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心把那藥丸服下，一個月后太醫會給你診脈，到時候你的日子就會好過更多。”

秦暗不想再談論這些讓人傷感的事，就提起了那枚藥丸。

“可紙終究包不住火，等著孩子沒了，皇上還是會把我送出宮去，我們相處了這么多年，我了解他的脾氣。”

慕寧說著，眼神中有著落寞。

秦暗一聽，更是心疼的不得了，他無法想象慕寧在這段黑暗的時光里，是怎么咬著牙一個人度過的。

“你放心，先熬過這幾個月，等到了其他時候，我再替你想辦法，我一定會保住你。”

秦暗語氣中帶著堅定，他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到她。

慕寧卻望著他，苦笑起來：“您口中的好日子，是不是把我留在這宮中安享晚年？”

秦暗點點頭，這是她最好的歸宿了，其他的，他想做，可做不了。

“大人就不能帶我離開嗎？”慕寧盯著他，“你我二人，尋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我們做一對尋常的夫妻，忘記這宮廷里的所有。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我只想過這樣的日子，不想在宮里面守著一個自己根本就不喜歡的人。”

慕寧的語氣太認真了，認真到秦暗無法騙自己慕寧在說謊話。

她是真心這樣想的，她想出宮，想離開這里，而且是讓他帶著她離開。

她甚至快要說出來了，她還想嫁給他。

心跳在這一瞬間亂了節拍。

秦暗又怎知道，慕寧能想到這個地方。

在他的預想中，舍棄自己，能保住慕寧，已然是萬全之策。

可慕寧給他指了另外一條路：明明他們可以離開。

只要離開這里，不被旁人知道身份，那他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誘惑，秦暗無法不被引誘。

他的呼吸都下意識收緊了。

“大人為什么不說話？是在覺得我說夢話？可是我過了這么多年顛沛流離的日子，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一次。好不容易遇到大人，您就不能夠給我一個機會嗎？”

“為什么我們偏偏要在宮里蹉跎歲月，我只能活一次，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說到喜歡的人這四個字，慕寧一直看著秦暗。

她語氣里面的態度太明顯了，秦暗不能再否認了。

他看著慕寧，過了好久才開口：“你讓我回去想一想。”

兩個人分別后，秦暗有些魂不守舍。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只能做陸景域的貼身侍衛。

可慕寧告訴他，他還能成為她的丈夫，成為一個普通的農夫，成為最平凡的百姓。

那條路沒有人給他指過，他沒有想過。

這一次，他的心上人好像給他又照亮了一條路。

那到底要不要按照慕寧所預想的去實現呢？

秦暗正在苦思冥想，陸景域也不遑多讓。

從上次他從程嘉如那里回來，就再沒有收到過一次口信，飛鴿傳書也沒有。

看來她是生氣了。

陸景域最近公務實在繁多，壓根抽不出身去見一見程嘉如。

越是見不到，他越容易胡思亂想。

程嘉如是他年少時就沒有得到的人，這一次再得不到，他都不會原諒自己。

他是一國之君，明明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的，那程嘉如又為什么要成為例外？

陸景域想著想著，就把過錯全部推到了慕寧的身上。

如果不是因為那一次的意亂，他跟程嘉如此時應該感情甚篤，而不是冷清到兩個人好像不認識。

陸景域只有一個想法，他一定要忍到確認慕寧沒有身孕。

他的內心已經快要耗盡了。

秦暗在思考了三天后，給了慕寧準確的答案。

他要跟她一起從皇宮中脫身。

比起那些所謂的權勢名利，慕寧更獨特，也更重要。

秦暗愿意放棄一切選擇她。

慕寧自然表現得很高興。

于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兩個人一直在討論應當如何出宮，才能夠把危險性降到最低。

他是有官職的貼身侍衛，慕寧的身份就更不好脫身了。

宮里那么多人，誰沒有見過慕寧？

兩個人一點一點討論，一點一點破解難題，卻沒有想到，在計劃著快要到達終點時，命運又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這一日，終于到了太醫請平安脈的日子。

陸景域一早上起來就心神不寧。

他無法擺脫潛意識的束縛，格外關心慕寧的肚子。

太醫什么時候去了慕寧那里，又什么時候走的，很多手下都在替陸景域看著。

從慕寧那里離開，太醫馬不停蹄地去了御書房。

“拜見皇上！”

“如何了？”陸景域幾乎有些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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