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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大結局一】第三次論道·黎…


時間,回到此刻。

        冥界。

        白云生成神之后的第1個清晨。

        ……

        光。

        陽日的第1縷光破開冥界的昏暗,把天地帶入了另1種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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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天邊的霞光總算絢麗,把兩界山的峰巒照得熠熠生輝。

        “呼啦!

        清晨的第1縷風吹進山林,驚飛了早起的1群梔子鳥。

        鳥的翅膀匆匆劃過樹梢,搖曳的樹葉又驚動了掛在樹枝山的兩只熟睡的猿猴。它們似乎不滿被這么早吵醒,齜牙咧嘴地叫著,追著梔子鳥向樹林的深處掠去。

        霞光落在忘川河的上游,閃爍出了1連串溫暖的亮光,惹得6翅飛魚群不停地躍出水面,捕捉這1天中唯1的光線。

        順著霞光去的方向,沿著忘川河1路向北,河水慢慢藏入大山密林之中,仿佛1條沒有盡頭的幽徑,通向1個沒有盡頭的世界。

        河或許沒有盡頭,但1定會有河岸。

        忘川河在蚩尤峰下7百里,打了9道湍急的回旋,在1處深谷的平緩處歇住了腳步。

        河水帶著泥沙在這里沖出了1片肥沃的沙洲。

        沙洲緊緊依靠著千仞高山,在1片桃花林的盡頭,居然孕育著1片已在冥界絕跡的幽冥花。

        不久,霞光褪去了初晨的稚氣,變得極其溫柔,仿佛1位愛人的手輕輕撫上了幽冥花的花瓣。

        花海的盡頭,是1座墳。

        這座墳看上去有些年頭了,與4周婀娜多姿的花海是那么格格不入,但墓碑上入木3分的字跡依然清清楚楚,沒有落進1絲1毫的灰塵。

        這1定是1個無比幸運的人,死后還能身在與世隔絕的桃源勝景。

        這也1定是1個無比寂寞的人,因為這桃源勝景再美,她也不會看見了。

        可有的人能看到——比如活著的人,或者此刻在墳前坐著的這個人。

        5百年前,這個人也來過這里,在墳前長跪7天7夜,之后登上山巒,機緣之下見到了陰陽界的那位神。

        5百年后,他又回來了。

        這里是5百年前辰菲兒的墓。

        他也是5百年前的白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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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這1次,白云生似乎沒有很悲傷,因為他沒有喝酒。

        是的,他連1個酒壺、1只酒杯都沒帶。

        深谷幽幽,藏清化濁。

        往事悠悠,無濁無清。

        這1輩子,白云生口中的聲音從來沒有像此時這般平靜——他就像1片無邊無際的大海,在無邊無際的清冷晨輝里,蕩漾著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波瀾。

        “菲兒…不知道你還能不能聽見我說話。這么多年,其實我1直想找個機會,找個人,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坐下來,好好說1說心里的話。我已經很久沒說過心里話了?晌业男1直靜不下來,也1直沒找到合適的人。我這1輩子,山山海海,生生死死,1直被這個世界推著走,追著跑,已經數不清經歷了多少事,傷害了多少人,背負了多少罪孽。這個江湖1直在看著我跑,有的人離我很遠,有的人就在身邊,有的人1直看了我很久,有的人只看了我1眼。呵,其實我1直很害怕他們,害怕這個江湖,1直想躲開他們的目光,離開那些和我沒有任何關系的是是非非。所以我1直向前跑,跑啊,跑啊,跑啊……誰敢擋住我,我就殺了誰,誰要攔住我,我就毀滅誰。1路上,我殺了很多很多人,直到現在,我終于躲開他們了,他們終于不會再看著我了。因為他們都死了。我成了這個世界的神,至高無上的神。沒有人能再欺騙我,傷害我。這不是我想走的1條路,但是我走下來了;這不是我想的選擇,但是我選擇了,F在,我走到了盡頭,可出現在我面前的,竟然是1座墳墓。我失去了朋友,失去了愛人,失去了尊嚴,失去了1個生命所有的情感。我的心終于靜下來了,終于可以好好說說話了,可身邊卻再也找不到任何1個人了……菲兒…菲兒,我好像不應該后悔,不應該說這些,因為我已經是這里無所不能的神。只要我想,所有的人都會回來,所有的地方都會出現,所有的故事都能重新來過……”

        等到陽日的光照過白云生的頭頂,他已在菲兒墳前坐了3個時辰,就像是大漠中的1棵胡楊,死了3千年,又活了3千年。

        頭頂的光落下了,明天仍舊會升起。

        可1段故事結束了,就永遠結束了。

        不久,日上3竿,已是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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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楊樹”般的白云生奇跡般地動了。

