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騎馬走了。
  我們三人則駕駛牛車，原路返回。
  大齙牙看著我們的目光有些膽怯，半天都沒有說話。
  估計她自己心里也清楚，昨晚自己表現得太慫了，很不夠義氣！
  憋了半天，大齙牙還是背不住了，道：“法師大人，對……對不起，昨晚我錯了！”
  “不！”
  冥秋的回答讓我很是意外，道：“你昨晚做得很對！如果我們都死了，可能就沒人知道發生過什么，我們需要有人活著！”
  話雖如此，大齙牙看去還是很愧疚。
  不過她的愧疚時效太短了。
  很快她就開始一臉好奇地盯著我看，心里好像在說，這貨怎么能動了！
  看了一會兒，她甚至試著伸出手，又想來彈我！
  “放肆！”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嚇了一跳！
  “嘶……疼！”
  大齙牙齜牙咧嘴，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冥秋道：“冥花，不得無禮！張遠是我們土族的恩人！”
  “好吧！”
  冥花一臉不舍地看著我，道：“那他還是我的奴隸嗎？”
  冥秋不高興了，皺眉道：“奴隸是金族才有的說法，他們把人類當成牲畜一樣使喚，我們土族永遠都不會有奴隸！”
  “哦哦！”
  冥花幽幽道：“那他是我的男人嗎？”
  聞言，冥秋忍不住笑了出來，道：“那你要自己問他同不同意！”
  “喂！”
  冥花看著我道：“你愿意做我的男人，和我配嗎？”
  配，在這個年代大概就是做的意思。
  除了配，還有夾、套、坐、入等，用法均是大同小異。
  不同的就是主動與被動的問題。
  配比較中性，男人女人都可以說。
  夾、套和坐，是站在女人的角度，比如女人對男人說：我想夾你、我想套你、我想坐你！
  入，則是站在男人的角度，大概相當于日，比如男人對女人說：我想入你！
  土族是女性為尊，所以女人的表達方式比男人多一些。
  我狠狠瞅了大齙牙一眼，道：“滾！”
  “切！”
  冥花白了我一眼，自顧轉過身，嘴里嘀咕道：“瘦了吧唧的，老娘還看不上你呢！”
  這個大齙牙，丑得要死，倒是挺自信的！
  我懶得和她掰扯！
  多看她一眼，好像都會污染我的眼睛！
  我趕緊把目光看向冥秋，這樣才能洗滌我渾濁的雙眼。
  “對了！”
  冥秋道：“原本說要讓人帶你去大部落，現在正好，你隨我們一起去吧！”
  “是的！”
  我說：“三天能到嗎？”
  冥秋道：“如果順利，應該差不多，甚至要不了三天！”
  “那挺好！”
  我說：“放心，有我在，一定會順利！”
  冥秋深深看著我道：“我相信你！”
  之前牛車上拉著九個人，現在就剩下三個，速度快了感覺三倍都不止！
  很快，我們回到集鎮。
  昨晚被偷襲，集鎮死了十幾個人，包括祭司。
  冥秋很是傷心。
  但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
  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帶領集鎮的人回到大部落，與大家匯合！
  一千多個人，拖家帶口。
  還好這個年代，人們幾乎都沒有什么行李，遷徙倒也很便捷。
  就是車馬太少。
  一千多口人，有牛車的人家只有七八戶。
  此外還有一些騎馬、騎豬的。
  中午出發，眼看太陽快要落山，僅走了幾十里路。
  “怎么這么慢？”
  冥秋回頭看著大部隊，暗暗皺眉。
  她這么年輕，估計做法師也沒有很久，搞不好也是第一次經歷大遷徙這種事情。
  如此一來，不知三天的時間還能不能趕到了。
  天黑之后，來到一片山谷。
  冥秋下令原地休息。
  其中有人想要生火，但很快被冥秋喝止了。
  晚上生火，會暴露自己的行蹤。
  萬一被金族人看到就麻煩了。
  這個年代還沒有火折子。
  如果沒有隨身攜帶火種，生火相當麻煩，需要鉆木取火！
  一塊木頭鉆孔，里面放著干枯的草葉等易燃物，另一塊木頭削成鉆頭的形狀，雙手搓著往小孔里鉆。
  白天時候我好奇心作祟、試了一次。
  鉆木真的可以取火！
  不過鉆火我興趣不大，我還是更喜歡鉆水！
  我看著坐在身旁的冥秋，心里如是想。
  此時冥秋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打扮。
  上身蓋著兩片大貝殼，下身是一件白色毛皮短裙。
  她給我也弄了一件。
  一件黑色的皮裙，摸起來好像是狗熊的！
  這個時代以黑色最為尊貴！
  在女性為尊的土族，男人穿皮草算是屈指可數，穿黑色皮草的則更少！
  一千多口人，應該就我一個！
  大齙牙都沒皮裙穿，只能一臉羨慕嫉妒恨地看著我。
  這幽怨的小眼神，竟給我整出一種相愛相殺的感覺！
  頭疼！

  “遠！”
  冥秋忽然看向我。
  這里的人們雖然也有姓氏，但平時很少連名帶姓一起稱呼。
  我點了點頭，道：“怎么了？”
  冥秋一臉抱歉道：“按照這個進度，三天怕是到不了大部落了！”
  我說：“預計幾天？”
  冥秋粗略算了一下，道：“可能……要七八天！”
  這是我來到這里的第三天。
  七八天之后，那就是十天、十一天了！
  雖然有點趕，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當然，前提是接下來一切順利！
  最好冥秋的母親冥水，可以給我指出一條正確的路線。
  否則懸！
  事已至此，怨天尤人已經沒用了。
  目前能不能找到那個煉丹的道童反而是次要的。
  真找不到又能咋滴！
  宇宙也不會忽然就大爆炸了！
  關鍵問題是，要回到現代，必須通過煉丹房的結界！
  所以必須得盡快抵達昆侖山！
  此時是秋天。
  太陽落山后，氣溫很低。
  不過當時的人們習慣了耐寒，抵抗力都很好，即便光著睡在山腳下，也沒有幾個人喊冷的。
  我和冥秋、大齙牙等人躺在牛車上。
  這是從金族人那里搶來的牛車，地方比較寬敞，可以躺好幾個人。
  大齙牙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老是往我身旁靠。
  我只能朝冥秋身邊擠。
  如此僵持一會兒，大齙牙終于睡著了，身旁響起了熟悉的呼嚕聲。
  我被吵得睡不著。
  轉臉一看，恰好冥秋也在看著我。
  我倆相視微微一笑。
  古人很可憐。
  一是壽命短，二是見識少。
  很多人活了一輩子，可能都沒出過村。
  他們大部分人，一輩子都在反復做同一件無聊的事情，然后稀里糊涂就死掉了。
  但同時，這些人也值得尊重！
  沒有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與積累，就沒有后世的文明與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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