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她現(xiàn)在幾乎整個人都趴在德萊厄斯的身上, 后腰處傳來禁錮的力道，讓她幾乎動彈不得。而更令她無法忽略的，是面前這張距離為零的臉龐。
德萊厄斯看起來沒有半點(diǎn)被抓包的慌張。
甚至于, 他看起來對阿莉爾阻止他的動作還有些不解。
阿莉爾不得不伸手按在他的尾巴上借力后仰, 試圖脫離這樣唇貼唇的境地。
然而她失敗了。
對現(xiàn)狀一臉懵逼的阿莉爾皺了皺眉，看向面前的這對豎瞳。德萊厄斯現(xiàn)在看起來不像是能好好說話的樣子，她下意識地張口試圖說些什么喚回他的理智。
然而她失算的地方在于, 她忘了自己現(xiàn)在并不是適合說話的狀態(tài)。
于是下一刻, 冰冷濕滑的不屬于她的觸感從舌尖傳來，徹底將她說話的可能性切斷，阿莉爾的悶哼被堵在兩人的唇齒間, 越發(fā)顯得曖昧起來。
片刻之后, 德萊厄斯終于抬起頭, 面前，阿莉爾原本日常蒼白的嘴唇終于被染上了艷色，仿佛是他所烙上的印記一般。
年輕的捕食者滿意地抬手擦了擦她的唇瓣，試圖讓這抹嫣紅保持得更久一些。
“啪”地清脆一聲，阿莉爾拍開了唇上作亂的爪子，終于得以喘息的她深吸了兩口氣，然后反手拉開了他扣在自己后腰的手，一下子落回到水中, 和他拉開一段距離。
她皺著眉。“你控制了我？”
德萊厄斯的表情看起來不以為意，沒什么誠意地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這是天性。”
“那后面呢？”
“我只是想試試嘛。”
德萊厄斯躍入水中，游到她的面前, 然而阿莉爾下意識后退拉開一段距離的動作讓他的瞳孔縮了縮。
他的聲音褪去了剛剛不自覺帶上的甜膩, 顯得有些冷。“你躲什么？”
阿莉爾沒有理會他的問話。“試什么？”
“試人類做的事情。”他看起來完全沒有感受到阿莉爾壓抑的怒火。“他們看起來很舒服的樣子。”
阿莉爾的火氣憋在胸口頓住了。他的表情看起來沒有半點(diǎn)變化, 理所當(dāng)然的，讓她有種對方不諳世事的錯覺。
在心里提醒自己眼前這位早就成年了，阿莉爾鄭重地道：“不可以，這種事情只能和自己的愛人做。”
“你不是嗎？”
“不是。”
“為什么？愛人不就是一起度過一生的關(guān)系？我們不就是這樣嗎？”
阿莉爾張了張口，發(fā)現(xiàn)很難跟他解釋相依為命和愛人的區(qū)別。對于他們來說，或許并沒有什么區(qū)別，但是游戲面板的進(jìn)度條則清晰地告訴她，不是這樣的。
他并不懂得所謂的愛是什么意思。
看來，創(chuàng)造一個只有他們兩人的環(huán)境并不是助力。越是這樣，德萊厄斯越是不會懂得什么是愛。
愛是獨(dú)一無二，是見過千萬人最終只選擇一個。盡管她也不懂，但是卻知道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下，他是不會懂得的。
甚至有可能永遠(yuǎn)也沒辦法懂得。
不愧是第二個副本，這個難度可不是攻略公爵能比的的。
表面上看起來她接近目標(biāo)變得容易了很多，但她卻有可能永遠(yuǎn)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永遠(yuǎn)也沒法讓德萊厄斯意識到，愛這種感情的獨(dú)特。
她沉默的時間有點(diǎn)久，德萊厄斯等得不耐煩，下意識地便想朝她這邊湊過來。阿莉爾一個沒注意，便被他拉住了胳膊，德萊厄斯貼著她的身側(cè)，聲音有些粘膩。
“阿莉爾——”他不自覺地拖長了聲音。“我好難受……”
阿莉爾回過神，這才轉(zhuǎn)頭仔細(xì)打量起他來。
這么一看，她的眉頭漸漸地蹙了起來。
德萊厄斯的臉色有些潮紅，眼下的鱗片不自然地張合著，原本總是縮起的瞳孔看起來也有些渙散，眸子里醞著水光，看起來狀態(tài)很不對勁。
最重要的是，他的聲音不太對勁。
阿莉爾看著德萊厄斯的模樣，一個猜想漸漸從心底浮現(xiàn)出來。
——他……不會是因?yàn)閯偛艅佑昧烁杪暎崆耙l(fā)了自己的發(fā).情.期吧？
