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情懷,有時很廉價
臨近開學的十幾天,洛小川如同發瘋一樣練習指力和腕力。
他原先以為針灸是個技術活,現在才明白這根本就是個體力活。
縱然人體經絡穴位圖早就印在了他的腦海里,等到他拿針去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在沐一航被扎的渾身是眼,鬼哭狼嚎,跪地求饒之后,洛小川這才放棄用他來當實驗品。
以至于洛小川現在一拿針,沐一航就有種臀部一緊,心慌冒汗的感覺。
好不容易洛小川扎費了幾十包針,扎爛了三四個針墊,終于可以做到針刺西瓜皮,就像刺豆腐一樣,這樣的天賦肉眼可見。
即便是這樣,在沐谷山眼里也就剛剛夠資格學習針灸術。
不過,沐谷山所教的針灸術并不是普通的針灸。
一切能稱之為術,那就一定有竅門和奧秘。
針灸術是一種能夠以自身導引術氣功,配合古傳針法進行一種特殊的古法秘術,也是術醫盟最大的秘密。
只不過導引術氣功早就失傳了,真正的術醫也隨之銷聲匿跡。
但是術醫盟的人堅信幾百年,這樣的術醫還是存在的,而且他們相信這種針灸術應該和道家醫術有關。
這一切,洛小川并不知道。
臨行前,沐谷山只說了四個字:“青囊醫經。”
什么意思,洛小川也不懂。
滇城開往洛城的綠皮火車上,稀稀拉拉,沒幾個人,買一張硬座票,三個座位一躺,能坐出硬臥的感覺。
鐵路運輸進入高速時代以后,像這樣動輒需要三四十個小時,具有顯著時代痕跡的鐵路運輸工具,早就應該進入清洗程序。
在過去幾十年漫長的時間里,緩慢、擁擠、陌生、熟絡、種種氣味雜糅、口音五湖四海,是幾代人對綠皮火車固有的印象。
隨著高鐵的快速發展,綠皮火車已經離我們的生活漸行漸遠。
它開始逐漸變成一種只存在于我們記憶深處的遙遠符號。
但無論如何,綠皮火車的意義是永遠無法抹去的。
任何東西都有可能會被附上情懷的屬性。
情懷,這東西,有時很昂貴,往往很廉價。
就像此刻坐在這趟綠皮火車上的兩個人。
過了白天的新鮮勁,硬坐了八九個小時的疲憊感襲來。
對于沐一航來說,窗外掠過的不再是最初贊嘆的大好河山,而是枯燥無味的寂寞。
沐一航,沐家的長子嫡孫,貨真價實的富n代。
如果有錢分段位,那沐一航家絕對是王者,甚至很可能超出最高層次,不在統計中。
沐家的歷史,追溯起來,可以到幾百年前的沐王府。
現在雖然沒有了王爺府,但是沐家仍然是云省妥妥的隱形富豪。
這樣的公子哥居然會在一列綠皮火車上。
沐一航美其名曰:“體驗生活!”
結果被洛小川一句話懟得是啞口無言。
“不是你的生活,你體驗個錘子!”
兩人今年同時被“保送”洛城大學,洛小川是醫學院中醫系,沐一航是經管院金融專業。
一個是干爹選的,一個是親爹定的。
十年來,沐谷山與洛小川雖然名義上是養父子,實際上沐谷山已經把自己會的都交給了他。
完全忘了洛小川姓不姓沐這回事。
用沐谷山自己的話來說,洛小川是老天爺賞飯吃,不學醫就是浪費,是要遭天譴的。
在洛小川看來,就是沐一航不爭氣,以至于沐谷山不得不將諄諄教誨轉嫁到自己身上。
不過,洛小川怎么都想不通沐谷山怎么會自己的嫡傳弟子去上醫學院學中醫。
這不是打他自己的臉嗎?難不成他自詡自己的水平,還不如理法方藥派的老學究?
后來洛小川才明白,沐谷山支使他去洛城大學是別有用心。
“老洛,這還有幾個小時才能到啊?無聊死啦!”
沐一航無精打采地躺在一排硬座上,身心疲憊不堪,碎碎念著。
這句話,他已經說了不下十次了。
洛小川搖了搖頭,將手抄本醫書合上,問道:“餓不餓?”
一聽可能會有吃的,沐一航噌一下坐了起來,點了點頭。
但是,馬上臉色一轉,露出痛苦的表情,脫口而出:“只要不吃泡面,什么都行!中午吃的,現在我都膈應得慌。”
“你中午不是吃得挺開心的嗎?”洛小川呵呵笑道,然后大手一揮,“走,去餐車。”
他難得有機會在沐一航面前裝一回。
從滇城出來之前,沐谷山給了洛小川結算了十年的工資,三萬塊。特意交代省點花。
三萬塊,只夠五年學費,至于生活費還得洛小川自己去掙。
不過眼下,對于身無分文的沐大少爺來說,有錢的就是親人。洛小川,那是親哥。
綠皮火車雖然速度慢,但是服務還是緊跟上了時代的步伐。為乘客提供了選擇多樣的快餐,當然價格也感人。
這年頭,不是只有流量才能變現,好的服務,也是賣點。
畢竟能讓沐大少爺一掃而光的快餐,不是不多,而是沒有。
“再來一份!”
所以說人餓了,吃什么都是香的。
水足飯飽,沐一航心滿意足地剔著牙,正感嘆接下來漫漫長路,無心睡眠的時候,突然眼前一亮。
俗話說:“饑寒起盜心,飽暖思”,但是入得了沐公子法眼的女人,還真不多。
高中三年,沐一航很少主動去追求女同學。這一點,洛小川可以作證,只有女同學追求他。
雖然這看起來很荒誕很不可想象,不過有的時候一些神話般的牛人確實存在。
用其他男同學的話說,有錢不是沐一航的錯,但是有錢,還帥,那就是有罪,而且罪大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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