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節(jié)哀
第25章：節(jié)哀
慧娘低垂著頭，看著腳尖，猶豫了一會兒，轉(zhuǎn)言道：“我可不可以求你件事？”
她抬起頭，看著陸蕓暖，面露祈求。
“你說�！标懯|暖應(yīng)允。
慧娘轉(zhuǎn)頭朝著身后不遠(yuǎn)處的小屋看了一眼，而后才道：“我家相公長年纏綿病榻，我想求姑娘尋一名醫(yī)替我醫(yī)好我相公的病。”
醫(yī)病這個不算難事。
但常年纏綿病榻之人，想必看過不少名醫(yī)，卻仍未醫(yī)好，這病怕是不好醫(yī)啊。
不過，比起她手里的消息，這個要求也不算過。陸蕓暖點了點頭，鄭重道：“好，不過，他的病你心中有數(shù)，我不是大夫，能不能醫(yī)好，我沒辦法保證，只能盡力。”
慧娘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欣喜，但很快便又黯淡下去，點了點頭，沖著陸蕓暖行禮道：“如此，那便多謝姑娘了。”
陸蕓暖使了個眼色，秀枝趕緊將人扶了起來。
“你的事我己經(jīng)答應(yīng)了，那我的問題？”
慧娘咬唇，卻是搖了搖頭道：“陷害陸公子的人，我并不知曉……。”
“你耍人呢？”
慧娘話落，便聽秀枝斥道，然不待她將話說完，便被陸蕓暖制止：“秀枝�！�
秀枝委屈：“姑娘�！�
“聽她說完�！标懯|暖制止�；勰锍f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接著說道：“陷害陸公子的人，我的確不知道，但是找我的人有一次說漏嘴，偶爾提到過他的上層好像姓薛，至……”
“噗”
“啊……”
“慧娘……”
利器劃破布料的聲音傳來，緊接著耳邊傳來秀枝的驚呼聲，溫?zé)岬囊后w濺射，陸蕓暖只覺得眼前閃過一片紅霧，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秀枝緊緊的捂著她的眼，不肯松開。
但陸蕓暖卻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手在顫抖。
陸蕓暖抬手，想要將秀枝的手拿開，卻聽她急道：“姑娘，不要�！�
她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顯然整個人都處于極度緊張害怕之中。陸蕓暖手上用了點力，溫聲道：“秀枝，我沒事�！�
“姑娘，別看�！毙阒暝幌胨墒帧�
手卻讓陸蕓暖一把撥了開來。
面前，剛還在說話的慧娘，早己經(jīng)沒有了生氣，利箭穿胸而過，顯然沒有想要她活下去。
在慧娘的面前跪著一個青衫男子，他跪坐在地上，將慧娘緊緊的抱在懷里，發(fā)出低低的嗚咽聲。
陸蕓暖心有不忍，低聲勸道：“公子，節(jié)哀�！�
自她們找上門，想必慧娘早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jié)局，所以，她之前讓陸蕓暖答應(yīng)的事，并不是與她談條件，而是在交代遺言。
她是擔(dān)心，擔(dān)心她走了，她的相公就再沒人照顧了。
青衫男子沒有理她，只不停的替她將額前的散發(fā)捋順，仿佛這樣，她就能睜開眼跟他說話一般。
他一遍又一遍的捋了很久，直到慧娘的額頭光潔無比，才似訴似泣的低語：“你為什么要瞞著我？這條腿不要便罷了，只要你在，我怎樣都沒關(guān)系的，你為什么這般傻？慧娘……慧娘�！�
“你睜開眼再看看我，一眼就好……一眼就好……”
聽到他的低語，陸蕓暖這才發(fā)現(xiàn)，在他的不遠(yuǎn)處放著一根木拐杖，慧娘想讓她幫忙醫(yī)的病，應(yīng)該就是他的腿了。
他們這處不算太偏，很快便三三兩兩的聚集了些人。
只是人都是趨利避害的，看了半天，無一人敢上前，只不停的小聲議論著 。
“我就知道這女的不是什么好人，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這次肯定是勾搭了什么不得了的人，人家正房找上門來了。”說話的是一位婦人，滿臉的肥肉中露出一雙瞇瞇眼，眼中滿是不屑。
“也不一定，看這情形說不定是惹了什么仇家，人家找上門來報仇了。”
“她家男人是個瘸子，說不定她早就不想要了�！�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議論，陸蕓暖擔(dān)心一會兒再惹出什么別的麻煩，朝著跟來的二虎使了個眼色。
二虎忙轉(zhuǎn)身，將那些看熱鬧的村民驅(qū)趕開來。
陸蕓暖欠身，拍了拍青衫男子的肩膀：“慧娘想必早就料到了今日結(jié)局，你是她相公，也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人，她必定不想看你這般樣子�！�
她的話，青衫男子似有所動，低頭在慧娘頭上落下一吻，踉踉蹌蹌的將她抱了起來。
陸蕓暖想幫忙，卻被他甩了開來，一個不穩(wěn)差點摔到地上。
秀枝忙上前將她扶�。骸肮媚�，你沒事吧�！闭f罷，又朝著青衫男子的背影瞪了一眼，沒好氣的道：“你家娘子沒了，又不是我家姑娘害的，亂發(fā)什么脾氣�！�
陸蕓暖搖了搖頭，連忙制止：“秀枝，死者為大�！�
而原本背對著她的青衫男子聽到她的話頓了頓，轉(zhuǎn)過身來，開口道：“之前我家娘子請姑娘幫忙的事，姑娘就當(dāng)從沒聽過吧。”
原來他什么都聽到了。
陸蕓暖皺眉，直言道：“那怎么可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青衫男子聞言，倒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抱著慧娘一瘸一拐的離開。陸蕓暖見也幫不上什么忙，讓秀枝給男子留了些銀兩，并囑咐讓他辦了慧娘的葬禮，便來尋他，這才套馬離開。
只是三日后，等到陸蕓暖再找人來尋的時候，那里早己人去樓空。
連個只字半語都不曾留下。
當(dāng)然這是后話。
秀枝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暗，心中焦急，不由的催促道：“二虎你快點，一會兒晚了，城門該關(guān)了�！�
二虎很是無奈：“秀枝姐姐，這己經(jīng)是最快了�！�
等到馬車“嗒嗒嗒”的停在城門口的時候，城門上己經(jīng)掌了燈，城門早就給封了個嚴(yán)實。
秀枝臉一下子就垮了：“姑娘，現(xiàn)在怎么辦？”
陸蕓暖探出馬車朝著外面瞧了瞧，一眼望去，除了不遠(yuǎn)處城門口一點亮光，附近都是一片夜色，她們想就近找個民宿借宿一晚都不行：“今晚就在馬車?yán)镞^吧�！�
還好這個時候天氣己經(jīng)不是很冷了，馬車?yán)镆蹭伭巳熳樱瑢⒕鸵煌磉�是不成問題的。
“姑娘，你知不知道一夜未歸……”
“啊……”
秀枝話未說完，卻見車簾下伸出一只慘白的手，嚇的她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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