        只見他蹲下身,輕輕撫摸著石碑上自己親手寫下的字,臨到最后1個字,他摘下左手腕上的紫玉鐲,輕輕放在了墳前。

        風1吹,吹得4周幽冥花的清香飛滿了忘川河兩岸。

        看著墓碑上的紫玉鐲子,白云生又想起了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他還未進入輪回的時光。

        不知不覺,他眼中露出了1種十分久遠的懷念——懷念5百年前,那個他1入冥界便1見如故的辰菲兒,懷念在兩界山下那十年悠閑自在的隱居生活。

        而他最懷念的,是兩人曾經千萬年的陪伴。

        他終于想起辰菲兒是誰了。

        她為什么那么像暮成雪,暮成雪又為什么那么像她。

        因為她們,根本就是1個人。

        很久很久以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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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入夜。

        陰日陰涼。

        悠長的月光劃過悠長的山谷,照在筆直的山峰上。

        思過崖。

        白云生的雙腳再次踏上這片山崖,眼前已經不知過了多少歲月。

        月亮已經不是那個月亮,月光也不再是那片月光。

        陰日渾濁得就像滴了1點墨的1杯水,再也沒有當年那般清亮。

        倒是月下的那片紫竹,依舊風吹搖曳,發出清脆的聲響,紫玉般的竹葉閃著瑩瑩的光,就像1只只即將開屏的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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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又是紫竹開花的時候,也是老朋友重逢的時候。

        可世間卻不知,已經過了多少個7十7年。

        竹林里仍然干干凈凈。

        竹林外那塊不成形的石頭明顯小了1大圈,但仍能撐得起1壺酒,兩只酒杯。

        它南北兩側那兩塊更不成形的石頭也明顯瘦了好幾圈,也仍能擔起1個人的重量。

        “呼。”

        月下的山風吹進竹林。

        在陣陣風鈴般的聲響中,紫竹花開了。

        1閃1閃的紫色光輝在山崖上畫出了1條夢幻的星河。

        在星河托起的那塊不成形的石頭上,兩只酒杯中已經盛滿了酒,宛如點綴在石頭上的兩杯“月光”。

        讀者身

        此時,有1杯“月光”動了——它隨著1只手“飄到”了1個人的嘴邊,這個人輕輕1聞,接著將“月光”1飲而盡。

        然后,他放下酒杯,等石頭上的另1杯“月光”也飄起來。

        他很有耐心。

        因為他等這1天已經等了3個紀元,等了3億年。

        他似乎早就知道結果,因為1個時辰后,那1杯“月光”居然真的動了——和另1杯“月光”1樣,消失在了1個人的口中。

        “看來你已經找到了!

        喝下第1杯“月光”的人說道。

        他白如皓雪的須眉努力遮掩著臉上的皺紋,只有1雙還算矍鑠的眼睛,給這副行將就木的身軀帶來了些神采。

        “好像沒有!

        喝下第2杯“月光”的人說道。

        他慢慢抬起頭,陰日薄薄的光照亮了他深深的模樣,正是幾個時辰前,在忘川河邊祭拜辰菲兒的白云生。

        “但我們還是見面了!

        喝下第1杯“月光”的人又說道。

        此時,不知是時間起了變化,還是空間挪了位置,夜空中的月光忽然亮了許多,似乎又回到了當年的樣子。

        明亮又清涼的光落在他臉上,隱隱約約顯出了1張白云生熟悉的臉,仔細1看,竟又是那祖海青城山上的天外之天——天松老人!

        “是的!

        白云生卻似乎1點也不意外地說道。

        天松沒有張嘴地輕嘆了1口氣,道:“真羨慕你,還是當年的樣子。”

        白云生的目光宛如定海的冰雪,1動不動地落在天松身上,冷冷道:“你又老了許多,看來當神也不是件好事!

        天松苦笑道:“的確不是件好事!

        白云生道:“如此看來,我走了1條不歸路!

        天松收起苦笑,悠然道:“任何1條路,都是不歸路!

        白云生道:“神就是神,每1句話都讓人琢磨。”

        天松喝下第2杯酒,聽著這句似曾相識的話,眉宇間的滄桑似乎輕盈了許多,他笑道:

        “你很快也會這樣!

        白云生道:“此話怎講?”

        天松緊接著又倒了1杯酒,更加悠然道:

        “你已經成為陰陽界新1任的神,將代替我的位置,守護天地秩序,維護天地平衡!

        白云生道:“這就是你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原因?”

        天松喝下第3杯酒,皓雪般的須眉居然慢慢變成了黑色,白云生雪山1樣的眼神也終于起了1絲波瀾。

        只聽天松笑著說道:“以后,你會慢慢體會到的。”

        說完,天松端起他的最后1杯酒,敬白云生道:“這是你我2人的最后1杯酒了!

