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指認

白芍將那只碗遞到許大夫手中的時候，閔氏便知，她的機會來了。

事情也確如她安排那般發展。

許大夫斷定老夫人是中了毒，但這毒，他不會解。

而閔氏卻嚷嚷著要抓出真兇，以慰老夫人在天之靈。

孫氏皺了皺眉，糾正道：“妹妹，母親還沒死呢，說什么在天之靈。”

閔氏略微尷尬，瞅了她一眼，道：“口誤，口誤。”

陸蕓暖卻是冷笑一聲道：“嬸娘，祖母可是能聽到呢。”閔氏瞥了她一眼，心中暗啐了一聲：“小賤蹄子。”面上卻是滿臉堆笑：“阿暖，嬸娘這是口誤，相信你祖母也不會見怪的。”

陸蕓暖再繼續這個話題。

倒是一邊的孫氏發了話：“夫君，這事兒你打算怎么辦？”

陸勁松與孫氏的關系這些年愈發的緊張，己經很久沒有像這般正兒八經的詢問過他的意見了：“二弟妹說的對，母親現在成了這樣，一定要將兇手找出來，另外……”他喚來了外面守著的隨侍，將隨身的令牌遞了過去：“你去尋宮里的御醫來。”

隨侍領命，轉身出去。

陸勁松坐在上首吩咐道：“去將廚房的人全傳過來。”

老夫人中毒的事，下人之間傳的快。

沒多久，廚房的人就全都到了。陸勁松沉著臉，無形中便給人一股壓力：“晚上佛壽堂的飯是誰做的？”

他話一出，下面站著的一排人，便縮個像個鵪鶉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四人站了出來：“回侯爺，是我們。”

“說，是誰指使你們來毒害老夫人的？”陸勁松掌拍在桌子上，嚇的四人不約而同的便跪了下去，齊聲道：“侯爺饒命啊，我們沒有毒害老夫人。”

陸勁松冷哼一聲，指著桌上那只碗道：“晚上盛給老夫人的粥里下了毒，不是你們干的，是誰干的？”

四人齊齊搖頭，但很快便有人站了出來：“稟侯爺，晚上雖是我們四人負責老夫人的晚飯，可那粥卻是李婆子一個人熬的。”

她說完，伸手指了指她左邊那個體型略胖的婆子。

李婆子原本還只是緊張的表情，在聽到她的話之后，臉“唰”的一下就白了，慌道：“侯爺明鑒，粥雖然是奴婢熬的，可奴婢真的沒有下毒啊。”

陸勁松默默的看著她們攀咬，也不發話。

李婆子見他不說話，一時拿不定主意，忙道：“侯爺，那粥是奴婢熬的不錯，可中間經了那么多人的手，怎么就能斷定是奴婢要害老夫人呢？”

她這話也說的在理。

可一邊的白芍卻生氣了，指著李婆子罵道：“你這碎嘴的婆子，那你的意思還能是我給老夫人下藥的不成？”

聽到她的質問，李婆子訥訥的沒有說話。

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白芍下的藥一般。

白芍也急了，那樣子像是要哭出來一般，急道：“侯爺，奴婢沒有害老夫人。”

她著急的樣子，不似作假，陸勁松一時間為難了起來。

然而，他并沒有為難多久，因為先前指認李婆子那個仆婦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侯爺，奴婢剛想起來，晚上李婆子給老夫人熬粥的時候，三姑娘身邊的秀荷姑娘曾來過廚房。”

陸蕓暖眉心輕蹙，看著那婆子并沒有說話。

那婆子掃了一眼陸蕓暖，接著道：“奴婢當時在洗菜，以為秀荷姑娘只是來給三姑娘端吃食的，可是秀荷姑娘走了以后，奴婢卻在給老夫人熬粥的灶臺上發現了一些白色粉狀物。”

她話說到這里，便沒再說下去，只是話里的意思卻是在明顯不過。

大概就差明說，毒是陸蕓暖下的了。

果然，她話落，屋里的人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孫氏將她往身后拉了拉：“這事兒不可能是阿暖做的。”

閔氏看不過眼，忙道：“姐姐，阿暖是你女兒，你維護她，我們理解，可這事關母親的性命，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

陸蕓暖從孫氏身后站了出來，睨了閔氏一眼，問道：“嬸娘想要怎么說清楚。”

“既是下毒，那想必總會有些證據能找出來的。”她看了眼上首的陸勁松：“大哥，不若讓人搜一下阿暖的屋子里，有沒有下毒，一搜便知。”

陸蕓暖看著她笑：“父親，嬸娘說的阿暖也理解，畢竟口說無憑，但是……”

她說到此處頓了頓，瞧了眼閔氏，接著道：“若是阿暖屋子里什么都搜不出來，怎么辦？”

閔氏一怔，似沒有料到這種可能，問：“那依阿暖的要怎么辦？”陸蕓暖牽了牽唇角，正色道：“既然要搜，那就把所有人的屋子都搜一遍吧。”

閔氏眼中閃過一抹亮光，而后又似有些為難的道：“這不太好吧？”

她嘴上這么說，可心里卻是樂開了花，那東西她讓人放在了孫氏的屋子里。

若是等下她知道因為她的堅持，而害了孫氏，不知道會不會哭呢？

然而，陸蕓暖卻堅持道：“既然是懷疑，那當然所有人都有嫌疑。”

閔氏有些為難的看了眼上首的陸勁松，用手肘頂了一下邊上的陸勁柏，小聲道：“你倒是說句話呀。”

陸勁柏反應過來，附和道：“大哥，這怎么行？我們是母親的親兒子，怎么可能去害母親呢？要搜搜阿暖的，我們的屋子……”

不行，兩個字還未說出口，他便被閔氏頂了一下。

陸勁柏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心道：“不是她讓他說的嗎？怎么還這副臉色？”

閔氏被他氣的差點吐血，忙補充道：“大哥，勁柏不是這個意思，他是覺得阿暖說的有道理，既然要搜，那便一起搜吧。”

果真是豬隊友！

陸勁松略一沉吟，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剛想說話，便聽得陸蕓暖說道：“父親，雖說是一家人，可這下毒之人要害的可是祖母，這就等于害了我們西伯侯的根基，勢必要將這人揪出來嚴懲才對，所以，女兒己經讓秀枝去大理寺報了案，勢要還祖母一個公道，您說對吧？嬸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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