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慕寧，臉上有著說不出來的復雜。

幻月已是世間難得的寶劍，誰若得到它，必會引發血戰。

可他背叛她以后，她竟尋到了更好的。

劍最識劍，倨鳴清楚，追日是天上地下，唯一的劍中之王。

慕寧全程沒有給倨鳴一個眼神，她好像小孩子得到心愛的玩具似的，將那劍來來回回地摸了不知道多少遍。

直到帝淵都忍不住重新開口，他的語氣里暗含無奈：“不要再摸了，它只是一柄劍，并非你的寵物，它天生不染塵埃，不會為任何器物所傷，你拿著便是。”

“好吧。”慕寧只能遺憾地恢復了正常的持劍姿勢。

直到臨走前，慕寧仿佛才想到還有三人被她困著呢，她打了一個響指，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三個人立馬恢復了。

“秘境還未到關閉之時，三位就自行離去吧，我的目的已達到，就先回去了。”

慕寧朝他們點頭示意，轉身就要走。

“慕寧！”長風眼都氣紅了：“這個劍靈，就是你所說的那位心上人？”

慕寧能感覺到劍身突然顫了一下，她勾唇一笑，落落大方地承認：“是又如何？我如今已找到真愛，師兄就不必再擔心我糾纏于你，你我各自婚嫁，也算是一樁美事。”

“美、事？”長風未曾想到這樣的奇恥大辱，到了對方的嘴里，竟變成了美事。

“師兄不要認為我虧欠于你。仔細回想我與你相識的這些年，我對師兄未有半分不好，我也曾為你赴湯蹈火。你為何做出一副我好像辜負了你的樣子，這著實是讓人心中疑惑。”

長風怔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認，慕寧并沒有虧待過他。

兩人之前相處，慕寧對別人十分好，對他就是二十分。

他嘲諷似的笑了一聲：“除去這半年對你不聞不問，我又何曾虧待過你，慕寧，你將我當成替身，非要如此折辱我，又是為何？”

“師兄知道我為何會闖入禁地，陷入多年沉睡嗎？”

長風猛地看向慕寧。

慕寧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是為了你。”

長風瞳孔緊縮。

“那日你心魔過重，修煉之時竟走火入魔，踏入了那禁地。我怕你被那魔氣吞噬，便跟著你進入了禁地，一邊忍受著魔氣的侵蝕，一邊吸收著你身上的魔氣，又將你推出去。”慕寧語氣越加的譏諷，“否則，你又為何會在禁地外醒過來，找到了依然昏迷不醒的我呢？師兄，你這些年可曾想過，為何我昏迷之后，你的心魔就不再出現了嗎？那是因為我用自己的犧牲，換來了你的修煉坦途。”

“當然，換了哪個弟子如此，我也會去救的。只是我未曾想到的是，我敬重的大師兄，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眼、狼。”

長風臉色蒼白如紙，身形不住搖晃，如果不是有劍支撐，他一定會跪在地上。

這個消息讓他的腦子嗡嗡作響，周遭視野都在扭曲，極重地打擊了他的心神。

他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言盡于此。”

“慢著，師姐，你為何走得這么匆忙？你身上有諸多疑點，我實在搞不清楚。這秘境壓制修為，金丹期以上的修士不能進入，當你與那白虎對戰時，展露出來的是比元嬰期還要恐怖的實力。師姐，你的修為從何而來？”

蘇云曦聽慕寧講出當年實情，心頭的慌亂越加的深，有什么東西仿佛在漸漸脫離掌控。

她控制不住地想貶低慕寧，慕寧的美好一面，總會讓她覺得，她在襯托她的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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