        可白云生卻無動于衷。

        他喝完第1杯酒之后,第2杯酒中的“月光”就1直蕩漾著。

        等了好1會兒,等到紫竹林里的落花都歸了塵土,白云生渾身才宛如解凍的江河,1下子活了起來,笑道:

        “不急,酒有的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故事!

        天松悠然的臉頰不自然地拉了拉嘴唇,說道:

        “你已經是陰陽界的神,可知1切因果,還想聽什么故事!

        白云生此時笑著端起第2杯酒,敬天松道:“我能走到今天,閣下的指點之恩,1直長記在心!

        說完,兩個人兩杯酒又下了肚。

        讀者身

        天松看著白云生,露出1副十分滿意的表情。

        喝完這杯酒,他臉上崎嶇的皺紋居然也開始緩慢地消失——不消半刻,1張蒼老的臉已經變得年輕朝氣,剛剛那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眨眼間成了1個意氣風發的青年。

        雖然這個青年相貌并不俊朗,甚至有些怪異,但渾身山下卻充滿了1種神秘的力量——年輕的力量。

        可白云生臉上卻沒有泛起多大的“波浪”。

        他見怪不怪地倒著酒,笑道:“這酒真是神奇,喝了那么多次,還不知它竟有返老還童之效。”

        此時天松的目光已有些顫抖,他端詳著眼前這雙年輕的顫抖的手,平靜了3億多年的心境倏地涌起了滔滔波浪。

        白云生面前這個“陌生”的人生著1副淡眉銅眼,高鼻厚唇,生鐵般的臉頰上雕刻著十3道清淡卻又清晰的疤痕。

        這張臉并不好看,但卻是1張年輕的臉,是他最真實的臉。

        又激動了1會兒,道:

        “此酒名為魂魄,是我取兩界山9百9十9種生靈之靈氣,輔十朵萬年的幽冥花釀成,成1壇便要1萬年。但酒就是酒,不會讓人返老還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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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生道:“看來,我有1個很古老的故事要聽。”

        天松道:“你還想知道什么?”

        白云生道:“天下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摘自《道德經》)”

        天松道:“你想說什么?”

        白云生道:“當年,我進入輪回后,你為何又要對5圣獸出手?”

        天松道:“接著說!

        白云生道:“我想聽聽我出世之前的故事,我想知道你是誰。”

        天松道:“1切皆已成,這些還重要嗎?”

        白云生道:“萬物皆為果,而你是萬物之因!

        天松露出1副更加滿意的表情,說道:

        “也罷,你歷經萬世輪回,才得以參悟生死,成就神位。老夫離開前,當解了此因果!

        白云生端起第3杯酒,敬道:“在下洗耳恭聽!

        天松喝完第5杯酒,喉嚨里的聲音也變得洪亮有力,他說道:“我們還是回到故事最開始的時候吧!

        說完,天松放下酒杯,伸出左臂,掀開衣袖,只見這只充滿力量的胳膊上的傷痕比他臉上的還要多3道。

        不過此刻吸引白云生的并非這些來歷不明的傷痕,而是天松左臂上的這幅詭異的刺青。

        刺青里,1條條魔紋畫出了1只妖獸的神形,魔紋圍著1雙妖瞳——1雙白云生絕對沒有見過的妖瞳,冷冷地盯著他,就像1只從冰天雪地里走來餓了3天3夜的野狼——令這位陰陽界新的神打心底里打了個冷戰。

        這幅刺青就像1只活生生的妖獸,在死死地咬著天松,也咬著白云生。

        “這是……”

        白云生深吸1口氣,艱難地說出兩個字。

        “饕餮,以萬靈為食的妖獸。它只要咬你1口,便終身陰魂不散。是9巫死獄囚徒的標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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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提起這些字眼,天松的臉變得從未有過的冷峻。

        “9巫死獄?那是什么地方?”

        白云生詫異地問道,這5百年間,他已經很久沒有詫異了。

        天松冷冷道:“1個3界之內誰也不想去,去了誰也出不來的地方。”

        白云生臉上的詫異又深了7分,問道:“3界?那是何地?陰陽界也是其1?”

        “哈哈哈哈……”

        天松看著白云生的表情,忍不住大笑3聲,露出了1個高深莫測的表情,嘲笑道:

        “哼,陰陽界算什么。小子,你看到的世界太小了!老夫所言3界,乃天地人之界。天界又名太虛仙界,是神仙的道場;地界又名幽冥妖界;人界又名乾綱之界。3界相依相存,相融相合,包羅萬象,無極無窮。陰陽界與任意1界相比,皆似沙礫存于大漠,游魚飄于4海,只是人界的尊者在乾綱之界里剛剛創造出來的地方,存在了不過3個多紀元。而9巫死獄,自3界誕生起便存在于3界縫隙之中,是專門來關押3界罪人的地方!

