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遙有佳人花千尺
靈隱窟中。
面對強敵的尷尬和怒火,白云生絲毫不慌,笑道:“閣下高抬我了,我可沒這本事。是你們高估自己了,你真以為憑這些家伙就能抵擋本源之氣?真是異想天開。”
說話間,他不經(jīng)意地瞟了一眼那尸堆上昏迷的白衣少女。
宇文成風悶聲道:“那你想怎么樣?”
白云生指著寒玉床,道:
“我猜你們是為她而來,可惜無法破開本源結(jié)界,而我可以幫你們解決本源之氣,條件是放過這里的每一個人。”
白云生直截了當?shù)恼Z氣激起了宇文成風與許三癡的百分不屑,他們斷然不會相信這個綠魄境的毛頭小妖能化解威力無窮的本源之氣,遂揶揄道:
“你說你能解決本源之氣,憑什么?我憑什么相信你?”
白云生目光一冷,道:“就憑我站在這里!”不等對面回答,他繼續(xù)道,“反正我也跑不了,賭不賭,你定。”
說完伸出手做了一個“我無所謂”的動作。
許三癡在宇文成風背后低聲道:“大人,這小子來歷不明又詭計多端,不可信他!”
從火山巖漿死里逃生后,他對白云生的恨只能用死亡才能消解。現(xiàn)在除掉白云生不廢吹灰之力,他絕不會放過此等良機。
宇文成風卻沒搭理他,又認真地瞪了白云生一眼,閉目沉思起來。
白云生落到花寄詞身旁,將盧九風重傷的殘軀也背了過來。此時的風長老已是出氣多進氣少,花寄詞立刻起身,不顧傷勢為其療傷。
過了好一會,花寄詞才稍微抽出點心力,對白云生傳音道:“公子,你不該來啊!”
白云生笑道:“來也好,不來也好,我都來了。”
“可是···”
“不用擔心,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
白云生甩給花寄詞一個肯定的眼神,繼而轉(zhuǎn)身,胸有成竹地看著宇文成風二人。
只過了半盞茶。
宇文成風睜開眼,紅瞳里散發(fā)著令人驚懼的殺光,他盯著白云生,緩緩道: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要先解決本源之氣!”
“沒問題。”白云生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接著不容置疑道,“你們煙雨樓手段莫測,我要先將這些人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后才能動手。”
宇文成風紅眉一狠,不耐煩道:“隨你。”
在他心里,整個天虞山妖域都已收入囊中,白云生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只見白云生右手心綻出束束黑光,一座黑塔緩緩浮出。他看了身后的花寄詞一眼,認真地點點頭,接著一陣無形的氣流將花寄詞和四大長老的殘軀收入塔中,而后塔身消失在白云生手心。
“鎖妖塔!”
宇文成風不屑的目光里涌出了一絲貪婪。
他自然一眼就認出了倚帝山妖域的無上圣器,不過也沒放在心上,因為他自信白云生不可能逃過他的掌心。
白云生沒有理會他,飛身上前,來到五道本源光河匯聚之地,站在美麗動人的寒玉床側(cè)。
他注視著溫潤玉床上沉睡的女子,黑瞳中充滿了疑慮和凝重。
一層極薄極淡的寒煙籠罩在女子周身,那顆黑石就懸在她胸口的正上方,隱于薄霧之間。
據(jù)妖王花寄詞所言,這女子應該就是天虞山的老祖,鈞天殿的秋水將軍花千尺。但讓白云生想不通的是,這女子渾身上下竟沒有半分生氣,仿佛冰雕一般。
又遲疑了片刻,白云生不再猶豫,雙手掌心相對,渾身黑氣蔓延,一顆澈藍色的光珠緩緩浮現(xiàn)。
霎時間,洞天中的水元氣仿佛見到了帝王一般,不安地劇烈顫動起來。
水元氣凝成一滴滴藍色水珠,簌簌地朝白云生飛去,一時間洞天中宛如大雨橫切,雨幕穿過五彩光河,散出陣陣絢爛的霞暈。
緊接著,一道恐怖的威壓風暴以白云生為中心,無形無跡卻又真實真切地滾滾而來,迅速漫上宇文成風心頭。他體內(nèi)的業(yè)力像是被痛打的落水狗,吱呀吱呀地四處逃竄。
好在他及時醒悟過來,控制住了體內(nèi)紊亂無序的業(yè)力,但那些原本充沛在經(jīng)脈中的業(yè)力卻見了鬼似的統(tǒng)統(tǒng)縮回到了丹田附近。
宇文成風驚慌運轉(zhuǎn),卻駭然發(fā)現(xiàn)自己這副身軀已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凍僵”了。而他身后的許三癡早已昏死過去。
“本··本源之威!”
