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聿先畫了一張圖片，然后伸手歪頭看向溫苡，“這個狐貍可以嗎？”
溫苡坐在小板凳上，略微思考了一下緩緩開口，“還行，但是眼神不對，要看向旁邊的方向就好了。”
宋聿略微思考之后，直接動筆。
一會兒，兩個狐貍都畫出來了，按照溫苡說的，兩個小狐貍都在歪頭，一人一個方向。
溫苡笑笑，“對，就是這樣！”
“那一會兒你來給我紋身。”宋聿啟唇。
溫苡趕緊擺擺手，“我不行，我一次都沒有嘗試過。”
“沒事嫂子，你放心，我可以幫你的。”王新眨眨眼睛，一臉好心。
溫苡舔舔唇，說實話，聽起來確實挺有意思的，很想嘗試一下。
“真的可以嗎？”溫苡看向宋聿。
宋聿頷首，“可以。”
“行！那我試試，你們先幫我紋身。”說完，溫苡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來吧。”
宋聿看見溫苡表情的時候哭笑不得。
“我輕點，不疼。”
溫苡才不聽那種鬼話，她是親眼看過的，怎么可能不疼？
宋聿給她找了一個舒服的軟墊，下面還重新加了一個毯子，這才開始紋。
又來了一個客人，指明道姓的想讓宋聿來。
王新朝著溫苡的方向指了指，“抱歉啊，這位客人，我們老板現在正忙著，給他女朋友紋身呢。”
客人看了一眼，友善的笑笑，“行，這種事我就不能摻和了，聽說你的手藝也很好，要不就你給我來，一定要好好紋。”
王新笑笑，“放心吧，得了我師父的真傳，肯定沒有問題的。”
溫苡發現，竟然真的不疼，她看著宋聿認真的樣子，覺得宋聿肯定是給她加大麻藥的劑量了。
“宋聿，你有沒有計算過你幫助多少人紋身了？一般都是紋的什么樣子的？”溫苡微低著頭，和男人聊天。
宋聿手上的動作還是小心翼翼的，就怕溫苡疼了。
“沒有算過。”太多了。
不過那時候經常是晚上做，有的甚至做到凌晨，白天的時候上課。
“那你做的最長的一個紋身做了多長時間？”溫苡問。
“十幾個小時，幾乎是半個身子紋。”宋聿記得很清楚，做完只會他整個身體都快麻了。
其實這個行業也不輕松，要專注的保持一個動作，然后高度集中，紋進去的深度不一樣，出來的效果才能好。
溫苡也有點驚訝，“我就知道做這個也很難。”
“要是困了再睡會兒，你這個小紋身也要兩個小時了。”宋聿開口。
“不要，我昨天晚上睡好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宋聿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溫苡說她睡好了。
但是……他貌似睡的不是很好。
“嗯。”宋聿悶哼一聲，算是回應了。
溫苡朝著周圍看。
門開著，來往的人很多。
溫苡剛發現，這個小店其實挺偏僻的。
要不是特意找來的，很難發現。
隔壁紋身的客人也開始閑聊。
“你們這家紋身店名氣太大了，就是地方偏僻。”
王新笑笑：“酒香不怕巷子深，我覺得這和我們老板的性格有關。”
說到后面一句話的時候王新聲音壓的低，不能讓自家老板聽到了。
“嗯？什么意思，這和老板的性格有啥關系？”客人也來了興趣。
在他們眼里，很敬佩宋聿的，紋身一流，很有名氣。
“我們老板比較沉穩，性格內斂，不關注外面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所以就選了一個偏僻的地方，我記得老板從前說過，不為賺大錢，只謀生計。”
客人感嘆一聲，“你們老板是有大格局的人啊，現在哪還有人不為賺錢的？不過也就是有這種超脫的情懷才能做出這么好的紋身，我去過幾家其他的店，做出來的東西都太浮躁了。”
王新低著頭，又認真的擺弄手上的工作了。
雖然宋聿不追求這些，但是后來什么東西都有了。
現在紋身完全能夠讓宋聿達到更高一個層次的水平了。
不過，宋聿是真的不在乎這些，甚至他從來沒有數過銀行卡里面的錢到底有幾個零。
“你們是不是有分店的？”客人問，“我好像經過市區的時候，看到過一個類似的店鋪，也是開在一個偏僻的地方。”
王新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點點頭，“好像是。”
王新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做好自己手頭上的事情，還真的不了解有沒有分店，他只記得聿哥好像提過一次這件事情。
溫苡也聽見了。
“你還有分店？”溫苡也好奇的問了一句。
宋聿思考了一下，“好像有個七八家吧。”
溫苡：？
七八家？
她本以為宋聿就是一個小店長的，但是現在才知道原來人家是個連鎖店老板？
“前幾年我集中培訓過一批人，從中挑選了幾個能力出眾的，然后把他們分到各個城市，不過最近幾年沒有關注過他們的情況了。”
宋聿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就是因為一直不關注，經常會收到這些小徒弟們的短信和電話轟炸，后來干脆直接出了一個問題匯總，他們有問題了直接去搜，這兩年果然清靜很多。
溫苡吞吞口水。
忽然感覺……她配不上了。
“宋老師，你已經不是以前的宋老師了，但是我還是那個溫老師，所以會不會有一天你拋棄我了？”
溫苡眨眨眼睛，一臉天真的看著宋聿。
宋聿輕笑一聲，停下手中的動作，微微抬頭，“在想什么呢？我怎么會拋棄我家溫老師？”
“在我這里，溫老師是第一位，最最最重要的人。”宋聿直接表白。
溫苡眨眨眼睛，感動死了。