        此界非彼界,此言猶可聽?

        白云生聽完天松方才的1段話,整個人仿佛從春天1步邁進了凜冬——全身倏地冰封,里里外外愣了好1會兒。直到眉宇、鼻子、嘴巴、呼吸、手腳上的“冰雪”1寸寸融化了,才有力氣吐出了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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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么說,你是從9巫死獄里逃出來的?”

        可天松卻出人意料道:“我說過,沒有人能逃出9巫死獄,沒有人!

        1言至此,他忽然停了1會兒,似乎是在努力平息心中的某種十分恐怖的東西。

        等到思過崖上又起了1陣風,他才說道:“那是1個你無論如何都絕對想象不到的地方。陰陽界比起他來,就像1個剛出生的嬰兒,面對1個無敵的冷血殺手!

        “可你還是出來了!

        “因為我被選中了!

        白云生愕然道:“你被選中?”

        天松瞇起了鋸齒1般的眼睛,冷冷道:“沒錯,這是離開9巫死獄的唯1機會!

        “什么機會?”

        天松忽然露出了1個白云生從來沒有見過的笑容,因為這個笑容他已經3億年沒有露出來過了。

        “天地人3界之內,蘊有無數結界。結界里是無數的星河,星河中有無數的星域,名為大千之界。千千萬萬的生靈便生活在無數的大千之界中。3界中的結界無時無刻不在變化,星河在時時刻刻地流動,大千之界也在每分每秒地生滅。1旦生超過了滅,3界的尊者便會出手消滅,1旦滅快過了生,尊者便會出面創造,以此來維護大千界的平衡。這陰陽界,便是尊者在人界的姑蘇星河中創造的1個大千界。每當新的大千界誕生,都需要有人來管理和穩定,而我就是被選中來管理這個世界的人。只要我能成為陰陽界的神,并將其穩定管理3個紀元,便可贖罪,永遠脫離9巫死獄!

        白云生道:“如果你失敗了呢?”

        天松冷著臉停了好1會,冷著嘴吐出1個字:

        “死!

        白云生道:“顯然你已經成功了!

        天松冷笑道:“是的!

        白云生笑得比他還要冷上3分:“我如今倒是很想知道,你是為何被關進那9巫死獄里的。”

        “哼!

        天松的聲音里已經明顯刮起了風雪。

        “我說過,沒有人想去那里!

        讀者身

        白云生聽著這不清不楚的回答,皺眉道:“你既已功成,為何又要把我牽扯進來?”

        天松道:“因為在我離開9巫死獄的時候,尊者給了我1個因果!

        白云生道:“什么因果?”

        天松道:“只要我能完成使命,且能為陰陽界選出新的神,便可脫身離開,躋身人界仙位。”

        白云生道:“我就是那個因果?”

        天松道:“現在看來,是的。從我成為神的那1刻起,就開始在陰陽界尋找和培養接班人。你只是千萬個人之1,也是唯1成功的1個。”

        白云生苦笑道:“為什么會是我?”

        天松轉身看向那塊朝天闕的山崖,崖石上的幽冥花搖曳得像1段古老的往事。

        只聽他追憶似的喃喃道:“天地以5行為本,土是5行之本。兩界山乃冥界根基,這靈境山是兩界山的根基。而你為山中靈石所生,是天地所誕,天下絕無僅有、獨1無2的靈魄。”

        “你為山中靈石所生,是天地所誕,天下絕無僅有、獨1無2的靈魄……”

        白云生的記憶隨著這句話,1下子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那個電閃雷鳴的夜晚……兩界山的萬山之祖——靈境山上,有1座生滿幽冥花的天闕山崖,山崖上不知何時矗立了1塊十丈方圓的靈石。那靈石櫛風沐雨,吸日月之精華,飽天地之靈氣,染萬物之活相,竟有1日孕育出了1個靈胎。那靈胎聰慧無比,天生便能引5行本源之氣,終在1個風雨之夜,引來天雷劈開靈石,讓那靈胎出世,驚動了陰陽兩界……

        天松見白云生沉思中的目光有所松動,便接著徐徐道:

        “當年人族兵臨萬妖城,5圣獸認為是我暗中挑唆,便同時現身挑釁于我,而你收到情報后出關救下妖族,又于9天之上震退5圣獸。我想不到,你竟在未入輪回的情況下,在7十7年里看到了生死2極中的死,煉成了毀滅之力。當時我就知道,你會成功!

