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事情到此,似乎已經告一段落。
板上釘釘的婚約直接澆滅了伯特家族的氣焰,此后,星際要聞又聲勢浩大地報道了上次雄蟲斗毆事件的后續。
費希挑釁別人雌君的行為被認定為咎由自取,名為奚越的奚家雄子得到了多數雄蟲的支持——畢竟被費希調戲甚至搶走的雄蟲不在少數。
但是,帝國并不支持雄蟲之間暴力行為的發生。費希的情況十分慘烈,接上的那個節肢有些行動不便,而另一個接不上的,則只能寄希望于使用提取自雌蟲的再生液進行再生。
這樣的結果不是帝國想要看到的。因此,即使認定了奚越行為的正當性,帝國也依舊對奚越處以了拘役半個月、罰款二十萬星幣的處罰。
奚家雖然不比其余經營著各類生意的三大家族,但奚元啟任職于帝國研究所,帝國每年都會給他開出至少百萬的薪酬,如有研究上的突破,還會有更多獎金。因此,這點罰款實在是毛毛雨,連奚越都可以輕松掏出這么多錢——
“我不!”奚越抱緊了蘭德爾的胳膊,試圖博得一點同情,眼淚汪汪地拒絕道:“我一共就這么多錢了!”
“反對無效!
被迫錯過時機而無法再進行試驗的奚元啟對奚越露出了一個堪稱溫柔的微笑,眼里卻閃爍著終于可以出一口惡氣的奸詐冷光:“你自己惹的禍,自己掏錢擺平。是吧,老婆?”
雖然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但被這么叫了幾十年已經習慣了的蘭德爾難得地沒有和奚越一條戰線,輕笑著點了點頭。
歸癘此時已經回到軍部,奚越拉不來任何一個與他統一戰線的幫手。眼看則露出惡魔笑容的雄父桀桀冷笑著靠近,奚越頓時崩潰地大喊道:“你不要過來啊!”
最終,還是蘭德爾攔下了擼起袖子準備給奚越一個社畜の憤怒暴栗的奚元啟。但不幸的是,當晚,伴隨著自知理虧而不敢發脾氣的委屈哭聲,奚越的小金庫就被上門來帶人的雄蟲保護所掏的一干二凈,然后看著自己智腦上可憐的二點三三三余額,委委屈屈地哭著入住了雄蟲保護所為他準備的五星級豪華牢房,開始了為期半個月的□□生活。
第二天,他抹著淚被帶進雄蟲保護所的□□處的新聞又上了社會八卦版的頭版頭條,星網上頓時都是同情之聲。一個為自己雌君出頭的勇敢雄蟲竟然要落得如此下場,這讓許多雄蟲們極為不滿,明明一切都是費希這個囂張的雄蟲咎由自取。于是很快,這條新聞的下多了許多雄蟲們醒目的的留言。有人提出希望撤銷□□,痛打騷擾自己雌君挑釁自己尊嚴的蟲渣不該受到這樣的處罰;有人提出罰金也不該賠付給費!げ兀髅髯铋_始奚家的雄子才是受害人。
這些留言很快得到了多數的點贊和轉發。很多雌蟲們即使這輩子和雄蟲的交集可能都只在星網上,但在看了這樣一個為自己的雌君出氣而越級痛打另一個雄蟲的新聞后,也都天然對奚越產生了好感——畢竟誰不希望自己有個這樣的雄主呢?如果真的能遇見一個愿意為了他們出頭的雄蟲,那他們真的連死都愿意!
因此,雌蟲們也都支持起新聞下那些雄蟲的留言來。輿論的力量是強大的,更遑論挑起輿論的是雄蟲們,于是僅僅幾天后,伴隨著帝國發出的“罰金將用于雄蟲保護事業,并不會賠付給費希”的公告,除了無法聯網以外覺得住的還不錯的奚越一臉懵然地走出了雄蟲保護所的大門。
……
看著智腦投射出來的光屏上面色紅潤衣著光鮮的體面雄蟲,頭上裹纏著紗布、半躺在病床上的費希劇烈地顫抖起來。
從前常聽人說“肺都要氣炸了”,但此前一直順風順水的費希對這句話沒有任何感觸。直到此時,他才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此種感覺——要被氣炸的何止是肺!蓬勃的怒意充盈進他的胸口,費;秀庇X得自己簡直是一只被水充滿的氣球,只需一點外力輕輕一扎,他便能立刻爆炸開來!
床邊伺候的雌蟲仿佛察覺到了他的怒火,默默地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而費希哪可能看不見他?動了動接好以后行動還不是很方便的右手,費希齜牙咧嘴地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
“雄主……”那名雌蟲忙上前扶了他一下,為他墊好了靠枕。
和奚越起沖突那天跟著他的兩名雌侍現在已經不知是死是活,費希也并不關心。他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低眉順目的雌侍,腦海里猝然閃過一些片段——那天,他去西部軍區找歸癘時,歸癘是不是……就是為這個雌蟲……忍受了自己的折磨?
沒錯!費希瞪大了雙眼,被裹纏在紗布下的臉上,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刀,拿來!辟M希輕柔地說。
從未聽過雄主這種語氣的雌蟲仿佛預感到了什么,身體劇烈地發抖,卻還是順從地將放在床頭的水果刀遞給了費希。
“低頭——”
雌蟲的懼怕是費希最好的興奮劑,侍奉著這樣一個雄主的雌蟲無可退避,絕望地閉上眼睛,低下了頭。
窗外。
頭發花白的臃腫雄蟲嫌惡地皺了皺眉,對費希將室內弄得大片臟污的行為十分不滿。但費希畢竟是個病人,身為伯特家的家主,他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和小孩子計較這些,只是對身后膚色天生蒼白的挺拔雌蟲說:“先幫他收拾干凈,再去領家法!
