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曹曉軒病好之后，隨便老是在她面前晃，晃到她無法無視，才道：“隨便姐姐你有事趕快說吧。”

        隨便這才羞羞答答的說：“之前我是故意的，不好意思，害你生病……”

        “這事我已經知道了，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讓你心生誤會。”隨即她十分遺憾且深情的說道：“如果我們還有來生，我定當做牛做馬報答你的好……”

        反正也沒有來生。

        “別說了，我知道了。”

        隨便與小九握手言和，雖然一時不能或忘對她的感情，但還是堅強的接受了這件不可思議的事。

        “小九，你干嘛混進來？”

        “我是來應聘丫頭的，哪知道老太君嫌棄我年齡太大，我被從名單上劃掉了。”

        “你多大？”

        “二十有六。”

        “我靠！那你還叫我姐姐，我今年才十八。”

        曹曉軒笑道：“好妹子。”

        “……”

        在賴府的日子過的很快，有一天小春領了一個白面小生過來，說這是新來的小廝，叫‘小羊’，是來頂替小天的位置。

        她掃視四周，問道：“小九呢？”

        隨便道：“上街給小王爺買宣紙去了。”

        “哦。”

        “小春姐找她有事？”

        “沒什么，好了，隨便你帶小羊先各處轉轉，熟悉熟悉。”

        小春交代完事，先行一步。

        留下小羊跟隨便。小羊此人，雖穿著樸素，不過一領小廝的藍色衣衫，但長得卻是粉面桃花，比之富家公子也不遜色。

        隨便見了，心里喜歡了一半，誰不愛嬌俏的郎君呢？

        小羊道：“隨便姑娘，今日我初來乍到，還請你多多教導。”說著解下身上的包袱，拿出一枚寶石戒指送給隨便。

        隨便看見了戒指，當然很喜歡了。不過還是推辭了，“這太貴重了，我不好要的。”

        小羊推給她，“你不要擔心，這是以前的主人賞給我的，我這里還有好幾枚，放著也沒什么用，就勞你幫忙送給其他的姐姐妹妹。”

        說著，又拿出幾枚寶石戒指出來。

        出手這樣闊綽，早贏得隨便歡心，她道：“你跟我過來，我給你介紹你住在哪里，小羊啊你多大了，家里有無兄弟姐妹……”

        ……

        小羊來了以后，賴府里似乎一派喜氣，姑娘們各個都抓著抹布，掃帚，光顧著說笑聊天，不肯做事了。

        賴乘風瞧著很新鮮，湊到隨便身邊去，“看看，來了一個聊天黨，專門拿錢不干活。隨便你戴戒指，哪里來的，很漂亮啊。”

        隨便羞澀道：“小羊給的，奴婢跟著小王爺多年，也沒見您賞個禮物，還不如人家小羊。”

        隨便心里有點小怨。

        賴乘風道：“你別高興的太早，他一個下人哪里來的這樣多的貴重物品，別不是偷來的，到時候……”

        隨便有些不高興，“小王爺自己不愿意給就算了，干嘛要說別人的壞話，他早就跟奴婢說過，是以前的主人賞賜給他的。”

        賴乘風見隨便有些‘昏頭’，心里曉得又是愛情的力量起了作用，這個小羊長得著實標致了一些，隨便在曹曉軒這里受了打擊，情傷有點重，正好這時候來個人物，她便‘移情別戀’。

        賴乘風走開，要調查小羊的路數，此事不可明目張膽，非找個幫手不可，她想到了曹曉軒。

        曹曉軒道：“這事可以是可以，不過終究是破壞同事關系的事，萬一被發現了，我心里也得落下許多恨，不好辦哪！”她搖頭。

        “有什么條件你說？想要多少銀子。”

        曹曉軒道：“拜托，我是那種缺銀子的人嗎？我整天干活都沒有休息日，如果我幫你辦成了這件事，你帶我出去玩玩，看看青樓里的姑娘，陪我喝花酒，我就勉為其難的同意一下。”

        賴乘風道：“好。”

        “一言為定，蓋章吧！”

        她將賴乘風的衣領一拉，嘴唇跟嘴唇蓋章，然后瀟灑離去，不叫賴乘風占便宜。

        笑著回頭，然后跑了。

        賴乘風指著她道：“混賬東西，這可是我的初吻！”

        然后不要臉的大笑，終于學偶像劇說出了那句耳熟能詳的經典語錄——這可是我的初吻！

        曹曉軒果然機智過人，不到半天功夫，就將小羊的底細查了過來，向賴乘風邀功請賞。

        賴乘風道：“說吧，具體情況。”

        曹曉軒娓娓道來，“我已經問過他了，他叫小羊，祖籍是浙江一帶，因為逃荒，數年前來到了京城，之前在好幾家家里做過仆人，因為他識字，很受少爺的重視，這次從人家出來，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因為王府的條件開的太好了。”

        賴乘風道：“什么條件？”

        曹曉軒用手指掩住鼻子，笑一笑，“當然是因為本府選人全用俊男美女，比較好找對象嘍，人家畢竟也不小了。”

        “你就沒有打聽到他在哪幾家做過事情？”