        白云生仍舊疑惑道:“5圣獸亦是天地所生的不死之靈,又各自掌控5行本源,你為何不選他們作陰陽界的神?”

        不想天松竟露出1臉輕蔑的神情,說道:

        “成為神需要完成兩件事,其1是得到永生之體;其2是參悟生死,掌控創造與毀滅的力量。然而成永生易,悟生死難。當年我從9巫死獄來到這里,從洪荒無盡殺戮中走出來,歷經1千1百2十1劫輪回,在第9萬08百01世才參悟生死,煉成永生之體,修成神位。他們1群靠天地得來的不死之靈,豈也配得?而且它們與5行本源互為1體,入不了輪回,更不可能參悟生死的終極!

        白云生恍然道:“所以他們才會如此記恨你”。

        天松不以為意道:“也許是吧!

        白云生目光1冷,又道:“也許不是!”

        天松略有驚詫道:“不是又如何?”

        ~

        白云生若有所思道:“當年你的確參悟了生死,卻未得永生。為了融合5行,你找到5圣獸,想與它們借本源之氣?伤鼈円舶l現了你身上的生死之力,遂亦與你相求。可最后你們誰也沒有退步,不歡而散。而5圣獸每隔十萬年便要回到5行本源中休眠1次,以盈不死之身。你便趁此機會,強取5行源氣,破開7星,煉成了永生之體。待5圣獸蘇醒后,1切已成定局。我想,這才是你們仇恨的因吧!

        天松淡淡1笑,道:“不錯,看來它們也沒少告訴你。”

        白云生道:“這也是人族與妖族仇恨的因?”

        天松道:“也不錯!

        白云生收起了臉上的疑惑之色,道:“還有1點我不明白。5圣獸既為天地所生,本源所系,其地位與神無異,怎會被你追殺逃散?”

        天松冷冷道:“它們是陰陽界所生,需遵循陰陽界的道。而我是尊者派來管理陰陽界的神,我掌控道。我們之間,涇渭分明!

        白云生道:“對5圣獸來說,萬靈為失衡,而對你來說,5圣獸為失衡。但其合擊之力絕不會弱于你!

        天松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氣運丹田,天靈飛出1縷黑白相融的氣,落在掌心。

        他笑道:“它們的力量的確不弱于我,但只要有它在,我永遠是王,它們永遠是臣!

        白云生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縷氣,問道:“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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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松傲然1笑,道:“人界尊者創造陰陽界時留下的1縷混元真氣,有它在手,天下皆在手。”

        說完,只見天松手掌輕拂,那1縷混元真氣倏地飛入了白云生的天靈。

        “現在,它是你的了!

        真氣1入體,白云生頓覺天地清明,萬物在心,身體的每1寸都蕩漾1種掌控眾生的氣魄!

        他閉眼參悟了稍許,睜開眼,眼中露出1絲明悟,道:“你便是用它,成就了如今的陰陽界?”

        天松點頭道:“不錯。3紀元前,那時候陰陽界剛剛誕生,天地初分,混沌方曉,江河泛濫,山鬼暴虐。在我輪回成神的9萬余世中,5圣獸先生于天地,隨之妖族誕生,陰陽界進入了蠻荒時代。你不會想象到,1個人在滿是妖獸的世界里該如何生存下去。那是1段只有鮮血和殺戮的漫長歷史。直到我成為神,1切才有了改變。”

        想起過往,天松更加唏噓道:“彼時5圣獸俯瞰天地,妖族稱霸山河,無盡的殺戮已經讓陰陽界有了失衡之勢。所以我成神之后,便借混元真氣在陰陽界各處移山填海,試圖衍化新的生命來制約妖族。經歷了千百萬年的嘗試,我成功了,天地間果真出現了1種新生命。他們雖然沒有妖族強悍的體魄,卻天啟靈智,悟性聰慧,我將他們稱之為人族。在我的引導下,人族繁衍生息,修行悟道,很快便形成了與妖族抗衡之勢。人妖兩族相爭了5百萬年,天地才慢慢恢復了平衡,文明開始慢慢滋生,山河大地也得以休養生息,陰陽界才得以穩定下來!

        白云生淡淡道:“這聽上去,是1項艱苦又浩瀚的工作!

        天松露出1絲苦笑,道:“還不止如此。5圣獸本為本源所生,亦有維護天地之責,卻因當年我強取源氣,它們蘇醒后記恨于此,全然不聽我的意志。在天地衍生生命時,它們故意延緩源氣運轉,而且每次新種族誕生,都會暗中指使妖族前去打壓消滅。”

        白云生道:“你已成神,為何不剝奪5圣獸的不死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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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松又苦笑道:“它們與5行本源互為1體,本源乃天地根基,有它們在,本源便能穩定。而且彼時陰陽界已經動蕩不安,若動了他們,只會加劇惡果!

