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使者
陸驍握著刀柄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盡管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有了一天,這具身體雖然也是高大勇武,但他本質(zhì)還是一個偶爾出出差多數(shù)呆在辦公室的現(xiàn)代男人,不管平時在客戶上司面前如何大若懸河、夸夸其談不露下風(fēng)。
此時到了這種性命攸關(guān)的時節(jié),他只感覺大腦空白,什么也想不出了。
眼見對方已經(jīng)走到了林子的邊緣,再往深一點(diǎn)必定會發(fā)現(xiàn)他們幾個躲藏的人,陸驍緊張的大腦此時卻突然活絡(luò)過來:眼下與他們硬碰硬絕對是死路一條,往林子里面逃反而可能會有一條生路,對方都是騎兵,林子里反而施展不開。
心中計策一定,陸驍轉(zhuǎn)頭看著三人,見他們都驚懼的望了過來,于是張合著嘴不發(fā)出聲音,“往里跑!”
見他們都明白似的點(diǎn)點(diǎn)頭,陸驍也不去管他們到底明白沒有,弓著身子,緊緊攥著刀柄,手背上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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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著對方只有幾米距離了,陸驍一聲大吼:“走!”
說著,手中的刀已經(jīng)直直的朝那個精瘦男人甩了過去,也不去管有沒有扎中,轉(zhuǎn)身就放開了手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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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二郎本是憑著直覺想探查一番這個林子,本不覺得會有什么情況的他也沒打算往里走多遠(yuǎn),只是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使然。但這突然一個明晃晃的大刀甩了過來,心中雖然一驚,但手中長矛卻依然快速的一撥,那大刀的力道卻是極大,雖然歪了準(zhǔn)頭,還是把他腰間的皮甲劃了一道豁口。
未等董二郎反應(yīng)過來,眼前忽地閃過一道身影,一絡(luò)腮胡大漢嚯的一腳蹬在麾下一名士兵身上,那士卒直接被踹飛數(shù)米遠(yuǎn),同時轉(zhuǎn)身握著另一個士卒的長矛狠狠一拉,手中的長刀已經(jīng)捅穿了那人,這不是魏雄又是何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只讓董二郎分神片刻,他毫不猶豫的棄矛抽刀,霎時就向魏雄的胸腹刺去,同時向外大喝到“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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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盯著那長刀刺向自己,奈何手中的兵刃卡在那個遼兵的肚子里抽也抽不出來,魏大胡子無法,只得向后退,但為時已晚,長刀緊貼著就跟了過來。魏雄面露悲色,俺魏家男兒就要命喪于此了嗎?
一只手卻在后面狠狠一拉,魏雄連帶著背后那人往后一倒,身后傳來陸驍?shù)穆曇簦骸拔汉幽銈煞筆!我他媽是叫你往后跑!”
陸驍也是滿胸憤懣,自己怎么就不聽使喚的殺回來救魏雄,本來已經(jīng)打算放開手腳撤的他余光瞥見魏胡子一聲大喝朝對面殺去就暗道要遭,但腳卻不聽使喚的停了下來,待看見魏雄砍殺一人卻被對面一刀逼的直退后便想也不想就埋頭沖了過去扯著魏雄就向后倒。
看著陸驍和魏雄倒地,楊奔也不管不顧的返身折來,“驍哥兒!”手中的長槍迎著董二郎就刺過去,而馬玩看著這情況也暗罵了一聲夯貨,也只得折身與遼兵廝殺在一起。
這時聽見動靜的遼人隊伍已經(jīng)趕了過來,與這之后趕來的宋國軍士廝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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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陸驍?shù)热巳绾悟斢拢谶@巨大實力差距之下也被遼兵殺的人仰馬翻,待到最后,遼軍持著還帶有血跡的長矛逼成一個圈子將只剩陸驍四人的小隊伍圍了起來。
而陸驍這邊也僅僅殺了七八個遼人而已。
在圍成圈的遼人身后,是更多的持弓騎士簇?fù)碇蝗,那女子歲數(shù)不大,裹著一身白狐裘的披風(fēng),里面露出半身明晃晃的軟甲,在初晨的亮色之下也只能模糊看清那女子俊美俏麗的長相,跨在馬背上的大長腿,顯露出勃勃的力量美感。
“宋人?怎么到涿州來了?”