“是!贝葡x順從地應下。
老雄蟲滿意地“嗯”了一聲,然后搖了搖頭,嘆著氣說“真拿這些孩子沒辦法”,背著手離開。
瓊平靜無波的眼睛抬起,靜靜地看著窗內大片潑濺開的血跡。幾秒后,他收回了目光,恢復了眼眉低垂的溫順模樣,推開了病房的門。
……
雖然不必呆在雄蟲保護所了,但奚越還是被奚元啟強制執行了半個月的禁足。
對此,奚越表示了充分的理解——他可不想惹這個發現實驗被耽擱后無法補救而整天沉浸在憤怒和焦慮中,只有在靠近蘭德爾的時候才會短暫平靜下來的可怕雄蟲——于是只能老老實實地呆在家里。
不過比起保護所,家里的空間更大,也不限制他上網的自由。奚越吃完早飯運動過后,躺在沙發上打開了智腦,“滴”的一聲響,提醒著他收到了新的消息。
閃爍起來的圖標是被他置頂的……未婚夫。奚越看著自己的備注,不自覺地傻笑了兩聲,然后才故作嚴肅地抿了抿唇,緊張而期待地打開了對話框。
“評級如果出了問題,可以來找我!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奚越卻從中看出了關心。這是對他昨天晚上發過去的話的回復。他忍了又忍,然而唇角還是不由自主地上翹起來,最終只能勉強壓抑著興奮的心情回復道:“不用擔心啦,昨天被他們帶去評級的時候我就發現他們眼神古怪,今天才發給我評級的結果,但是一切正常!我確實還是b級!
想到昨天突然上門說要給他重新評級,然后不顧他的抗議強行讓他進行測試的工作人員在等待結果時古怪的眼神,奚越便忍不住得意:看什么看!我確實是b級怎么了?與其揪著我,不如反省一下你們的a級是不是太水了比較好吧?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個與眾不同的、自幼跟著雄父鍛煉的雄蟲,奚越對自己的特殊毫無所覺,只覺得費希這個所謂的a級雄蟲實在太弱了。他這無意識炫耀打了那些人臉的話發過去,歸癘很快回復了過來:“那就好。”
寥寥數字,奚越卻在心里樂開了花,仿佛能看到歸癘為他擔憂后終于舒了一口氣的樣子。帶到情緒稍微穩定些后,他又試探著發過去一句話:“我還有不久就可以出去啦,等我出去的那天,我們可以一起去……”
他沒說出后面的話,但他相信歸癘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對話框里,他那一長句話后閃爍出了“已讀”兩個字。
奚越頓時緊張地盯著智腦淡藍色的光幕,不知不覺間屏住了呼吸。
歸癘會怎么回答呢?
那天從婚姻管理局回來后歸癘便回了軍部,之后奚越暈頭轉向地被各種人帶來帶去,兩人直到現在都沒有再見上面。被關在雄蟲保護所的時候,無法連接到星網的奚越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歸癘,這短短幾天內發生的退婚、發現錯退了自己的心上人、想辦法挽回但歸癘看起來不為所動、但最終兜兜轉轉又重新訂下了婚約——的一系列驚心動魄故事,讓奚越每天忍不住在腦袋里回味、回味、再回味。
而在這回味的過程中,他無可避免地思念起歸癘。
婚約生效,這意味著他們是帝國承認的未婚夫夫,奚越一邊煎熬著,一邊想象著出去以后會怎樣被歸癘迎接。結果他被提前接了出來,但歸癘卻還在處理費希事件產生的余波,在軍部抽身不得。一來二去,直到奚越半個月的禁足馬上就要到期了,兩人還是沒能見上一面。
好在他們還有智腦可以進行通訊。歸癘是真的很忙,但奚越從雄蟲保護所出來后每天發給他的消息,即使當天無法回復,他也會在次日一條一條認真地寫下回答。有次奚越在自家花圃里發現了一朵好看的小花,僅僅是隨手一拍,甚至忘記配上文字就發送給了他,歸癘都會認認真真、一板一眼地回復:“雖然我不懂如何欣賞,但就我的審美來說,很好看。”
那么現在,這樣模棱兩可的問題會得到怎樣的回答呢?
臉頰泛起紅暈,奚越漂亮的臉上滿是期待,遺傳自雄父的溫潤眼睛微微彎起,似乎已經看到了他想要的回答。
墻上精致的掛鐘滴答滴答,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奚越的笑容漸漸有些掛不住了。
明明已經“已讀”了,為什么不回復他?
難道是,又在忙工作了?
奚越抿了抿唇,按捺住自己的焦急,決定再等等。
然而,太陽東升西落,別墅里從安靜到充滿奚元啟回家后看著他冒出的無數怨念絮叨……
智腦里,奚越一直打開著的對話框上,歸癘始終沒有回復。
一直到第三天早上九點,臉上掛著黑眼圈的奚越渾渾噩噩地打開智腦,發現對話框中依舊只能看到那兩個戳心的“已讀”時,他才終于像被雷劈了一樣打了個激靈。
事情好像有點不對。
一個鯉魚打挺,奚越從床上跳了起來。
今天是禁足的最后一天,但——管他呢!
他必須要去找歸癘問個清楚,或者,搞明白歸癘發生了什么。
于是,半個小時后,穿著一身睡衣,掛著濃重的黑眼圈,看起來很有猝死的風險的嬌貴小雄蟲頂著一頭亂糟的金發,從昂貴的懸浮車上走了下來。
然后叉著腰,站在了中部軍區歸癘任職駐地的正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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