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為進

“這……”季姨娘語塞。

她勸了陸蕓芷半日，為的就是讓她放棄這個念頭，誰曾想她才剛轉過身，她便鬧了這一出。

她能怎么辦？

事都辦了，只能接著演下去了。

但想著陸蕓芙平素的為人，以及老夫人的維護，在賀之章面前給陸蕓芷要個名份，倒也不是難事。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平素里看著軟弱可欺的陸蕓芙這次態度卻猶為強勢。

不由的讓她覺得有些難辦。

季姨娘抬起頭，不知何時，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

陸蕓芷想要什么她心里清楚，但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能明說，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來回答這個問題。

她回答不出來，有人卻開了口。

陸蕓暖彎了彎眉眼，笑道：“祖母，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出了這樣的事，光聽二姐的一面之詞，是不是有些過于武斷了？”

季姨娘一聽這話就不干了，皺著眉問道：“三姑娘，你這話什么意思？難不成還能是蕓芷自己送上門，讓人羞辱？”

雖然事實的確是這樣，但這個時候哪里能說真話。

陸蕓暖笑了笑，輕聲道：“姨娘不要急，我的意思只是說，這件事關系到二姐姐的聲譽，還是查清楚才好，免得傳出去了，別人指著侯府的脊梁骨戳。”季姨娘愣了愣。

雖然陸蕓暖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為她們著想。

但是這事肯定不能讓賀之章到場。

她還在細想之中，那邊陸蕓芷己經開了口。

因為哭過，她眼睛腫的厲害，衣服雖然己經扣好，但發髻卻是散亂的，此時看上去猶為可憐。

她看著陸蕓暖，啞著聲問道：“三妹妹，我可有得罪過你的地方？”

陸蕓暖皺了皺眉，不知她為何會這般問，但卻如實答道：“沒有。”

得了回答，陸蕓暖點了點頭，問道：“既然我不曾得罪過三妹妹，為何在這件事上你話里話外都覺得是我上趕著求別人羞辱？”

她說到這里，似想到什么，又開始低低的啜泣。季姨娘聽的難受，朝著老夫人一叩首道：“老夫人，蕓芷平素里是什么樣的人，你最是清楚，她怎么可能做出這種搶別人夫君的事來？請您一定要還她個公道啊。”

老夫人坐在上首看著底下的人互相拉扯。

卻是沒有吭聲。

陸蕓芙看著一唱一和的母女二人，心頭發冷。

賀之章的為人，她心里清楚，她們雖然成親不過三日，但之前也是了解過的。

他不可能背著她與陸蕓芷有首尾。

這事兒必定有人從中搗鬼。

可惜她沒抓個正著，這會兒是有口難辯。

陸蕓暖站在邊上，看著她將手中的帕子都快絞爛了，上前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大姐莫急，由著她們鬧好了。”看了這么會兒戲，她也看明白了。

她們以為有了老夫人的首肯，陸蕓芷就能把陸蕓芙拉下位來。

可她們也不想想，賀之章是個什么樣的人？

會由著她們這般鬧？

果然，她話落，便聽到外間有丫鬟報：“老夫人，賀家姑爺求見。”

之前賀之章雖然與陸蕓芙一起過來的，但是，佛壽堂里都是女眷，他并沒有進來。

只在外面侯著。

守了半天也不見陸蕓芙出來，有些心急了，這才讓丫鬟通報。

丫鬟的話，將屋里人的思緒都拉了回來。

老夫人正想說話。

底下的陸蕓芷卻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揮著手哭喊道：“不要，祖母，我不要見他，我不要看見她。”

季姨娘看著她這個樣子，一臉的心疼，狠狠的剜了陸蕓芙一眼，也跟著抹淚道：“老夫人，您看看，蕓芷都被他們害成這樣了，您今天可一定得給她一個公道啊。”

聽到賀之章求見，陸蕓芙深吸一口氣，轉言道：“祖母，既然二妹妹聲稱夫君羞辱了她，那便讓夫君娶了她好了。”

她話一出口，陸蕓芷便得意的勾了勾唇。

還好季姨娘及時掐了她一把，才避免她笑出來。

出了這樣的事，老夫人雖然心里也氣，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賀之章娶了陸蕓芷。

可大姑娘才嫁過去三天，就趕緊把二姑娘也送過去，不知道的人，怕是以為他們西伯侯府沒落的要靠賣女兒為生了。

是以，她才一直沒有開口。但事情總要解決，陸蕓芷這個樣子，陸蕓芙前面又一直不松口，她一時也有些難辦。

賀之章雖然只是賀家旁支，但好歹都是賀家的人。

輕易得罪不得。

但這會陸蕓芙開了口，那又不一樣了。

“芙丫頭，你真是這般想的？”

陸蕓芙點了點頭，道：“祖母，做錯了事就該負責，既然二妹說夫君羞辱了她，那只要夫君同意，我自是沒意見。”

說來說去，到最后還是將這個抉擇丟到了賀之章身上。

老夫人點了點頭，道：“那便……”

“祖母，不可。”然而，老夫人話還沒說完，便被陸蕓芷打斷。

老夫人皺眉看著她，問道：“為何不可？”陸蕓芷心思一轉，忙道：“祖母，大姐成親不過三日，現在鬧出這樣的事，不止我們臉上過不去，賀家的臉上也肯定過不去，祖母要是請了賀家姐夫進來，若他不承認，那孫女還怎么有臉活下去？”

她說的句句在理，老夫人一時之間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不由的問道：“那依你之見，這事兒該如何？”

陸蕓芷咬唇，似下定決心，委屈道：“孫女不想壞了大姐的姻緣，從此以后愿代發修行，為祖母祈福。”

她的話讓老夫人心中的震。

季姨娘哭著反對道：“不行，我不。”說完將陸蕓芷攬進懷里，朝著老夫人道：“老夫人，出了這樣的事，受害的人是我家蕓芷，憑什么她還要為別人著想，從此青燈古佛一輩子？”

好個以退為進。“娘……”

陸蕓芷喚道。

“你別說話，這事兒不能依你。”季姨娘制止了她接下來的話。

正當老夫人為難之際，一直看戲的陸蕓暖開口道：“祖母，不若將這事兒交給我來處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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