“好了。”宋聿又修補一遍之后，緩緩出聲。
“這么快？”溫苡看著自己胳膊上多了一個小東西的時候感覺不一樣了。
以前她還很抵觸這個東西，但是現在發現好可愛。
“我要拍照。”溫苡剛拿起手機又放下，“還是不要了，我等著你的紋身好了，一起拍照得了。”
“快快快，我要幫你拍。”溫苡激動的不行，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難免激動一些。
宋聿微微勾唇，“嗯，別急。”
……
程妙妙照舊正常上課，分手的事情好像畫上了句號，沒有影響她的生活一般，但是又確實影響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
忙的時候還好，但是只要空閑下來就會發呆。
“程同學，今天中午是你開發軟件的慶祝宴哎，老師特意為你舉辦的，你去不去？”
程妙妙聽見同桌說話的時候才緩緩回過神來。
程妙妙的努力沒有白費，在大家都還研究軟件的時候，她已經研發出一個小型的軟件，雖然功能不是很齊全，但是對于他們現在的成績來說，已經相當不錯了。
“去。”程妙妙和老師的關系相處的不錯，肯定要去的，正好人多，也防止自己胡思亂想。
“程同學，你真的太厲害了，竟然能自己研制出軟件，簡直就是我的偶像，你知道嗎？那天經過老師辦公室的時候我都聽見老師提起你的名字了，都是夸你的。”
程妙妙扯扯嘴角，也沒有多開心。
這些都是她努力換來的，也只有自己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堅持下來的。
她現在只想達成之前的目標，把第一款軟件交給培訓機構，然后回國。
國內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除了她父親的病，還有整個程氏集團。
“程同學，你這幾天是不是不開心啊？我感覺你都瘦了。”同桌都感覺到程妙妙不對勁了。
程妙妙搖搖頭，“我沒事，可能是休息的少了，現在這個軟件已經做出來了，可以好好休息幾天了。”
“是哦，不要這么累，要不然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也是好的。”
程妙妙彎彎唇，“你說的對，我和老師申請一下，看看能不能出去幾天，我也想……回家看看了。”
說到回家兩個字的時候，程妙妙低下頭。
其實她已經沒有家了，當初還幻想著回蓉城看看南宮丞，但是現在連這點幻想都沒有了，程家早就被抵押了，父親住在醫院，她就算是回去，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回家也行，反正狀態要是不好了就需要調整一下，千萬不能強迫自己。”同桌輕輕拍了一下程妙妙的肩膀。
程妙妙深吸一口氣，“好，我知道了，我先回趟宿舍，休息一下。”
同桌一臉羨慕的看著程妙妙的背影，輕聲呢喃，“我什么時候才能像程同學這樣啊，哎，人和人之間真的是有差別的。”
中午聚會。
老師把位置發到了班級群里，讓大家自己組織過去。
程妙妙剛走到學校門口，就看見一輛跑車停在她的面前。
照巖還真是有錢，每天換一輛車，不重樣的。
程妙妙在原地停頓一秒之后，直接從旁邊走開，就像是沒有看見一樣。
“妙妙，我帶你過去。”程妙妙裝作看不見，但是照巖可以眼巴巴的跟過去。
“培訓班附近車子很少的，你要是不上，一會兒沒準就要步行過去了。”照巖唇角帶著笑。
程妙妙看他一眼。
想起上次酒店的事情。
她從服務員的口中得知，就是照巖送她上去的。
感激說感激，但是她不想和這個男人扯上關系了。
“你把你的銀行卡好發給我，我把錢轉給你。”
上次在醫院的時候，錢是他轉的，還沒有給。
“不用。”照巖站直身子，“我們之間不用那么客氣的。”
程妙妙扯扯嘴角，“照先生，我們也沒有很熟悉，我肯定不能隨便花你的錢，還是把卡號給我吧。”
照巖靈機一動，“行啊。要不你先上車，在車上給我轉了行不行？當面操作你也可以放心一些。”
程妙妙略微思考片刻，她也想著趕緊把這件事情解決了，以后就徹底沒有關系了。
這樣想著，程妙妙直接上了車。
照巖唇角的笑意加深，然后從車里拿出一張卡片，“轉到這個上面就可以了。”
說著，照巖忽然傾身過來。
程妙妙嚇了一跳，“你……做什么？”
照巖莞爾：“別害怕，我就是送你過去，放心一會兒就到了，我肯定什么都不會做的。”
照巖幫著程妙妙系上安全帶。
程妙妙臉都紅了，但是現在已經坐在車上了，說什么都沒用了。
照巖肯定不會讓她下車了。
程妙妙轉完錢之后，頭一歪，看窗外的風景。
照巖雖然開的跑車，但是很穩，“妙妙，其實你不用對我有那么大的敵意，剛開始見面的時候我可能對你有點過分了，但是那時候是故意嚇唬你的，我本性不會強迫別人。”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程妙妙微嗤笑一聲。
這話從男人嘴里說出來聽聽就算了，也不能當真。
看見程妙妙沒有回復，照巖專心開車了。
停在飯店門口，照巖本想幫她解開安全帶，但是程妙妙手快，已經自己解開了，“開門。”
程妙妙低著頭，輕聲開口。
照巖把門鎖控制了，她自己操作不了。
照巖偏頭看了程妙妙一眼，“一會兒你們吃完了給我發消息，我送你回去。”
程妙妙笑笑不說話，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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