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對結束在很晚。

        沈惜跟厲梟寒前后出來，厲梟寒說要開車送沈惜走，沈惜擺手稱不要。

        “又沒事嘛，咱們誰跟誰，說了是叔嫂，那就是……”

        “什么叔嫂？”冷不丁一個低沉清冽的男音傳來，嚇得厲梟寒后半句都說不利索了。

        厲梟寒趕緊回過頭看去，夜御霆酷酷地站在通道上，深邃目光沒什么感情地看著他們。

        厲梟寒還沒反應過來要說什么，身后的沈惜便踩著高跟鞋，小跑過去。

        “你怎么來了。”沈惜開心地說。

        這幾天幾乎跟夜御霆形影不離，今天晚上一個人出來獨當一面，應付那么多人，老實說，真的心累。

        現在看到夜御霆，發自內心覺得開心。

        “來接你，不是應該的么。”厲梟寒淡笑。

        “應該應該，”沈惜開心，伸手抱住他的腰身。

        “咳咳！”厲梟寒輕咳，“我說，兩位啊，你們是不是太肉麻了。”

        “哈哈，”曹婷婷在后面笑道，“這不是應該的么。”

        夜御霆看了曹婷婷一眼，再看向沈惜。

        沈惜微笑：“我們先走吧，我有點困了。”

        夜御霆淡淡點頭，看向厲梟寒跟曹婷婷，簡單打了下招呼，然后帶著沈惜離開。

        車子揚長離去。

        一等他們離開，厲梟寒臉上便也沒有什么好笑容，朝自己聽著的超跑走去。

        回過頭來，卻見曹婷婷還站在那邊，像是有話要跟他說。

        厲梟寒沒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對方有話說，不表示他就要停下來聽。

        曹婷婷無語。

        轉過身去，驀然嚇了一跳。

        這邊來來往往很多人，經過得時候碰上曹婷婷的眼睛，都會打招呼。

        曹婷婷沖她們點頭，目光看著站在二十步外的顏雪身上。

        顏雪今天的打扮非常精致，一雙眼睛花了時下最流行的杏眼桃花妝，又大又明亮。

        曹婷婷臉上隨即浮起厭惡。

        如果是往常，任何鼎盛集團開的晚會或者派對，顏雪永遠都是第一批被邀請的名單。

        但是自從圣誕晚會上面的那一杯果汁后，曹婷婷對顏雪徹底沒了耐心。

        本來顏家的公司已經不行了，快成了夕陽產業，顏雪其人對曹婷婷也早沒有利用價值。

        看在朋友的面子上，還能一起玩，一起逛街什么的。

        但是對方拿酒潑她，就別想要她有好臉色了。

        曹婷婷轉身朝另外一邊走去，打算繞回大堂。

        卻看到顏雪忽然快步走來，速度越來越快。

        曹婷婷只得先發制人：“你干什么！”

        顏雪伸手，就要朝曹婷婷用力推去。

        一只有力的手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伸了出來，緊緊地握著了她的手腕。

        顏雪跟曹婷婷同時一愣，抬起頭去。

        戴著銀色面具的厲梟寒不知什么時候趕來得，一雙眼睛正看著顏雪。

        顏雪驟然響起圣誕晚會上，他拉著她的手的畫面。

        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剎那襲擊了顏雪。

        她咬牙用力，從厲梟寒的手中擺脫，目光冰冷地看回曹婷婷。

        “這樣很危險，”厲梟寒開口，“她穿著高跟鞋，你這么一推，自己出完氣，發完脾氣，想過后果么。”

        顏雪神情冰冷，轉開視線，不想跟她說話。

        曹婷婷心里面則是感激厲梟寒這個時候出現的。

        見顏雪不想說話，曹婷婷于是道：“你們聊，我先走。”

        說完，冷冷地看了顏雪一眼，抬腳離開。

        因為厲梟寒站在這里，太過注目的他惹得周圍很多人經過都要打招呼。

        跟他打完招呼的同時，看到顏雪，眾人心里面頓時生起濃濃的八卦之情。

        顏雪抿唇，沒有看厲梟寒的眼睛，站了一陣，顏雪掉頭準備離開。

        “小雪！”厲梟寒叫住她。

        “你，有什么事情嗎？”顏雪冷冷道。

        “那什么，”厲梟寒語聲浮起不自在，“你吃飯了沒。”

        “沒。”

        “那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不用了，我男朋友就在附近，他會來接我。”

        說著，顏雪頭也不回，抬腳離開。

        厲梟寒想要叫住她，張了下嘴巴，最后忍住了，什么都沒說。

        最后，厲梟寒兩手嘲諷的抬了下，轉身回去車上。

        超跑的引擎聲發動，很快離開，顏雪站在角落里面背對著人群，愣愣得看著前面的人工大湖。

        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纏繞上她的心頭。

        她確定自己不會喜歡厲梟寒，光是厲梟寒這張臉，就不是她所能看得上的。

        可是這幾次和他的每次觸碰，都讓顏雪覺得不安和害怕。

        她明白這是某種得不到就作祟的心理，可是，越是明白，越是阻止，這個感覺就越強烈。

        如果真的喜歡厲梟寒，從很久之前開始，就應該已經喜歡了吧。

        但是那會兒，只有濃濃的厭惡。

        她確認自己討厭他的，非常確認。

        閉了閉眼，顏雪決定不想了，打電話給男朋友，讓她來接自己。

        沈惜在車里面選歌，夜御霆邊開車邊問她今天晚上可否能適應。

        “厲梟寒太厲害了，”沈惜笑，“他一直給我鋪路。”

        “你是在夸他。”

        “怎么，不給我夸其他男人呀？”沈惜笑起來。

        “可以，”夜御霆也笑，看了沈惜一眼，目光很深，“我的意思是，你夸他的話，那么我就要給他記上一功。”

        “噗，哈哈。”沈惜很喜歡他的這句話，話里面的寵溺，讓她發自內心的歡喜。

        “那么，曹婷婷呢。”夜御霆又道。

        沈惜想了想，問：“你呢，你對曹婷婷是怎么看的？”

        夜御霆斂眸，淡笑：“她作為商業伙伴，勉強夠資格，但她不是絕對沒有替代性，并不是非她不可。至于朋友，顏雪如今的情況，你看到了。”

        沈惜笑了起來。

        “怎么？”夜御霆朝她看去，黑眸中也帶著笑。

        “你說得有道理，”沈惜微笑地看著他，“曹婷婷在合作人這個身份上，干得還是不錯的，其他就……”

        “她可以利用你，但你也可以利用她，”夜御霆淡淡道，“不過，她眼下跟你走得近，顏雪那邊不知道會不會將怒火燒到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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