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年少歡喜

回到西伯侯府的時候，陸蕓暖本想著去見一下孫氏的。

想了想最后還是沒有去。

孫氏有多在意陸勁松，從她不肯和離一事便能看出。

如果不能讓她對陸勁松徹底死心，和離這事兒怕是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思及此，陸蕓暖不由的嘆了口氣。

“姑娘，您這嘆氣都嘆了一上午了，到底是為啥事兒啊？”

秀枝見坐在那不停的看著窗外走神，還時不時的嘆下氣，有些擔心的問道。陸蕓暖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書，到底是看不進去了。

于是放下書，轉頭看了兩人一眼，問道：“我問你們個事兒。”

這倒是稀奇了，她們跟在陸蕓暖身邊這么久，從來沒見她這么煩過，不曾想她也有需要問到她們的事兒。

一時間驚訝的不行。

秀枝臉色更是嚴肅的不行：“姑娘，什么事兒啊？”

弄的她都緊張了。

陸蕓暖想了想，道：“打個比方，假如你們哪天有喜歡的人了，但那個人卻不喜歡你，甚至有可能做出傷害你家人的事，你們會怎么辦？”

秀荷眉心微皺，忙道：“姑娘，那個人是誰？我去打斷他狗腿，敢傷害姑娘您，婢子就是打不過，也得撕他一塊肉下來。”話落，旁邊的秀枝趕緊扯了她一把道：“瞎說什么呢？咒姑娘不是？”

秀荷聞言，忙‘呸’了兩聲，道：“瞧我這嘴。”

秀枝白了她一眼，忙朝著陸蕓暖道：“姑娘，秀荷嘴笨，您別介意。”

呃……

陸蕓暖怔了一下，心中微暖，道：“我只是打個比方。”

兩人聞言，松了一口氣，又道：“姑娘，您這說的不會是夫人吧？”

秀枝日日都跟在她身邊，對于她身邊發生的事，自是一清二楚。

秀荷倒是愣了一下，想了想也是明白了。

“姑娘，夫人喜歡的人不就是侯爺嘛，那您剛才問的問題，您是說侯爺會傷害夫人的家人？天吶……”秀荷話還沒說完，便被秀枝一把捂住了嘴，她睜大眼，滿眼的難以置信。

“姑娘別聽她瞎說。”

秀枝說完，松開捂著秀荷的手，斥道：“你真是被姑娘慣壞了，什么話都敢說。”

秀荷怔了一下，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撲通’一下便跪了下去：“姑娘……”

想要解釋什么，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說。

陸蕓暖倒也沒為難她，讓她趕緊起來，畢竟話是她先問的，而且她都問的這么明白了，秀荷又不蠢，自是能想到的。

末了也沒再說了，只是叮囑道：“這話你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可千萬別到外頭去說。”

秀荷忙點了點頭，正準備說話，就聽到外間門房來報：“姑娘，夫人來了。”

陸蕓暖聞言，忙迎了出去，她本來還沒想好要怎么去見孫氏的，沒想到她卻自個兒過來了。

“阿娘怎么突然過來了？”

孫氏牽著她的手，進了門，道：“就是來看看你。”

說話間，兩人己經落了座。

孫氏不著痕跡的掃了旁邊伺侯的秀枝一眼。

陸蕓暖便朝著兩人擺了擺手：“你們去外面守著。”

兩人聞言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兩個丫鬟一走，屋里便只剩了母女兩人。

孫氏一改之前的樣子，有些美期期艾艾的看了眼陸蕓暖道：“阿暖，你是不是在怪阿娘？”

陸蕓暖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問道：“阿娘怎么這么說？”

孫氏抓著帕子的手，擰了又擰，隨后嘆了口氣道：“你從外祖母那里回來，都不來見阿娘了。”

陸蕓暖見她這般，想了想道：“我只是沒想好要怎么見阿娘，并不是怪阿娘。”

孫氏聞言，忙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有些欣喜的問道：“真的？”

陸蕓暖點了點頭，道：“嗯。”

聽到她回答，孫氏笑了笑道：“你沒有怪阿娘就好。”

陸蕓暖抿了抿唇，又問道：“阿娘真的不想跟父親和離嗎？”

這是頭一回，陸蕓暖正面問到孫氏這個問題。

孫氏抓著她的手，摸了又摸，并沒有直接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道：“我記得遇到你父親那年，我己經十八了，京中女子，大都十六就成親，十八的年紀，在別人看來己經是老姑娘了。”

“那會兒你外祖母整日憂心我的婚事，便趁著那年殿試出來，想招個新科當女婿，我不肯，她便硬拉著我出了門，也就是那次，遇到了你父親。”

“當時我并不知道他是誰，只是在樓上看了一眼，便叫他迷住了，后來你外祖母多方打聽，才知道他就是西伯侯。”

“你外祖母知道后，便瞞著我，一直說沒有打聽到他的消息，直到有一次被我誤打誤撞聽到了，才知道她們瞞著我。”

“我借此跟你外祖母大鬧了一場。”說到這里，孫氏看著她笑了笑，又道：“明明一直都膽小，可當時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竟為了這事兒，鬧起了絕食。”

“后來你外祖母拗不過我，只能讓人去西伯侯府說項。”

“再后來，順順當當的嫁給了你父親，可好景不長，我以為的滿心歡喜，不過別人的一時新鮮，你父親的心里從來都沒有過我。”“可又能怎么辦呢？路是自己選的，更何況，我心里依舊有他。”

“說什么一眼誤終身，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說到這里，孫氏又笑了起來，眉眼溫柔是她沒見過的樣子。

陸蕓暖突然就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那些本來要說出口的話，卻像是突然卡在了嗓子里一般，怎么都說不出來。

不過孫氏也并沒有想要她說什么，只是笑了笑道：“其實阿暖不用擔心我的，或許等哪天阿娘變了心，或是累了，就不會再跟你父親糾纏下去了。”

年少的喜歡大概真的撞了南墻也不一定回頭吧？

孫氏說完這些，又坐了一會兒，便回了自個院子。陸蕓暖坐在窗前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慢慢的消失不見，才收回了目光。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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