        白云生接著再問道:“就因為這些?”

        天松深深地看了1眼白云生,無所謂地嘆了1口氣,說道:“你既成神,我也該告訴你。神只能維護天地安穩,不可對陰陽界內生命動手,插手下界之事!

        白云生道:“可最后,你還是對他們動手了,將他們趕去了陽界的祖海。”

        這回天松1下子陷入了沉默不語。

        白云生站起身,接著道:“在我看來,事情或許是這樣。人與妖斗了3個紀元,你管理了陰陽界3個紀元,天地已經穩定運行,你可謂功德圓滿?赡悴]有找到神的接班人。”

        天松怔怔地看著白云生,正色道:“不錯,我在日常管理天地的同時,1直在從人族中發掘神的繼承者。碧落黃泉,陰陽鬼主都曾是備選人?芍钡降3個紀元后期,還是沒有結果!

        白云生接著他的話說道:“然后我的出現,改變了你和5圣獸!

        天松點點頭,承認道:“不錯,你的出現引動了我體內的混元真氣,這才引起了我的注意。而5圣獸認為你也誕生于天地,與他們同根同源,遂將你當成了妖族翻身的救世之星!

        白云生道:“而我出世后,見到的卻先是你。”

        天松笑道:“我查看陰陽界生死簿,知你生于陰陽之氣,孕于5行之中,天資遠超人與妖,便想收你為徒,育你成神!

        白云生道:“可我拒絕了你!

        天松不吝贊美道:“不錯,我見你時,你靈臺純凈,目存天地,遇神不避,乃是千萬年不出世的靈魄。比我當年不知強了多少倍,甚至比乾綱之界和9巫死獄中的1些天才也不遑多讓!

        白云生垂了垂目光,喃喃道:“我這個名字,也是你取的?”

        天松道:“不,是你告訴我的。這你也不記得了?”

        白云生道:“不,我記得,我只是想驗證1下。”

        天松道:“原來如此。其實我1直想不通,當初你為何會拒絕我,答應它們!

        白云生道:“因為它們告訴我,我也是妖。而當時妖族已經被人族趕殺地流離失所。”

        天松高深莫測地看著白云生,問道:“是嗎,那你是妖嗎?”

        白云生沒有回答,卻接著自己的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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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那時候你告訴我,要相信自己,去做自己相信的事,而且1直指點我修行。多年后,我幫助冥界妖族建立了萬妖城。在你和5圣獸的共同指點下,修為也達到了6星仙人。但我的內心卻越來越迷茫。我不明白人為何殺妖,妖為何殺人,我甚至不明白,人是什么,妖又是什么!

        天松道:“所以你才會來兩界山找我。”

        白云生道:“其實,我有個疑惑1直到今天才明白。當年我去幫助妖族,你不但沒有攔阻,反而指點我修行,以及后來我插足冥界人妖兩族的所有事情,其實都在你的計劃之中!

        天松又端起1杯酒,露出1絲不察的微笑,道:“接著說!

        白云生道:“自我出世以后,你所做的1切,都是為了渡我成神。你之所以放任我插手人妖紛爭,就是為了引我入輪回。因為在你眼中,只有輪回,才能參悟生死。”

        天松放下空杯,自信道:“沒錯。”

        白云生目光倏地1凜,道:“所以,你所做的1切都是為了人界尊者許你的那場因果,讓自己離開陰陽界!”

        天松臉色不為所動,淡道道:“不,我所做的1切都是為了天地之道。為了萬千生靈。”

        白云生忍不住嗤笑道:“那你當年對5圣獸動手,鎮壓9尾狐,逼迫4圣逃離冥界,以至5行本源無人看管,源氣失衡,后又放任人族趕殺妖族,也是為了蒼生?”

        天松抬起目光,“反擊”道:“這些都是因為你!

        pp<>>!

        白云生冷冷道:“因為我?”

        天松閉了閉有些疲倦的雙眼,解釋道:

        “本來你初悟了毀滅之力,給5圣獸帶來了希望,可你卻自愿放棄1切,進入輪回轉世。5圣獸竟因此遷怒于我,傾5行之力發動了那場戰爭,我不得已出手,才導致5行錯位。這么多年,我1直在費心維持天地平衡,同時也在尋找它們的下落,希望它們能重回本源。所以才會老成那副模樣!