那女子咦了一聲,坐在馬上對著陸驍四人盤問到。
而那董二郎卻是站在女子旁邊喝道:“丟了兵刃,跪下!”同時四周的遼人也將陸驍四人圍的更緊,一桿桿長矛又往前探了探。
“呸,沒鳥兒的遼狗,你也配讓你爺爺給你跪?男子漢大丈夫,人死如燈滅,要?dú)⒁獎幈M管動手,爺爺我死也要拉兩個墊背的!”魏胡子嗓門極大,震的陸驍耳朵生疼。
那女子倒也驚奇,語聲清亮道:“素來以為南面宋朝的人都是貪生怕死之輩,今日倒還遇上個有血性的。不過我倒也奇怪,你們到我涿州常勝軍治下做什么?”
那魏胡子卻是漲紅著臉不啃聲了,總不能給他們說是因為逃命被攆到這邊來的吧。
而旁邊陸驍腦中卻突然閃過一道激靈:“常勝軍?記憶中的那個以‘怨軍’為前身后改為常勝軍的常勝軍?若是如此,其統(tǒng)帥郭藥師就是那個降了宋最后又由宋臣降了金的三姓家奴?”
雖然驚疑不定,但眼下局面如此。陸驍閉著眼內(nèi)心掙扎片刻,抱著死則死的心思大聲問道:“閣下可是涿州留守,郭都管麾下將士?我是奉大宋河北河?xùn)|宣撫使宣帥之命北上聯(lián)絡(luò)郭都管的招納使者,有消息稱那燕京天錫皇帝耶律淳命不久矣,遼國現(xiàn)在已是茍延殘喘,郭都管欲想給遼國陪葬嗎!”
此言一出,如石破天驚,周圍的常勝軍將士都將信將疑的看著陸驍,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又轉(zhuǎn)頭看著那馬上女子。那馬上女子也用冰冷的眼神緊緊的盯著陸驍。
魏雄三人驚訝的看著陸驍,使者?十來個殘兵敗將,滿面塵土,陸驍?shù)哪X門上還纏著一圈已經(jīng)臟兮兮的紗布,這怎么看也不能像是使者的樣子。
但楊奔三人也不敢多言,知道這可能是活命的機(jī)會,握著手中兵器朝陸驍靠了靠,將他護(hù)在中間。
那女子這才開始認(rèn)真打量起陸驍,其一米七八的身高便是在北地也能算是高大,身上的板甲臟亂不堪,連個頭盔都沒有,不倫不類的纏著一圈紗布,面容在一干兵士中尚且算是白凈,相貌倒也說得過去,兩道斜插入鬢的長眉下一雙大眼就那樣直直盯著她。
這如何也不能算得上是使者一說,十幾個敗兵樣的士卒和一個衣著尚不光鮮的“使者”,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他們是南面來的使者。但她也知道燕京確有皇帝耶律淳病重的消息傳來,而風(fēng)雨飄搖的大遼下,面臨女真宋人兩個大敵,手握重兵的郭藥師也在苦于出路。
但皇帝病重這種朝廷秘聞,怎么也不是他們這種士卒能知曉的,那男人居然能一口就說了出來。
就憑這點(diǎn),這些人還是先留著,帶回去交給爹爹處置!
陸驍只見那女子揮揮手,馬上的常勝軍騎士就默不作聲的收起弓箭,那些圍在周圍的常勝軍也把長矛收了起來。
眼見帶著寒光的長矛不再對著自己,陸驍眾人不禁悄悄松了口氣。
玉皇大帝保佑!還好,還好,多虧是讓我賭對了!
那女子倒也大膽,雖然方才陸驍幾人殺了個出其不意,還帶走了七八個常勝軍士卒,卻也不懼,下了馬只帶著那董二郎走上前,上下打量了陸驍一眼,不以為意的說道:“方才多有誤會,對貴使多有得罪,不知貴使如何稱呼?”
這女人真是好高,陸驍這具身體也有一米七八左右,那女子卻也直直到了他的鼻梁處,大眼睛盯著他,長長黑黑的眉毛斜飛做劍眉狀,頗有點(diǎn)英氣逼人的感覺。
陸驍心里頭偷偷抹了把冷汗,面前這女子也就二十來歲左右,卻給他一種盛氣凌人的感覺,連連道:“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在下宣帥帳下營指揮使,吏部尚書左司郎中陸驍,敢問女將軍是?”
陸驍馬馬虎虎行了個禮,給自己不大不小安了個正六品的文官官職,差遣是營指揮使,臉面上倒也說的過去。
一旁久不說話的董二郎說道:“這是都管的女公子,你若是要見都管,跟著我們走就是了。”
那英氣女子之后也不多言,讓人給陸驍四人安排了馬匹就回身上馬自顧自的走了。
那董二郎也冷漠的很,吩咐左右好好護(hù)著陸驍?shù)热艘簿透s了過去,眾人處理好尸首也不打算吃東西就趕著往涿州城繼續(xù)前進(jì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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