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想讓慕寧退縮，也想讓所有人看到人性之惡。

上前一步是魂飛魄散，退后一步是一生圓滿，到底應該怎么選？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時，第二道雷已經來了。

有一個快到看不見面容的身影沖了上去！

他是天下第一劍，也是仙門第一高手，他一手劍使得出神入化，但此刻他將這仙劍使到臻于化境處，只為了替慕寧阻擋天雷。

長風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落淚。

“或許之前對你是兄妹之情，但如今是男女之愛。慕寧，我愛慕你。如果有下輩子……”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已神識破散，化為虛無。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無言以對。

慕寧又吐出了一口血，長風為她化解了一部分，不代表她就能毫發無傷。

第三道雷，慕寧看到了衍決。

衍決勉強勾了一下唇：“你知道的吧，我是魔尊。我有時覺得你很討厭我，可有時又會因為你的親近心悸不已。慕寧，你們神能跟魔成親嗎？如果有下輩子……”他閉上了通紅的眼睛。

衍決的修為恢復后已到了半仙的境界，他身上還帶著不少的法寶，但他還是頃刻湮滅了。

慕寧眼神微斂，這一世衍決沒有害過她，還為她賠上了一條命，算是償了對原主的虧欠……

第四道雷，那些宗門的修士出來了。他們想保住的是傳承，是在乎的人，是正道，哪怕被蘇云曦戲耍過了，他們還是站了出來。

…………

第十道雷，魔族和妖族出來了。

…………

第二十道雷，散仙出來了。

…………

第四十道，下仙出來了。

…………

第六十道，上仙出來了。

…………

等到天帝和金仙們也全部隕落后，總算到了第八十一道雷。

此時原本擁擠的地面，已是空蕩蕩的了。

到了后面幾十道雷，甚至有靈智的飛禽走獸都頂上去了。

除了隱隱約約的哭聲，只有已經渾身是血，看不清面容的慕寧了。

她受了八十道雷，已是強弩之末。

可第八十一道雷，無人可用，無人可來阻擋了。

“終于輪到我了啊。”

慕寧耳邊出現了一聲輕笑，意識模糊的她，感覺自己被輕輕抱了起來。

“一直沒告訴你，追日是我的逆鱗來著，今天想擋這八十一道雷，我就先借用一下。”

第八十一道雷，是前面八十道雷威力的總和，如果沒有人擋，天地都會被夷為平地。

“帝淵……”慕寧輕喚他的名字。

“小姑娘，這次不叫我叔叔了？”帝淵幫她把能治的傷痕撫平，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若是……也不錯”。

慕寧還沒聽清他隱沒在唇齒中的話是什么，聽到一聲龍吟！

她抬頭望去，一條無比美麗的白龍，穿過云層，直直朝著那帶著恐怖威壓的巨雷撞了過去！

“轟隆！”

轉眼間，那雷滅了，帝淵卻也消失不見。

他將慕寧護得很好，第八十一道雷，沒有傷到她一分一毫。

慕寧踉蹌著站起來，漫天皆是哭聲，她距離那黑洞越來越近。

她能感覺到祂的遲疑和復雜。

“這世界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善惡，如今該死的都死了，我挺過了八十一道雷，請您允許我以身補天。”

以身補天，意味著慕寧也要灰飛煙滅。

祂終于讓了一步。

要么慕寧就此止步，所有人在黑洞下生活。她還是此界唯一的神。

要么她以身補天，至于剛才祭天的人，祂都會讓他們還魂。

“您知道我要選什么。”

慕寧朝祂微微一笑，縱身一躍，跳入了那黑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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