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日都感覺有一把刀子在剜他的心，仿佛永無盡頭。

可他能說什么。

他不是皇帝，慕寧當皇帝的女人比當他的女人好上千倍萬倍。

慕寧默不作聲地擦了擦眼淚：“盛兒臉龐長得越來越開，我不知你是否發現了，他跟陸景域并不相像。”

秦暗的心臟停了一拍。

他看向慕寧。

那個孩子他不常見，他不太會看面相，畢竟嬰兒的長相都差不多。

慕寧冷笑：“如今長得不像，還不會有幾個人發覺，等到越來越不像，或者越來越像你……那時候可就說不準會如何了。”

秦暗吐字越發地艱難：“……那個孩子是我的？”

慕寧把頭一偏，怒意沖沖地說：“不是你的，是我隨便在外面撿的！”

大片的驚喜與感動蔓延開來，秦暗不敢去問這孩子到底是誰的，反正他都會視如己出。

但當孩子的親生母親暗示這孩子是他的，那意義又不同了。

“我……”

慕寧看他：“你還想說什么，你不配當一個好的父親，你就是想把我往皇上那里推，你壓根就沒想過，當孩子暴露后，我們的后路又在哪里！”

秦暗不顧她的反抗，把她緊緊抱在懷里。

“不，我想過，我早就想好了，你放心，沒人能動你們母子一分半毫。”

秦暗眼里閃過了一抹決絕。

他早就為他們娘倆想好了出路，不過還沒有實施罷了。

如今慕寧告訴他，孩子是他的，他圓滿了。

他可以放下所有，去完成他的計劃了。

陸景域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幾乎沒有煩惱了。

不管從哪個角度講，他如今都圓滿至極。

慕寧是貴妃，以后會是皇后，他也不想跟其他妃子生孩子了，再跟慕寧生幾個，選出個最好的來繼承皇位，他就去跟慕寧游山玩水，做一對鴛鴦，比翼雙飛。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盡可能地對慕寧好，他身邊只有她是真心愛他了。

這一日，陸景域微服出訪，只帶了秦暗，他想要瞞著旁人，給慕寧送上一份生辰禮。

“若是把她家鄉的山水畫下來送給她，她肯定高興。”

客棧中，陸景域喝了一杯茶，興致勃勃地說道。

他打算親自畫幅畫給她。

秦暗在一旁說：“她不會高興的，她最想做的事就是離開皇宮，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鳥兒。”

陸景域本來還沉浸在遐想中不可自拔，聽了秦暗的話，他詫異地抬起了頭：“你在說什么？”

然而，沒過多久，他感覺到了胸口涌上來的劇痛。

陸景域嘴角溢出了血跡，他瞬間明白了：“秦暗，你是不想活了嗎，竟然敢害朕！”

秦暗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

他看著陸景域：“那日你讓我把慕寧帶出宮，我沒做到，不是因為我遇到了你的仇家，而是我跟她成就了好事。”

陸景域猛地噴出了一口血。

“她生下的孩子不是你的，你本應能看出來的，那個孩子長得并不像你。”

“我才是孩子的父親。”

陸景域渾身都在劇烈地抽搐：“你……你胡說……”

“慕寧一點都不喜歡你，她的心上人是我，我們背著你，早已有了無數次。后來你把我派到她身邊去，我更是如魚得水。”

秦暗繼續說道。

他也是男人，看別人占有她，他又怎能做到平靜似水。

有了機會，他也會報復。

陸景域嘴角流出來的血已經把胸口染紅了。

“謝皇上當初留了我一命。我這樣毫無眷戀的人，若是真遇到了自己在乎的，自然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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