后知后覺的宇文成風終于發(fā)現(xiàn)了白云生的古怪,心中掀起的滔天巨浪卻再也無法平息。
“他竟然可以操縱本源之氣!”
不過白云生此時也沒什么好果子吃,他小心翼翼地操縱著天水珠,就在他身下的寒玉床上,一縷縷五行光芒正緩緩騰起,被天水珠吸入“腹中”。
水藍色的珠子靜如一輪懸月,溫潤的藍光從容不迫地接納著一道道五行本源之氣。
但白云生的神經(jīng)卻已崩到了極致——隨著五行源氣的注入,他對天水珠的控制也越來越勉強。
此等天地至寶本就不應凡人所有。
此刻,他身體周圍匯聚了五行各系的本源之氣,力量之強悍就連虛空都被壓迫得扭曲起來。
白云生清楚得很,現(xiàn)在一旦稍有差池,不但自己不保,就連這靈隱窟怕也會落個灰飛煙滅的結(jié)局,被本源之氣同化可不是什么動聽的故事!
隨著寒玉床中的本源之氣漸漸匯入天水珠,白云生的意識也慢慢逼近了破裂的邊緣。
忽然,一個奇妙的場景出現(xiàn)在他身邊。
幻象中,天地皆白,無形無狀,唯有一座寒玉石床落于目前,一位藍衣女子從床上坐起向白云生看來。
女子起身,絲衣凹凸,藍發(fā)及腰,晶藍色的雙眸宛如水塑,散發(fā)著令人不忍離視的清冷魅力。
“你來了。”
女子櫻唇輕啟,聲音微涼。
正緊張地額頭猛竄冷汗的白云生聽聞此語,忽覺如春風拂面,原本吊著膽的心一下子放松下來。
他抬眼看去,目光與女子交匯,一黑一藍,陌生如初卻又似曾相識。女子的絕世芳容竟讓他短暫地迷離失魂。
不一會兒,白云生很快恢復如初,忽想起靈隱窟中的險情,開門見山道:
“你可是鈞天殿天虞山堂主花千尺?”
女子藍煙柳眉微動,聲音淡漠道:“不錯,我是花千尺。”
白云生收起笑意,認真又沉重道:“想不到能這樣見到你,此刻天虞山危在旦夕,還請你出面拯救。”
“天虞山有難···”花千尺目光微微垂下,低聲呢喃著,“難道是他來了?”
“呼!”
一陣溫涼的藍光洗過白云生,他只覺眼前一瞬暈眩,再清醒時已離開了那白色世界,腳心著地,重回靈隱窟中。
周圍卻依舊靜悄悄的,聽不見一絲聲響。
白云生搖了搖頭,看看四周。不看不要緊,一看如撞鬼神。
只見洞天四壁上的五道神光已消失不見,讓本就寬闊的石洞更加空蕩。
寒玉床變成了一塊黑石,床上無人,周圍躺了七八層的尸體也沒了蹤影。在他右手邊躺著兩道人影,細看去卻是那煙雨樓兩尊一等殺手——宇文成風和許三癡。
顯然,兩人已經(jīng)全無生機。
白云生不明所以地摸了摸頭,自言自語道:“什么情況?”
但還沒等他細想,“噗!”一口熱血便從他胸腔中噴涌而出,染紅了冰冷的石床。緊接著,一股無法言喻的劇痛從四肢百骸碾壓過來,瞬間麻痹了白云生的經(jīng)脈,直沖心臟和丹田而去。
斷斷續(xù)續(xù)的痛苦呻吟聲傳來,白云生整個人蜷縮在地上,不住地顫抖著——不久前,他勉強操縱天水珠的反噬終究還是來了。
忽而,一縷縷藍光從天而降,籠罩了蜷縮在痛苦中的白云生。
不一會兒,藍光中的白云生便安靜下來,接著很快睜開雙眼,目光向前索去。
只見瑩光外,朦朧中,一位藍衣女子朝他徐徐走來,碧如天空的紗裙在空中曼舞飄動,仿佛九天玄女下凡塵。
白云生緩慢地移動雙臂,艱難地撐起身。方才全身的劇痛如潮水般退去,藍光消散,他才看清眼前的女子正是花千尺。
白云生揉了揉額頭,道:“是你,你醒了?”
“是。”
白云生又斜了一眼宇文成風和許三癡的尸體,問道:“他們是你殺的?”