        “小王爺您可不要得理不饒人，這是人家的工作隱私好嗎？雖然我問了，但人家一笑而過，我難道還好意思再問？怎么樣？我厲害不厲害？”

        “是啊，還蠻厲害的，人怎么會好端端的告訴你這些，莫不是你請人家喝酒吃飯？”

        “少來了，我小九可是天下第一聰明，豈能用這種俗招，我就說，小羊，有個姑娘偷偷的暗戀你，讓我打聽一下你的情況……”

        賴乘風搖搖頭，豎一下大拇指。“姑娘你厲害了。”

        曹曉軒笑道：“如何？說的話還算數不？”

        “算，當然算。不過，我覺得還有一個問題，你最近去衙門留意一下，有沒有人報戒指失竊案，如果這件事也妥當了，那我也只好履行自己的話嘍。”

        曹曉軒道：“你真是夠聰明的！好。”

        數日下來，一切太平。

        曹曉軒如實匯報。

        賴乘風道：“好吧！明天我們就出去逛逛，就我們兩個，這事不宜讓太多人知道，一定要低調。”

        曹曉軒得了假期，當然是開心無比，而且還可以見識一下花魁什么的。

        “不過你得稍微改造改造，可不能這個樣子去，老鴇可是眼睛里都是方孔先生，似你這樣一個寒酸的去了，只會被轟出來，你跟我來。”

        賴乘風走進屋去，去箱子里拿了不少好衣裳出來，看的曹曉軒連連咋舌，“不愧是當王爺的。”

        賴乘風丟了一件在曹曉軒身上，自頭上蓋住了。“你去試試，喜歡哪件穿哪件。”

        曹曉軒把衣服從頭上扯下來，“我恨不得都穿上。”

        賴乘風笑道：“你只要穿的動，盡管穿。”

        曹曉軒最終挑了一件玄色的，束著玉帶，格外靈氣逼人。“那些故事里的王爺好像都是這樣穿的，給我拿把扇子過來。”

        賴乘風遞上折扇。

        曹曉軒刷的打開，扇動起來，威風八面。在賴乘風面前轉圈圈道：“如何，比你也不差吧。”

        “還差一點，替你稍微化妝一下。”

        “那多娘。”

        “你懂什么？”賴乘風拉曹曉軒坐下，自己解開粉蓋，拿了小刷子，替曹曉軒好好的打扮了一下。

        又將她兩條眉毛畫得粗一點。

        她在認真畫的時候，曹曉軒就偷偷的看著，“你很會哦。”

        “這不是一般常識嗎？你以為女扮男裝難道就是束個頭發，然后就可以挺身而出了？以為人家都是瞎子看不出來，多學學人家花木蘭，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這說明了人家花木蘭人高馬大，皮膚粗糙，喉嚨嘶啞，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人家要是長個柳葉眉你覺得能行？這江南女子只能走少年路線，少年就是雌雄莫辯嘛。”

        賴乘風端詳了一下，覺得還蠻不錯的。

        曹曉軒就暫做嫵媚之狀，花癡之態，兩眼閃閃發亮，嘟嘴要索吻。

        賴乘風在她嘴唇之上，用毛筆涂了幾下。

        曹曉軒睜眼，向鏡中掃了一眼，頓時雙手捧面，嬉笑出聲。

        “這也太好看了，走，我們一起喝花酒看姑娘去。”她站起，拉了賴乘風的手，然后又自動的回轉回賴乘風的懷里，“你想干嘛？”

        賴乘風：“……”戲精。

        看著賴乘風錯愕的眼神，曹曉軒高興于自己的‘自導自演’，“你是不是舍不得人家，快點說。”

        “我換件你的衣服，今天你做主人，我做仆人，畢竟我生的人面桃花，很容易引起注意的，我要低調。”

        曹曉軒：“……”這是自夸對吧？臭丫頭。

        不過可以擺少爺威風，她又很開心了，而且還配了二十兩銀子的巨款，可以隨意揮霍。

        賴乘風道：“這是你近兩年的薪水，提前支付，以后就白干活吧。”

        “……你個傻地主！！”

        這兩人出門，隨便、隨意也要跟去。賴乘風不許，“我們有重要事情要私訪，不能帶你們。你們在家乖一點，到時候帶好吃的給你們。”

        隨便扁嘴，“有了新歡，忘了舊愛，把我們這一干舊人都撇在一邊了。”

        隨意笑道：“你不是有新歡了？小羊不好？”

        隨便吐槽道：“小丫頭整天腦子里就想著男啊女的，沒個正經，我跟小羊是正經關系，還不是跟你一樣。”

        “怎么一樣，送你的戒指都是第一個選的，不一樣，再說了，人家長得這樣好看，你沒動心，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隨便道：“你胡說。”她要抓隨意撓幾下，其實是說中了她的心事，正在那心虛不已。

        隨意笑著跑開了，邊跑邊回頭道：“抓緊機會，我聽說有好多人打他的主意，真是沒有天理了，比小王爺還吃香。”

        “你懂什么，小王爺是什么人都可以遐想的嗎？就算排隊也輪不到我們，還是趕緊休息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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