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謝先生一直保持自己的神秘感就行了，我們對他的真實面貌也不是真的感興趣。”
“是的，我相信謝先生就是傳聞中的神秘人。”
“我也相信。”
大多數人都不贊成龍域摘下面具，這件事也算是這么過去了。
緊接著，大家的話題也多了起來，慢慢的還是說到了餐飲的事情上。
龍域猶豫片刻才開口：“我只是一個賣商業機密的，按照常理來說我不應該參與這些話題，但是既然大家問我，那我的看法是制衡發展，不管是哪個領域，一旦有了壟斷的趨勢，后面……基本上不會有太好的發展。”
大家聽著，也贊同的點點頭。
但是不知道人群中誰喊了一聲：“但是現在賴氏集團一家獨大，我們這些餐飲又應該何去何從呢？”
龍域掃視了一下現場，他知道賴非袁本人不在現場，但是今天這場商業大會所有的事情會一字不落的傳到他本人的耳朵里面。
“我說過，盤子大了，瓜分的應該多了才對，但是現在的情況是蛋糕大了，但是只有一個人手上有刀子了，如何劃分，肯定是拿刀子的人決定，我們能做的事情就是把刀子換成無數個小份，要是每個人手上都有一個刀子，最后就會被迫平均，至于應該怎么做，大家可以好好的想想，最后再說一遍，我是賣機密的，歡迎大家來下單，我的眼里只有錢，價高者得。”
龍域說完之后，朝著大家友好的笑笑，然后直接下臺了。
而下面的男人蹙眉，“總感覺這個謝先生不簡單，應該不只是賣機密這么簡單。”
柳成安深思：“你說的對，他應該還在計劃別的事情，很有可能……他就是把視線放在了餐飲上面。”
剛才柳成安已經特意觀察過了，這個謝先生只找過他。
要是真的為了賣機密，那找他一點用處都沒有。
最可能的就是……機密只是個幌子，掩人耳目而已，實際上……是有別的打算。
這么想著，柳成安瞇起眸子，“看來我們這次餐飲真的要迎來大變革了。”
“柳總，你真的覺得這個謝先生可以起到什么推動的作用？我倒是一點都不覺得樂觀，就算是他很神秘，也只能說收集情報的能力比較強而已，但是和賴非袁對立……我們很難贏啊。”男人惆悵的開口。
柳成安不是這么想的，“你覺得我們現在要是想贏……需要靠什么？”
柳成安搖搖頭：“需要的是腦子，這個謝先生比我們都聰明，他要是真的有計劃，我告訴你……我們都比不上。”
男人納悶，還是有點不相信，真有這么說的厲害。
這不就是一個年輕人嗎？再厲害能厲害到哪里去？
柳成安覺得有機會還是要找這個謝先生好好聊一下才行，一會兒等商業宴會結束的時候，看看能不能找機會先要一個聯系方式。
龍域說完之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他順其自然的坐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紀韻歪頭看著龍域：“沒想到你這么厲害，還能分析出貿易大樓存在的問題。”
“顯而易見，他的問題不難。”龍域很謙虛的開口。
說完之后，龍域再次出聲：“剛剛謝謝你替我解圍。”
“沒有啊，我只是為了那些中小型企業考慮的，畢竟你是真的神秘人，也可以為大家提供機密不是嗎？”紀韻問。
龍域頷首，“紀韻，你知道我的身份。”
龍域這話是篤定。
紀韻身側的拳頭收緊，“怎么？我的演技這么差勁嗎？”
“不是差勁，是……”感覺。
只是最后兩個字龍域沒有說出來。
“千方百計的接近我是什么意思？”龍域淡然的問。
千方百計這個詞用的真好啊，明明是喜歡，但是卻被認為是別有用心。
“為什么接近你，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嗎？我只是想知道我的爸爸在哪里而已，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前，我會一直纏著你的。”紀韻說出這話的時候平靜無比，不是因為喜歡，僅僅是因為自己有原因。
“真執著。”龍域扯扯嘴角，淡淡的啟唇。
“論執著，我應該比不上你吧。”紀韻輕笑一聲，唇角帶著一絲絲的苦笑，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表現的太明顯，紀韻習慣了把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
龍域看了紀韻一眼，“你想待在我身邊就待著吧，反正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確實應該好好了解一下。”
龍域說出結婚這兩個字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感情，就像是為了達成一個任務一樣，也確實，就是任務而已。
紀韻知道。
他們之間早就沒有什么愛情了。
只是相互利用而已，這樣也好，起碼以后紀韻就不會胡思亂想了，也不會有什么亂七八糟的想法了。
“是。”紀韻扯扯嘴角，瞇著眼睛看向臺上。
現在大家還在討論關于餐飲的事情。
“你還想參與餐飲？”紀韻問。
龍域沒回答。
紀韻自討沒趣，也對，對方沒有必要回答自己這種無聊的問題。