“不錯。”
花千尺冰藍色的瞳孔不染雜塵,那神光仿佛大海一般深邃遼闊,讓白云生看上一眼便怦然心動。他勉強站起身,喚出鎖妖塔將花寄詞和風長老等人放出。
花寄詞剛一出來,看見花千尺便立刻雙膝跪地,恭聲道:“弟子花寄詞,拜見圣祖!”
她曾在天虞山見過花千尺的畫像,卻遠不如眼前這般仙氣傳神。
盧九風四位長老也如夢方醒,隨著花寄詞的聲音雙膝跪地,大聲道:
“弟子拜見圣祖!”
盧九風不怒自威的眼神中充滿了激動和敬畏,而雨、雷、匡三位叛變的長老心里卻千般心驚膽戰(zhàn),他們壽命不過九百多年,而這位天虞山圣祖在已傳說中存在了近萬年!
花千尺一眼便確定了這五人的身份,淡漠道:“起來吧。”
“謝圣祖!”
花寄詞五人剛起身,便聽花千尺道:
“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清楚,雨雷匡三人落鳳山面壁,終死不得離開。”
陰謀敗露,神的審判也即刻降臨。
不過,雨霖鈴三妖聽到花千尺的話卻是如蒙大赦,立即顫巍巍地雙膝跪謝。對他們來說,篡位奪權(quán)、出賣宗門這種大罪縱然死上一萬次都不夠,但花千尺卻只罰他們面壁思過,這簡直比賞賜還要欣喜。
“呼!”
藍光如風,一閃而過,花千尺輕輕拂袖,雨雷匡三人已消失在靈隱窟中,去往后山落鳳山贖罪去了。
這出神入化的挪移之術(shù)看得白云生一愣一愣。
花千尺接著道:“花寄詞、盧九風,你二人暫且退下,叛變初定,山中應該有不少事要做。”
“是,弟子告退!”
花寄詞和盧九風一臉肅穆地退出了靈隱窟。
此次叛變范圍雖小,但對天虞山的震蕩卻是極大,對他們來說寧無褒獎,但求無過。
就在他們離開后不久,藍衣飄渺、仙氣漣漣的花千尺雙手欠與腰間,朝白云生行禮道:
“天虞山堂主千幻將軍花千尺,幸會公子!”
白云生笑道:“將軍有禮。”
現(xiàn)在他已恢復些元氣,反噬的內(nèi)傷也愈合得七七八八,面帶微笑接著道:“想不到鈞天殿中竟還有如此動人的將軍,真是讓在下驚艷不已。”
白云生話語間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花千尺難的露出一絲淺笑,道:“公子過獎,宗主座下三堂各司其職,每位堂主都會有不同。”
白云生話鋒一轉(zhuǎn),收起溫煦的臉色,冷冷道:
“聽花寄詞說,是你種下咒術(shù)讓自己陷入沉睡。”
花千尺美目中閃過幾抹復雜之色,道:“公子所言不錯。”
白云生道:“煙雨樓在天虞山妖域潛伏了那么多年,你們竟不得知,而你的沉睡恐怕也間接導致了這次災難。”
花千尺歉疚道:“當年我因為一己之私封印靈隱窟,對天虞山確有愧疚。”
白云生面無表情地走到花千尺身前,竟然緩緩抬起掌心向她天靈靠去。
他的指尖略過花千尺的藍色發(fā)梢,道:“也幸虧有花將軍在,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和妖王他們恐怕早已西去了。”
花千尺聞言抬頭,就在兩人目光觸碰的一瞬間,白云生黑瞳里亮出一道奇異的光,深深地看了花千尺一眼,一道聲音傳入她耳畔。
接著,白云生神秘道:“天虞山的那份地圖在哪?”
花千尺聞言,慧目靈靈,玉手一揮,在掌心浮現(xiàn)出一塊黑石,正是不久前懸在寒玉床上的那塊。
她崇敬又神圣地看著黑石,道:
“公子,通往鈞天殿的最后一份地圖封印在此!”
說著,黑石已向白云生飄去。
此刻,白云生心中洶涌的激動已無法言表,他顫抖著伸出手,觸向近在咫尺的黑石,眼中跳躍著不可描述的火焰。
“終于靠近了,我終于向那個真實的我近了一步!”
白云生在內(nèi)心吶喊著,激蕩著,沖鋒著。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剛剛碰到黑石的剎那,異變陡生。
“嘶!”
一道毒蛇吐信般的聲響突然傳來,緊接著,一條條墨綠刺藤鬼異地從地下竄出,須臾間便將白云生和花千尺捆成了木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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