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憫罪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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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嶺。</p>
靈皇峰的最后一嶺,再往北便不再是聽煙瀧的地界。</p>
靈皇和縮小后的九頭妖蛇飄在浮云之上,相談頗歡。</p>
“沒想到靈煙族兩大尊上之一竟是圣山派遣的看守者,靈清大人,在下剛剛多有冒犯。”</p>
“九頭兄客氣了。”</p>
靈清第一時間表露了自己的身份,避免了兩強不必要的爭斗。</p>
九頭妖蛇從她口中得知,昆侖山下四大勢力的看守者等級相當嚴格,上級知下級但下級全然不明上級身份。</p>
靈清早知道九頭妖蛇的存在,不久前,她破壞規矩派靈碩等人前去五毒澤,最大的目的并非為了奪取靈石,而是刺探五毒澤的虛實——因為聽煙瀧目前的形勢對她極為不利。</p>
但靈清卻不明白九頭妖蛇為何膽敢擅離職守進入聽煙瀧,遂問道:</p>
“你怎么會來這里?擅自離職在圣山可是大罪。”</p>
“靈清大人,這個問題會有人替我回答。”</p>
九頭妖蛇對靈清還是頗為尊敬,不只是對方高出自己幾分的修為,還有圣山上衍傳千古的地位規矩。</p>
“哦?是誰?”</p>
“哈哈,靈皇大人,我們又見面了。”</p>
靈清話音剛落,便聽到身后飄來一句熟悉的聲音,急然轉身卻看見靈碩御劍飛來。</p>
“原來是你。”</p>
靈清不驚不怒,反而露出神秘的笑容。</p>
“看來我這身行頭沒能逃過你的法眼。”</p>
白云生說話間褪下裝束,恢復了本來面貌,白發黑衣,神光冷然。</p>
靈清看著眼前陌生的年輕人,心中突生拘謹,不自然地一笑:“你的偽裝毫無破綻,只不過我向五毒澤派了兩支小隊,靈碩之外的隊伍早已返回將那里的事告知于我。”</p>
“哈哈,看來昆侖山下皆是韜略雙雄之輩,不錯,不錯。”</p>
白云生難得開顏一笑,也將被人識破的郁悶清減了不少。</p>
“靈清還不知閣下名諱。”</p>
靈皇的言辭變得格外謹慎,因為她發覺從這白發年輕人出現開始,身邊的九頭妖蛇九只蛇頭收束在一起,變得異常恭敬。</p>
妖蛇聽見靈清之言,當即道:</p>
“靈清大人,此乃圣山公子,白云生!”</p>
“什么!?”</p>
靈清臉色比聲音變得還要快,再定睛時,看見白云生神秘莫測的微笑,還有一把血色長劍傍在身邊。</p>
靈清的驚訝如山澗中的溪水,忽升又忽降。接著,她此生第一次單膝跪地,定聲道:</p>
“聽煙瀧靈清,拜見公子。”</p>
人未見過,但這圣山至高無上的圣器——神劍長生,靈清還是認得清清楚楚。</p>
“我此行有兩個目的。”白云生也不啰嗦,開門見山道,“一是為了進入昆侖,二是要摸清四大勢力的情況,百年前你盜笛離開靈煙族,我想事情不會那么簡單吧?”</p>
“公子明鑒,我走到今天這一步實屬無奈。”</p>
身為女子的靈皇此刻多了幾分巾幗之氣,她向白云生簡單訴說了個中曲折。</p>
原來在百年之前,靈霄尊上忽然秘密約見靈清,竟識破了她圣山之徒的身份,而且威脅她交出天諭靈石。</p>
靈清傳承的看守者之位,當時已與圣山十幾萬年沒有聯系,孤立無援之下,唯有暫且答應以作拖延。</p>
隨后,靈清便帶著憫罪神笛離開了靈煙族,借著靈煙族和其他部族的矛盾,與其開始了慘烈的對抗。</p>
“你與靈霄實力不相上下,聽煙瀧應該無人能留得下你。”白云生片刻沉吟,繼續道,“除非有人在幫靈霄。”</p>
“公子所言極是,我之所以受迫離開,最大的原因是靈霄手里竟然有圣蛇王的信物!”</p>
靈清一想起這件事便憤懣不已。</p>
“圣蛇王?”</p>
白云生眉頭頓蹙。</p>
一旁的九頭妖蛇聽到這個名字也是驚訝萬分,它隨后傳音解釋道:</p>
“公子,圣蛇王也是圣山之人,名叫狼沙,原本是我上位,不過依靈清大人之言,他現在應該是四蛇谷的看守者。”</p>
“你是說,狼沙背叛了昆侖?”</p>
白云生慢慢瞇起狹長的細眼,那細密的眼光里充滿了血淋淋的冷酷。</p>
他這輩子最恨背叛,尤其是別人背叛自己!</p>
靈清身軀冷然一震,被白云生鋒銳的氣勢嚇了一跳,遲疑片刻,道:</p>
“公子,狼沙是四蛇谷四大蛇王之首,修為已臻藍魄境頂峰,屬下實在不敵,忖度之下才做出當時的決定。”</p>