直到龍域忽然站起身來，“要去吃飯嗎？”
紀韻愣了一下，要不是自己身邊沒有龍域認識的，紀韻肯定不會覺得這個男人再和她說話。
反正紀韻已經做好了纏著龍域的打算，無論如何也要套出他爸被藏在哪里了。
紀韻點點頭：“好啊，正好我也餓了。”
反正龍域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所以現在完全可以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
龍域走在前面，他的腿長，步子邁的也大，后來反應過來紀韻沒有跟上，步子下意識的放緩了一些。
“我們吃什么？”紀韻問，反正現在兩個人都已經要去吃飯了，紀韻覺得自己總應該多問一句的。
“跟著就好。”龍域出聲。
紀韻翻了個白眼，以前她是真的不知道這個男人這么清冷，一句話都不會多說。
以前當她的保鏢的時候，都是恭敬的問：“大小姐，您想吃什么？要是不想去外面吃，我幫您帶回來。”
紀韻現在萬分后悔，以前對龍域太好了，早知道她會有這一天，那會兒肯定會好好的虐待一下龍域的。
不過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也沒有后悔的余地了。
紀韻嘆口氣，像個小跟班一樣，認命的跟著。
她穿的高跟鞋，還是十厘米的那種，在大廳里面走還沒什么事，但是到了外面之后，路不好走，明顯速度也慢了很多。
關鍵是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她還得保持自己的形象，所以紀韻很是無奈。
她壓了壓眉心，現在已經后悔死了，為什么出門的時候穿了一雙這樣的鞋子？這不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嗎？
不過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了。
只能強撐著了。
龍域抿唇，余光也看到了紀韻臉上的痛苦，她的腳踝處已經有了血痕了。
龍域緩緩吐口濁氣，即便什么都沒有說，但是已經心疼了。
龍域轉身直接進了旁邊一個鞋店。
“你要買鞋嗎？”紀韻好奇的問，“剛才不是說要去吃飯嗎？”
“看看。”龍域隨意的吐出兩個字。
他去的是一個運動鞋的店鋪。
里面男女款式都有。
龍域看鞋的時候，紀韻已經去試鞋子了。
她才不管龍域買不買，自己先買一雙再說，她真的擔心自己繼續穿高跟鞋……到時候腳都廢了。
真的太難了。
龍域隨意的看了看，等到看見紀韻去付款的時候，眉宇間多了幾分溫柔。
“小姐，您不讓男朋友支付嗎？”付款的時候，前臺小姐姐溫聲提醒了一句。
“這可是讓他表現的好機會。”
紀韻扯扯嘴角，“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是…”
紀韻一時間不知道怎么介紹他了。
是仇人吧。
綁架了她父親的仇人。
“掃碼吧。”紀韻淡淡的說了一聲。
“行。”最后前臺小姐姐也沒有多問，直接結賬了。
紀韻直接換上了旅游鞋，舒服多了。
就是搭上這個裙子看上去有點不合適。
不過現在紀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加上她一直不怎么喜歡為難自己，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龍域沒有選上。
他看見紀韻買了一雙鞋子的時候，語氣淡淡：“你的速度挺快。”
紀韻雙手一攤：“你不買了嗎？”
“沒看上的。”簡單的四個字之后，龍域直接從鞋店出去了。
“哎……”紀韻趕緊小跑著跟上。
她現在發現龍域還真是一個奇怪的生物，紀韻現在才發現，她還真是從來都不了解龍域啊，起碼……現在她都不知道這個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要是真的知道對方的想法，現在她也已經知道自家爸爸在哪里了。
龍域看了一眼招牌之后，進去了。
紀韻看見拌飯兩個字的時候，心里咯噔一下。
她沒想到……龍域竟然會來這里。
說實話，這不是紀韻第一次來，上一次吃的時候，還是出差，一個朋友推薦的，吃完之后，紀韻只記得那時候的感受就是……這家拌面不錯，要是以后有機會可以再來吃，再然后……就是沒有機會了。
因為他們這個行業要嚴格控制體重，很明顯，一頓拌飯的熱量太高了，不合適。
“你想吃這個？”紀韻試探的問。
紀韻也是知道之前的事情之后，才知道了龍域和這家拌飯的淵源，說起來……要是她，每次看見這家拌飯都會覺得心里不舒服嗎？
其實也不是很難理解……
“嗯。”龍域淡淡的哼了一聲，直接進去了。
紀韻還想說什么，但是只能先跟上了。
這會兒還沒有到中午吃飯的時間，所以人比較少。
龍域習慣性的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紀韻坐在了龍域的對面。
很快就有服務員過來，“兩位，有什么需要的嗎？”
“你們店的招牌，兩份。”龍域順便幫著紀韻點上了。
本來紀韻主打一個陪伴，沒有想吃什么，所以對方既然這么說了，她也沒有阻攔。
