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初心

陸蕓暖回到暖玉閣，便讓秀枝給她打了水，準備沐浴。

她從未在這個時候沐浴過，秀枝心下疑惑，不由的問道：“姑娘可是身上臟了？”她明明記得陸蕓暖的月事日子不是這個時候呀。

陸蕓暖皺了皺眉，道：“不是，就是想洗洗。”

主要是剛才秦書的目光，讓她覺得惡心。

秀枝沒多問，轉頭便讓人去廚房提了水。

水汽升騰，陸蕓暖沉入水底，將自己徹底放空。

直到實再憋不住了，才從水中里出來。秀枝聽到水聲，拿了衣服進來。

陸蕓暖卻己裹了浴巾，自己出來了。

秀枝忙將衣服替她換上。

陸蕓暖低頭瞧著忙碌的秀枝，道：“秀枝，等下去太子府遞個話，就說府里來了位新客，讓殿下費個心。”

秀枝怔了怔，有些擔憂的皺了皺眉：“姑娘，您與太子殿下，還是保持點距離吧。”

陸蕓暖‘嗯？’了一聲，問道：“怎么了？”

秀枝給她穿衣的動作未停，卻是正了神色：“姑娘云英未嫁，老與太子殿下在一起，若是讓旁人看到了，以后還怎么挑夫家？”

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名聲。

她雖然也不覺得她家姑娘會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有些人，才不管你做沒做，只要看到，便覺得你有什么。

這叫，小人之心。

不得不防。

陸蕓暖一聽這事兒，“噗嗤”一聲便笑了，道：“秀枝，我才多大，你就在想著把我嫁出去，莫不是你想早點嫁出去？”

秀枝臉“唰”的一下就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喚了聲：“姑娘……”

陸蕓暖也知她的心意，見她有些惱了，忙道：“好了，這些事，我會注意的。”

秀枝聞言，倒是沒再勸，低下頭，繼續幫著她整理衣服。

因為她知道，陸蕓暖決定的事，沒人可以改變。

陸蕓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側臉。秀枝秀荷與她差不多大，幾人從小一起長大，早就不是一般的主仆了。

陸蕓暖抿了抿唇，似想到什么，道：“你等下去喚了秀荷，一起到書房來找我。”有些事，她覺得她有必要跟她們說清楚。

畢竟，這件事若是不成，她可能會連命都沒有，更有可能牽連她們二人。

她不想瞞著她們，更想保護她們。

所以，她想將這個選擇權交給她們自己。

秀枝從她的言語中聽出了幾分凝重。

抬眸看了她一眼，卻是什么都沒問，應了一聲，手上的速度卻是快了不少。

書房內，陸蕓暖坐在桌案后，頭發上的水還沒干，一滴一滴順著發絲，沒入地下。

秀枝敲了敲門。

“進。”秀枝秀荷聞聲，推門而入，反手又將門掩上。

陸蕓暖從桌案后走了出來，在她們面前立定：“你們二人跟了我多久了？”

“十年。”

“八年。”

兩人異口同聲。

陸蕓暖轉過身，背對著她們，道：“秀枝，秀荷，你二人隨我長大，雖名為奴仆，但在我心里，早己將你二人當作是姐妹。”

“姑娘……”

陸蕓暖擺了擺手，接著道：“你們聽我說完。”

兩人收了聲。

陸蕓暖轉過身，道：“想必你們也察覺到了，我在做一些事，一些可能搭上性命的事。”二人點頭。

陸蕓暖讓她們背地里安排了那么多事，從未想過避開她們，她們想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說到此處，她擰了擰眉，看了她們一眼，接著道：“我做這些事的原因，我現在沒辦法跟你們說，但也不想連累你們。”

她伸手指了指邊上的茶幾：“那里有兩個袋子，里面各裝了五百兩銀票，以及你二人的賣身契，你們若是怕搭上性命，可拿著這些離開西伯侯府，母親那邊，我會去跟她說，這五百兩夠你們找個小地方嫁人生子，好好過后半輩子了，我只有一個條件，就是這里的事，你們離開以后，不許對外提起半個字。”

陸蕓暖說著紅了眼眶，卻又怕二人看到，轉身，背對著二人，沉聲道：“快走吧。”

她怕再說下去，她會反悔，會不舍得。

然而，她剛說完，身后兩人便齊齊跪了下去，秀枝先一步開口道：“姑娘，秀枝的名字是您給的，命也是您給的，多活了這么些年己是有幸，不過是一條命罷了，秀枝不在乎。”

秀枝說完，秀荷跟著附和道：“姑娘，秀荷一向嘴笨，您是知道的，只是，秀荷不想離開，秀荷沒有家人，從小便跟著您，早就將您當作自己的家人，惹是您再趕秀荷走，那秀荷便只能去死了。”

她說完，竟真的一頭就往柱子上撞去，幸得秀枝手快，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陸蕓暖轉頭，淚水卻早己爬滿了臉龐，有些哽咽道：“我不是趕你們走，只是我要做的事太過兇險，最后，可能連我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更遑論你們。”

“姑娘，我們不怕。”

她們言之鑿鑿，陸蕓暖突然就想起了前世的時候。也是這般，連半句多余的話都沒有，她們便跟著她去赴死。

可她也是人，她也有心，她們能這般對她，她又怎么舍得讓她們再次變成一場政治游戲下的犧牲品。

陸蕓暖伸手將二人扶了起來，卻只是嘆了口氣，只道：“你們怎么這般傻？”

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后有些忐忑的問道：“姑娘不趕我們走了？”

陸蕓暖搖了搖頭，笑道：“不趕了，反正趕也趕不走。”

二人破涕為笑，話里卻全是打趣：“我就知道，我這么貼心，姑娘肯定不愿意讓我走的。”

陸蕓暖瞧著她們，也跟著笑了起來：“好了，說正事，秀枝，跑一趟太子府，照我那會兒跟你說的做。”

這下，秀枝再沒了異議，轉身便出去了。然而，這頭秀枝剛走，那頭便有門子來報：“三姑娘，表少爺求見。”

陸蕓暖下意識的皺眉。

秀荷瞧著她的樣子，不由的道：“姑娘，奴婢替您回了吧。”

陸蕓暖應了一聲，秀荷便推門出去了。

秦書要見她？

莫名的覺得這并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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