“與你無關。”白云生冰冷的眼神著實讓人受不了,他繼續說道,“此事暫且放下,我問你,聽煙瀧的天諭靈石是否在靈霄手中?”</p>
“靈石并不在他那里。”</p>
靈清的回答讓白云生有些詫異,遂問道:</p>
“難道在你這里?”</p>
“不,也不在我這里。”</p>
說著,靈清拿出那支金色長笛,雙手捧上:“公子,天諭靈石就在笛中。”</p>
白云生拿起一尺金笛,饒有趣味道:“憫罪笛?”</p>
接著,他略微一端詳便發覺這寶物有些缺陷,道:</p>
“這東西好像不完整。”</p>
“公子慧眼。憫罪笛有金笛與血笛之分,金向善,悲憫眾生;血向惡,罰罪世人。我拿到的是金笛,血笛仍在靈霄手中。只有神笛完璧之時,方能喚出天諭靈石。”</p>
靈清的話釋然了白云生的疑惑,他將金笛還給靈清,道:</p>
“那你們準備一下,我們去取天諭靈石。”</p>
白云生從來不是一個拖泥帶水之人。命令一下,他已經往靈皇峰飛去了。</p>
這雷厲風行的作風讓靈清微微一愣,隨即與九頭妖蛇追了上去。</p>
這位寢食難安了近百年的大營位強者此刻終于神奇地靜下心來。</p>
這似乎是一種魔力,不止于白云生的出現,還有靈清在接受看守者傳承的那一刻便種下的信仰。</p>
對昆侖的信仰。</p>
對黃泉的信仰。</p>
三天兩夜,對于靈霄尊上來說卻顯得格外漫長。</p>
他自然不會相信,幾天前白云生假扮陌生人的話,但不知為何心里又有幾分期待。</p>
如今聽煙瀧三分之二的地盤已落入了靈清麾下,靈煙族無數年來的霸主地位岌岌可危,身為尊上的靈霄自然承受了最沉重的壓力。</p>
第三天,黃昏初至。</p>
“呼!”</p>
一束疾風刺破靈尊山的肅靜,直殺靈尊大殿,魁梧的衛兵紛紛抬頭注目,一臉警覺。</p>
風如霹靂,過眼無痕。</p>
劍光是血光,人影是青影。</p>
未眨眼時,人與劍都已經沖進大殿。</p>
長階上的侍衛面面相覷了片刻,誰也沒有追進去,他們認得這股氣息,正是三天前那強闖靈尊殿的神秘人。</p>
“靈尊大人。”</p>
白云生淡漠的聲音幽靈一般在殿中響起,靈霄早就感知到了這股鋒銳的殺氣,清空了身邊侍從。</p>
此時,靈霄淡然地睜開眼,看見一身青衣面色冷酷的白云生手里提著一個人。</p>
“啪!”</p>
白云生揮手把人丟在靈霄座下,讓靈霄的臉色瞬然微變,接著就恢復常色,問道:</p>
“朋友,你答應我去取憫罪笛,這是何意?”</p>
“哼。”白云生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既信我之言,又何必再派人跟蹤我,白白折損了一員大將,不覺得可惜嗎?”</p>
白云生的話像釘子一樣一顆顆釘在靈霄身體上,好在大營位的修為不是白來的,靈霄老臉尷尬一笑,釋然道:</p>
“兄臺多慮了,此人名叫靈墨,早已投靠靈皇,是我靈煙族的叛徒,一直潛藏在靈尊山附近,我遍尋不得,想不到被兄臺擊斃,在下還要多謝兄臺。”</p>
“哦?靈皇的人?”白云生裝作半信半疑,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p>
“哈哈,讓閣下受氣真是對不住,不知閣下答應我的事辦得如何?”</p>
靈霄一句話岔開話題,揮手將自己虞煙衛首領的尸體化作飛灰。</p>
白云生也不再廢話,拿出一支金色橫笛,面帶得意道:“憫罪笛在此。”</p>
一看見金笛,靈霄強忍住快要瞪出來的眼珠子,激動道:</p>
“快,快給我看看!”</p>
“等等!”白云生右手一橫,收起金笛,冷然道,“我要的東西呢?”</p>
此話一出,像盆冷水澆在了靈霄頭頂,他臉上迅速閃過幾分不悅,佯裝恍然道:</p>
“哈哈,一見族中圣物,本座高興得什么都忘了。兄臺放心,若圣物無差,天諭靈石我自會雙手奉上!”</p>
白云生犀利的目光盯著靈霄,就像兩把釘住狐貍尾巴的冰錐,他冷笑道:</p>
“好,靈尊以前信過我,我自然也信得過靈尊,憫罪笛拿去!”</p>
說著將金笛拋給靈霄。</p>
靈霄迫不及待地拋出業力,金笛入手,他再也斂不住眼中貪婪的綠光,摸著笛子竟看得出了神。</p>
過了好一會,靈霄才收起憫罪笛,一臉陽光地看著白云生,道:</p>
“兄臺請隨我來。”</p>
說著也不拖泥帶水地向后殿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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