紀韻看了一下價格表。
“確實便宜了很多。”
服務員笑笑：“我們都是虧本在做，就是為了回饋大家對我們的支持，這些活動隨時都會結束的。”
服務員的態度很好，這一瞬間，紀韻差點以為……真的就是回饋大家了。
怪不得現在大家對拌飯的呼聲這么高，價格便宜，關鍵是服務還好，打著賠錢的幌子，紀韻都心動。
“呵呵。”龍域嗤笑一聲，盡是不屑。
服務員去準備了，龍域斂斂眸子，沒有繼續說話了。
紀韻知道，現在龍域的心情肯定不好，但是她也不知道應該怎么安慰。
紀韻抿唇，這會兒還是保持安靜吧。
他們上餐的速度也很快。
現在紀韻都已經有點懷疑是不是都已經提前做好了，難道這些都是預制菜？
紀韻抬頭她記得上次吃飯的時候，那邊的監控還是開著的，大家都可以看見廚房里面的畫面，但是現在已經關上了，也就意味著，后臺做什么他們都不知道，這樣一來，確實少了很多的保障。
“別看了，那東西他們不會開的，難道讓你看著他們是怎么把預制菜放進拌飯里面的？后面的廚師超不過三個人。”
龍域就像是知道紀韻心里在想什么一樣，淡淡出聲。
紀韻蹙眉：“他們應該不會做的這么絕吧？”
龍域笑笑，“沒有什么不可能的，這樣節約很大的成本，一個廚師，一個月是一萬塊錢，一開始的標配是八個廚師，這樣算下來，成本太高了，所以要縮減人力。”
紀韻抿唇，還是有點不相信。
“我去一下衛生間。”紀韻借口站起身來。
龍域點點頭。
紀韻直接去了廚房后臺，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但是剛走到后廚的時候，就有服務員過來了。
“這位客人，我們后臺不允許隨便進入，您要是用餐在前面哦。”服務員攔住紀韻。
紀韻笑笑：“我記得之前拌飯宣稱后廚是對顧客開放的，也是為了我們隨時監督，但是你們現在這是什么意思？還是說之前都是開玩笑的，沒有什么可信度？”
紀韻雖然是笑著的，但是說出來的話有點咄咄逼人的感覺。
服務員愣了一下，“顧客，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現在正是用餐高峰期，后廚比較忙，我們也擔心傷害到顧客，所以可以等這邊清閑的時候再過來嗎？”
紀韻挑眉，“行，我知道了。”
紀韻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還是趁著服務員不注意的時候，朝著里面看了一眼。
果然……和龍域說的情況一樣……后廚的廚師零散的也就三個人。
按照這么多的客流量，很明顯這三個廚師肯定是不夠的。
如果按照現在這個配置，看來龍域說的應該是真的，他們在菜上動了手機。
米飯好說，提前做出來就行了，而這些現成的菜直接蓋上去就行了。
這么想著，紀韻這才發現了商業上的套路。
一個這么好的品牌就是這么毀在商業家的手上的。
紀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怎么？確定了？”龍域出聲。
龍域太了解紀韻了，甚至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紀韻咳嗽一聲，“我……就是隨便走走。”
“不過……好像和你說的一樣，真的就兩三個廚師，那么多的客人，竟然就拿出這么兩個廚師來忽悠我們？”紀韻有點氣憤的開口。
龍域斂斂眸子，淺嘗了一口拌飯，“這不是基本操作嗎？你覺得賴非袁……是什么好人？他能縱容自己賠錢？”
即便賴非袁手下的項目很多，但是他絕對不會縱容自己手下有賠錢的項目。
更何況是這個拌飯，他都已經開了幾百家的連鎖店了，又怎么可能縱容他賠錢？
“說的也對。”紀韻低頭看著自己碗里的拌飯，“其實要僅僅是預制菜也沒啥事。”
畢竟很多時候，他們要是太忙了，會經常吃預制菜，除了沒有那么新鮮之外，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龍域輕笑一聲：“你真的覺得只是預制菜這么簡單？”
“其實這份飯的真實成本，主要取決于這些肉上面，以前拌飯貴是因為，這家拌飯最大的優勢就是，量比較實在，里面的肉比其他的店鋪多上兩倍，這也是根據一個正常大人需要蛋白質的量決定的，但是現在很明顯肉的量沒有變化，但是質變了。”
龍域把這件事看的很透徹。
紀韻愣了一下，隨即睜大眼睛，“你的意思是這些肉也是假的？”
“合成的。”龍域淡然的開口。
紀韻覺得……自己真的受到了重重一擊。
她或許剛才還有點不相信龍域說的，但是現在……已經信了。
廚師都可以縮減，菜也是預制菜，那么這肉是合成的也很正常了。
只是不知道真實的原材料到底是什么。
紀韻嘗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原因，竟然真的覺得……這拌飯好像沒有上一次吃到的那么地道了。
紀韻覺得心里不舒服，一道美食被這么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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