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一手里拿著一份千層蛋糕切角，沈惜一過來，他便遞過去。

        沈惜接來，笑道：“怎么又送蛋糕給我。”

        “你這幾天沒睡好？”陸知一跟在她旁邊，往學校里面走去。

        “我黑眼圈很重？”沈惜反問，拿出小小的化妝鏡一頓瞧。

        不看不要緊，一看，沈惜頓時焦慮：“眼角細紋！”

        “倒也沒這么夸張吧，”陸知一在旁邊看她，“但是，你確實很憔悴，是跟……厲梟寒有關嗎？”

        沈惜微愣，收起小鏡子。

        “看來真是？”陸知一說。

        “還有我弟弟的，”沈惜輕嘆，“本來是我媽，我媽的事情現在算是解決了，但是我弟總令我覺得不安心。”

        “與什么有關？”

        沈惜朝他看去。

        想到她替身一事都告訴他了，那，還有什么是不能說的呢。

        于是，沈惜把弟弟這段時間動不動不回消息，要么消失很長一段時間，要么一出現，就雷厲風行，可以擺平所有。

        還有最讓沈惜不能理解的醫藥費。

        那不是一筆小數目，但是弟弟不僅拿得出后續給媽媽治病的錢，甚至把沈心夢前面那些錢都給還了。

        陸知一聽完，重點誤：“把錢都還給她了？聽起來很爽，可你和你媽媽所受的侮辱，豈不是白受了？”

        沈惜也一直這樣覺得，但還都還了，能如何。

        “會不會，”沈惜說，“你弟弟去賣腎了？”

        沈惜瞪大眼睛，當真在想有沒有這個可能。

        陸知一看著她漂亮的眼眸這樣睜著，心里面那股想要向更近一步的感覺，再度洶洶而來。

        “這樣，”陸知一主動道，“要不，我去幫你查。”

        “你幫我查我弟弟？”

        “我知道你厲害，秋水名苑那個房子都能被你找出來，但多個人手幫你，不是壞事，對吧？”

        “嗯……”

        于是，在陸知一的提問下，沈惜把弟弟的一些資料都告訴給他。

        ……

        厲梟寒辦公室。

        在辦公室隔間休息室住了幾日的厲梟寒，這會兒盯著手機發呆。

        他一點都不想給家里聯系，甚至鐘嬸，他都不想找。

        但是剛才鐘嬸打電話過來，請示一些家政問題是，厲梟寒鬼使神差，主動問起沈惜的現狀。

        鐘嬸回，即便厲梟寒沒有在家，沈惜這段時間也都是住在客房里的，而且將客房收拾得非常干凈，垃圾這些都自己去倒，根本沒有鐘嬸可以打掃得地方。

        厲梟寒問，就這些嗎。

        鐘嬸說，就這些。

        厲梟寒于是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其實，他本來想問得是，沈惜有沒有問鐘嬸，他有沒有打電話回去。

        但話到嘴邊，厲梟寒問不出來。

        敲門聲忽然響起，打破厲梟寒的思緒。

        “進來。”厲梟寒淡淡道。

        門被推開，進來得人是厲嬌嬌。

        一看到她，厲梟寒目光恢復清明，揚眉看去。

        厲嬌嬌手中拿著一疊文件，走來在辦公桌上放下，目光看著厲梟寒：“哥。”

        厲梟寒拿起那幾份文件，淡淡看著。

        厲嬌嬌道：“我聽說，你還沒有離婚的打算？”

        厲梟寒手掌一頓，朝她看去：“不管是在公事，還是在私事上，你的手都不可以伸那么長。”

        這句警告，非常明顯。

        “我沒有啊，”厲嬌嬌有恃無恐，“我只是在替我的堂哥不值。”

        “不需要你值或者不值，”厲梟寒將文件放到一旁，沒有要繼續去看的感覺，身子往后面靠去，雙手在胸前指尖相抵，“我有一個困惑，你為什么會找人偷拍沈心夢？”

        厲嬌嬌面色一僵，嬌容出現幾絲驚慌：“多正常，她喜歡去夜場，我也喜歡去夜場，我剛好碰見她，覺得看不過去了，就拍照了唄。”

        “看你發來得圖片，你和她不止一次遇到？”

        “是的。”

        “你確定你不是找人偷拍？”

        “哥~”厲嬌嬌用上撒嬌語氣，“我沒事為什么要去偷拍她？”

        厲梟寒唇角淡淡一勾：“沈家項目。”

        厲嬌嬌手指悄然握緊，一口咬定：“沒有的事。”

        “既然文件送到了，你走吧。”厲梟寒冷冷道。

        從辦公室出來，厲嬌嬌站在門前，越發覺得不平靜。

        厲梟寒沒有說出半點對沈心夢的后續處置，反而將矛頭指向她。

        怎么，難不成他老婆都這樣了，厲梟寒還不肯放手？

        辦公室里，厲梟寒重新打開手機，看著厲嬌嬌發來的那些照片和視頻。

        之前心里面一直有一個說不出的困惑，現在厲梟寒知道這個困惑是什么了。

        幾乎每個晚上，沈惜都在家里，這一點，鐘嬸亦可證明。

        她根本沒有時間去夜場，而她消失，令人聯系不上的那些時間，都是下午，傍晚。

        但是厲嬌嬌說得，就是夜場。

        包括視頻里面，在路旁車等下擁吻的這對男女，天色背景，足可以說明至少是十點之后。

        而十點之后，作息規律的她已經上床了。

        只是，厲梟寒黑眸浮起更一層不解。

        如果不是她，那么，她為什么不解釋？

        下午放學，陸知一等在沈惜的“老路”上。

        一看到沈惜，他快步上去：“沈惜！我有事情跟你說。”

        沈惜好奇看著他。

        “不方便在手機里說，怕太復雜，”陸知一解釋，“跟你弟弟有關。”

        “你查出來了？”沈惜忙道，“發生了什么。”

        “邊走邊說，”陸知一道，“是這樣的，我還沒查出來，因為想去查，線索直接斷了，因為，你弟弟退學了。”

        沈惜腳步驟然一停，眼眸睜大，不可思議。

        “我弟弟，退學了？”

        “嗯，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

        “一個月前……”沈惜喃喃。

        一個月前，剛好是媽媽最需要手術費的那個時候，她因此不得不答應沈心夢的要求，并且被沈心夢呼來喚去。

        原來，弟弟那個時候就已經退學了。

        “如此說來，我是不是很不合格的一個姐姐。”沈惜難過道。

        “你別這樣，”陸知一安慰，“你身上也在發生重大的事情，你弟弟如今不是也尚不可知么？況且，你們姐弟是龍鳳胎，真要說誰大誰小，無非只是出生前后順序不同而已。”

        沈惜沒有接話。

        弟弟退學這件事情，讓她充滿難過惶恐。

        他退學，去哪里？去做什么？為什么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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