎么過來的?他……他好不好?”

被她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我愣了一下,隨即還是強撐著昏沉的腦袋,一一回答她,“他真的來了。現在應該在這個山谷外面。他是領著自己的考察隊來的。他也很好,這些年過的很好,身體也很好。”

“真的嘛!呵呵,那就好。我能在這活這么久,就是因為他們父子,對了,他爸爸呢?有沒有從鼓兒山逃出去?”她聽完武烈的消息后,就急著追問她丈夫的情況了。

看樣子,她還不知道自己丈夫已經遇難的事情。這讓我不禁有些疑惑,反問她,“阿姨,您這些年難道沒有出過這個山谷嗎?”

她點點頭,回頭看了看后方的玉米地,語氣傷感道:“當年我和阿烈他阿爹被洪水沖散后,我醒來就發現自己處在谷外的河道邊,誤打誤撞穿過紫葉林,來到這片山谷。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的去。”

“您既然沒有離開過這里,又是怎么見到這些蠱人,并且學會他們的語言呢?”我疑惑道。

“他們這些野人,每年都會有一些體壯的闖進來,去前面山頭的古寨找一種類似小人的怪東西的毛,所以,久而久之我也就和他們接觸上了。這些野人,雖然看起來兇,其實還是很單純的。”

“類似小人的怪東西?”我抓住重點。

“你肯定沒見過,那東西很小,長得像人,還有翅膀。對了,你看這兩個蠱人身上沾的毛了吧,就是那怪東西的毛!它們這些怪東西以前每年幾乎都有好多飛到古寨里面的一口枯井中送死。野人們隨后就會趕過去帶走它們的毛皮。只是十幾年前,突然這些怪東西就不來了。野人們從井里拿出來的毛皮也越來越少……”

說到這,她頓了一下,話鋒一轉,“本來,這些野人身上不是沾的毛,而是披著皮毛的。說來也怪,那怪東西怎么說沒就沒了呢?”

我聞言,基本確定她口中的那怪東西指的是人蝠。而她說十幾年前它們一夜間消失,再也沒有來過,估計是因為那一批人蝠正巧被武烈的父親給消滅了。所以,那段時間沒有人蝠去古寨……我從她這句話中,發現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人蝠之前每年都會有一批去往古寨的井中自殺,這是怎么一回事?還有,武烈的母親似乎知道古寨的位置!

“阿姨,你說的那個怪東西,學名叫人蝠。我想問一下,您知道古寨在哪是不是?”

“那東西叫什么?人蝠?”

“對。”我朝她點點頭。然后再次問了一遍她是否知道古寨的位置。

她便有些避諱的轉移了話題,“先不說這個,你還沒回答我,阿烈他爹的情況呢!”

我聞言有些為難的看著她好半晌,都不知道怎么開口和她說。

她估計是從我為難的表情中看出不對勁來,不安的追問我,“他是不是出事了?”

我同情的朝她點了點頭,“是的。不過和您來這的第一趟沒有出事,后來再次來到這里的時候才出的事……”回答她的時候,我腦海里也浮現出發現武烈父親尸骨的畫面來。雖然我不認識他,但想起那個畫面,我也忍不住悲傷落淚。

武烈母親聽到這噩耗,比我想象中要悲傷,捂住臉,痛哭了好長時間。我也勸了好久。

等她哭完,我見她情緒漸漸平復,便轉移話題道:“阿姨,你一個人在這里能生存這么多年,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好在馬上就要苦盡甘來,和武烈母子團聚了。”

“母子團聚?”哪知她聞言,猛地想起什么似得,拉著我的手道,“這里除了偶有一兩個本事大的野人進來后能出去以外,就沒有人能出得去!不然的話,古寨那些原住民就不會都困死在寨子里。阿烈千萬不要來這里!”

聽了她這話,我想起了紫樹林紅蜘蛛拉的那些絲來,“阿姨,阻擋您離開的,是不是紫葉林那些紅蜘蛛拉的絲?”