        “哈哈哈哈……”

        白云生沒有再追問,只是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仰面長笑。

        他不知道怎樣開口,所以他只能把想說的話笑出來。

        此時此刻,此情此地,天松也好,5圣獸也好,人也好,妖也好,在這千千萬萬年里,在這萬萬千千、錯綜復雜、剪不斷理還亂的因果里,都不重要了。

        “我倒有些后悔成神了。”

        等笑得沒有力氣了,白云生淡淡地拋出了這么1句話。

        天松卻不急不慢道:“其實我該感謝你!

        !

        白云生瞟了他1眼,冷冷道:“感謝我幫助你脫離這苦海嗎?”

        天松欣慰地笑道:“不論你是誰,我只能引你入道,你能不能成為神,從來不是我能決定的。我無法左右你的輪回,包括你的最后1世。”

        話說到這里,月光也沉到了盡頭。

        白云生站在那座朝天闕的山崖上,舉目望月——這里是他誕生的地方,如今只剩下1地久遠的廢墟和1朵搖曳的幽冥花。

        聯想到天松今晚的狀態,白云生已經有些明白天松為何要選他來成為神了。

        他誕生在第3個紀元末,那時天地已被天松管理得井然有序,卻仍未找到合適的神位繼承人,而他的誕生應天地之道,不在天松計算之內,便被其當成了天選之人。

        ……

        時至如今,他知道了1切,卻又好像什么都沒知道。

        他走完這1趟,這1生的因果,千千萬萬的因果,難道只是因為天松想找1個神的繼承人?

        白云生想到這里,嘴角不知又在笑什么,冷冷道:

        ~&

        “如果是這樣,那這神位,也不過如此。”

        天松微微驚訝道:“成為神不好嗎?”

        白云生道:“那要看成為什么樣的神!

        天松道:“汝已得道,跳出輪回,不受生死之擾。”

        白云生卻道:“我從來沒想過要成為神。1直以來,我只想知道自己是誰,找到真正的自己。是你們把我逼上了這條路,成了1個1無所有的神。”

        天松此時像是在看1個“胸無大志”的后輩,恨鐵不成鋼般拍案而起,負手喝道:

        “荒謬!你已身居大道,天地盡汝享用,生死盡汝掌控,何為1無所有?”

        白云生沒有看他,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月下的深淵,1字1句地說道:

        “得永生,入輪回,悟生死。這都是你的道,不是我的。此時此刻,陽界的山河仍在毀滅的邊緣,你把天地管理成這把模樣,也配得道飛升?”

        天松不理他的質問,云淡風輕道:

        “我的管理期早已到了,只要找到新的神,便可以離開。況且陰陽界的天地運轉已經成熟,如今5圣獸歸位,5行天珠十萬年后便會重生,到時陽界自會得救,天地自回平衡!

        白云生道:“那這十萬年怎么辦?”

        天松淡淡道:“生死有命!

        “這也是道?”

        “這就是道!”

        白云生突然轉回熾熱的目光,喝道:“這是你的欲!”

        天松的臉1下子變得無比冰冷,寒聲道:

        “你什么意思?我護了這世界3億年,若沒有我,這天地早就完了!”

        白云生卻道:

        “你護天地,是為你。你飛升3界,也是為你。5圣獸煽動人妖紛爭,是為己。扶我領袖妖族,也是為己。你們1方為神,1方為圣,卻不悟天道,只悟私欲,不渡苦難,只渡自己,豈非早已與道背離?”

        !

        天松眼角1狠,第2次拍案喝道:

        “白云生,不要以為你已封神,就可以指指點點。實話告訴你,你還沒資格跟老夫談論道!”

        白云生吸了1口長長的氣,努力平靜道:

        “道生1,1生2,2生3,3生萬物。道常無為而無不為,生命常有為而有不為。你,不過也是1條命而已!

        天松氣兇目瞪得滾圓,頓時急敗壞道:

        “那么你呢?你就得道了?”

        白云生沉沉道:

        “沒有人能成為道,也沒有人能超越道。我只是我自己。我在道之中,道在我心中!

        天松氣急1笑,無奈道:

        “說到底,你還是沒有找到化仇解恨之道!”

        然而白云生卻并沒有理會天松的這1句譏諷,無比靜如止水地說道:“情,恨。你,我。皆是因果。1切因果皆在道之中。既已入道,何來尋道?”

        白云生俯下身子,輕輕地撫了撫搖曳的幽冥花,又抬頭看了看將沉的月亮。

        此時此刻,他的心里很想知道,當年他還是塊石頭的時候,身旁的那朵幽冥花是不是也像這樣美麗,孤獨;頭頂的那輪月亮是不是也像這樣冰冷,皎潔。

        “白云生!汝大道已成,還想干什么?!”