“不僅僅是那些。”她轉身透過玉米地,看向遠處那兩座大山,意味深長的道,“這個山谷進來容易,出去卻沒那么容易。我經常看到進來數個體壯的野人,一個也沒能離開。也偶有一兩個逃出去的,也是傷痕累累。對了,你旁邊這個年輕的野人就是進來又成功離開的野人之一。他可算是野人中的英雄了,那年,他可是帶走了不少人……人蝠對吧?”

“對,是叫人蝠。”我點點頭。

她便繼續道:“這些年,就屬他帶走的人蝠毛最多了。”

我忽然明白了谷谷為什么會成為蠱人的頭領了,估計他們蠱人有規矩,大概是誰能進入古寨,取出人蝠的毛,誰就是新頭領吧!谷谷能從這成功離開,足見他勇猛過人。

見我看向他,谷谷朝我笑著喊了兩聲,紫紫,并且還打算用額頭頂我額頭,我擔心吱吱吃醋,給躲開了。他臉上就露出失落的表情。

吱吱對此反倒是沒什么反應,只是靠在樹杈上,繼續逗弄萌大嘴玩耍。

“這個野人很喜歡你。”武烈母親笑著朝我說道,“能讓他們野人臣服的外人,說明你肯定讓他們覺得你比他們還勇猛。可是看你柔柔弱弱的,也不像有多強大……”

“呵,我是拿槍誤打誤撞的殺了一條白皮巨蟒,正好被谷谷看到,他以為我很厲害,就臣服我了。喜歡我倒是不至于,樹上那個女蠱人是他伴侶,才是他喜歡的人才對。”我尷尬的解釋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非要解釋這事,大概是怕給男朋友的母親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喜歡不喜歡你這事我覺得不重要,不過,有件事我倒是覺得你要搞清楚。樹上那個女野人,可不是他的情侶,而是妹妹。”武烈母親糾正我道。

我聞言驚訝不已,“什么?他們是兄妹?您是怎么知道的?”“因為“咕咕”在野人的語言中,是哥哥的意思。這個女野人整天喊他“咕咕”可不就是他的妹妹嘛!”

“是這樣?我還以為咕咕是名字呢!”我真的是長見識了,隨即又問道,“那他們一般怎么稱呼配偶呢?”

“滋……滋滋吧?剛才你昏迷的時候,他就是這么喊你的。”

“滋滋?”

天啊,這滋滋和紫紫的讀音好像很相似啊!難怪我之前教谷谷說我的名字時,他會反應那么奇怪,看我的目光一下就變得親近了呢!他不會是以為我在告訴他,我要做他伴侶什么的吧?

想到這,我嚇出一陣冷汗來,窺了一眼谷谷的表情,發現他這會正單手托著下巴,瞇著眼,看著我笑。他現在頭發剪斷了,又穿著正常人的衣服,雖說臉上有臟污,可看起來實實在在一個單純少年。我瞬間就不自在了,躲開和他對視的目光,看向武烈母親道:“阿姨,我的名字就叫周紫兒。之前,我有和他介紹自己,為了讓他方便稱呼,直接教他喊我紫紫了……估計這樣,可能讓他誤會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和他解釋清楚呢?”

武烈母親這才了然,“我說呢,當時我還奇怪,你看起來是個文明社會的小姑娘,怎么會是這野人的……原來是誤會。不過,讓我和這野人做簡單交流還可以,這么復雜的解釋恐怕不行。”

“那可怎么辦……”我這會突然就被這件事壓得有些透不過氣來了。

“周紫兒,……你這名字倒是挺好聽的,你家里是做什么的?怎么和我家阿烈認識的?”武烈母親顯然不關心我這點尷尬,只是想要打聽更多關于武烈的事情。

我想回答她,可還不等張口,肚子就傳來咕咕聲了。“看我光顧著和你聊天了,忘了你昏迷了這么久,急需要吃點東西補一補。等著,我去掰幾根我種的玉米給你。”武烈母親掃了我一眼,隨即才回過神來。

我聞言,突然明白過來,“阿姨,這里的玉米不會是你種的吧?”我就說,怎么會有野生的玉米長得這樣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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