        天松完全沒有在意白云生此刻的神態,白云生也絲毫沒有在意他的猙獰。

        只見白云生輕輕摘下了那朵幽冥花,起身,把花兒貼在心口,忽然之間,腳下風云驟起,竟1步登天,駕著流云向那西沉的月亮飛了去。

        “小子!你要干什么?”

        天松震驚的神情和聲音慢慢凝固在了夜空上的1串流光中——只見飛身而起的白云生仿佛1顆從天上落下的流星,閃爍著耀眼的5彩光芒,飛速地落向長夜的盡頭,天空的盡頭,大地的盡頭。

        此時此刻,猛然清醒過來的天松才恍然大悟——這白云生竟然是在兵解神軀!

        “你瘋了!就為了他們???”

        天松憤怒地朝天嘶吼著,腳下乘風而起,瘋狂地追上那道流星的余光——可此時的他更加清楚——自己已經完全不可能阻止擁有混元真氣的白云生了。

        “我從來不為他們,我只為自己!

        深邃的夜空中飄來1道遙遠的聲音,隨著那束流星的墜落,永遠永遠地消失在了茫茫天地之間。

        天松忍耐了很久很久,才抬起那雙充滿了震怒和失望的目光,卻赫然發現,此時的天上竟然出現了兩個月亮——只是1個冷得像冰,1個熱的像火。

        你見過,溫暖得像火1樣的月亮嗎?

        天松已經在這個世界活了3個多紀元,從來沒有見過。

        可他看向這輪神奇月亮的目光里,卻充滿了1種往日的情緒——就像是曾經、當年、剛才看著白云生。

        萬物沉默,萬籟俱寂。

        不久之后,那個溫暖的月亮閃耀出了1種無比絢爛的5彩光芒,仿佛1朵人世間不會再有的絕美煙花,在深遠的夜空中幽然綻放,化成無數的光,落進了冥界的山川大地。

        等到“煙花”散盡,那輪清冷的月亮也落下了。

        陽日初生,萬古冥界迎來了誕生以來,第1個晴天。

        晴空湛藍,萬里無云。

        日出東方,霞光萬丈。

        燦爛的晨輝越過大山大河,打在云端的天松身上,落在他已經完全傻掉的目光中——身為陰陽界的第1位神,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白云生為什么要放棄神位,兵解自隕!

        他想不明白,他可能永遠都想不明白——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想明白。

        晨光耀起,照得整個冥界山河壯麗,生機勃勃。

        天松就如此佇立于空,宛若沉木。

        對于這個從異界他鄉來此歷險的家伙來說,這注定是1場極其漫長的沉思,1場已經超出了天松作為神的認知的沉思。

        不1會兒,東方霞光的微風里忽然吹出了1道身影,就吹在天松身旁。

        “哎呀,山青水秀,萬物崢嶸,這才是冥界啊!”

        天松顯然第1時間便發覺了這道身影,可他所有的身心仍沉浸在那場沉思中,口中的聲音如石如木:

        “你是誰?”

        來人衣衫簡樸,目光平淡,眉宇間透著1股無處不在的神秘。

        他緩緩轉過身,1張并不起眼的臉映在溫暖的朝陽里——赫然竟是那黃泉路上掌管十8層地獄入口的神秘人!

        “看來你的記性并不好。”

        神秘人這句聽起來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的話,卻像是平靜海面下突然掀起的1場海嘯,瞬間便把天松從沉思中掀飛了起來!

        天松感受著來人身上那股獨1無2的氣息,1雙無比精銳的目光飛速凝聚,飛速流轉,最終化成了1種極其久遠、極其古老的情緒——恐懼。

        1種他來到陰陽界之前,便深深刻在靈魂中的恐懼!

        “你…你…你是9巫死獄的人?!”

        “記性不好,眼力倒還不錯。”

        p>  轉瞬之間,天松身上所有的神態全都“飛灰湮滅”,化成了眼中不可撕扯的恐懼——這種感覺,已經永遠地刻入了他的靈魂,無論轉生多少世,歷盡過少劫,都不會抹去。

        他借著神的修為,強行壯著膽子道,顫抖著喉嚨說道:“你…你來干什么?我已經完成了任務,按照約定,已經可以離開死獄了!”

        神秘人沒有情緒地嘆了口氣,就像1只草原上的大象看著1只趴在牛糞上的蒼蠅,冷冷道:

        “尊者讓你看著它們,你卻捅了這么大個簍子。天理人理,你都不該活下去了!

        此話1出,天松頓時徹底慌了神,周身蕩起陰陽2氣,張牙舞爪地大叫道:

        “不,我是神!陰陽界的神!沒有我,陰陽界早就完了!”

        然而神秘人冰冷的聲音,就像雪崩1般吞沒了天松在這個天地間能聽到的1切聲響:

        “你只是你。有你無你,天地都是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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