海妖的傳承里不可能沒有相關(guān)的內(nèi)容，而德萊厄斯也只不過是剛開始沒有反應(yīng)過來，然后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不對勁是因?yàn)槭裁础?br />
不過顯然，他既不懂得人類的羞恥，也絲毫沒有克制的念頭，不知道原因也就罷了，現(xiàn)在反應(yīng)了過來，當(dāng)然不會再猶豫。
手上的力道緊了緊，他濕冷的頭發(fā)落在阿莉爾的頸窩，無意識地湊過去輕蹭著。
阿莉爾身上有一股奇異的香味，或許和她體內(nèi)的毒素有關(guān)，若隱若現(xiàn)地縈繞在他的鼻端，那味道本來很難辨別，但此刻卻透過臉頰上的鱗片傳到德萊厄斯的呼吸系統(tǒng)中，一點(diǎn)點(diǎn)燒掉他殘存的理智。
水面之下，他堅(jiān)硬的魚鱗不知何時變得粘膩起來，像是有什么分泌物黏著在魚尾表面一般，準(zhǔn)確無誤地纏上她時刻藏在傘狀體下的雙腿。
不見天日的雙腿上傳來的觸感讓阿莉爾不安地向后退了退，然而，不知道對方的魚鱗上究竟是什么，她竟然覺得自己像是被粘住了一樣，半點(diǎn)都動不了。
更不妙的是，她的動作似乎起到了火上澆油的作用，雙腿上傳來的力道緩緩收緊，而已經(jīng)湊到眼前的那雙眸子里，豎瞳再次不正常地緊縮著，甚至眼角都有些發(fā)紅，死死地盯著她。
當(dāng)人類的理智退居二線，海妖本性中的殘暴與□□便顯露得一覽無余。
根本沒有理會她抗拒的舉動，德萊厄斯伸手將阿莉爾整個圈進(jìn)懷里，不老實(shí)的雙臂被他單手捏著兩只手腕反握在身后，帶著熱意的呼吸在阿莉爾的頸側(cè)不斷游移著，像是在評估著從何處下口。
空閑的另一只手按著她的后腦勺，沒輕沒重地扯了下她的頭發(fā)。
阿莉爾吃痛順勢仰頭，然后下一刻，那道呼吸從脖頸移開，又一次與她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視線被一半夜空與德萊厄斯的臉龐所占據(jù)，阿莉爾掙扎未果，又怕動作太大反而刺激了他，好不容易等到空隙，她趕緊伸手抵住了德萊厄斯的胸口。
“等一等。”
“嗯？”他低頭用鼻尖蹭著她的，阿莉爾甚至不清楚他到底還有沒有理智聽自己在說什么。
電光火石之間，她飛快轉(zhuǎn)著腦子試圖找出足以說服德萊厄斯的理由。“我不是海妖，我、我不行的。”
“那有什么關(guān)系？”
瞇著深藍(lán)色的眸子，他低頭看向懷里的人，語氣微沉。“你不愿意？”
阿莉爾被他直白的問話哽了哽。
他說得倒也沒錯，更何況自己又不是真的水母或者動物，不可能真的為了沖動就做這種事。
她當(dāng)然！不愿意！
阿莉爾的沉默就是最直接的回答，而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德萊厄斯居然真的停住了動作。
他的語氣更冷了下去，低頭：“為什么？你討厭我嗎？”
問題在于這種事不是不討厭就足夠的！
阿莉爾有些無力，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釋。
在他心里，他可以和自己結(jié)成伴侶，甚至于在他看來，他已經(jīng)算得上是在向她求愛了。但阿莉爾卻很清楚這是不一樣的。
阿莉爾的反應(yīng)在他看來就是拒絕。
但是盡管如此，他依然沒有放開。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他的思緒已經(jīng)從為什么轉(zhuǎn)向了要怎么做上面。
其實(shí)很簡單，雖然沒有和阿莉爾交過手，但他知道對方打不過自己。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像祖先馴服獵物一樣將她綁在身邊。
這片遼闊的大海里只有他們彼此，她沒有第二個選擇。
而此時正仰頭看向他的阿莉爾，對眼前的年輕海妖心里流轉(zhuǎn)著的念頭一無所知。
她想了想，開口坦誠道：“我不討厭你，但也沒到喜歡你到愿意和你結(jié)為伴侶的程度。”
然后開始胡謅。“對于我們水母來說，生命太漫長，對于伴侶的選擇也需要很慎重。我們相處的時間還很短，我覺得你也不應(yīng)該這么草率。”
她不知道自己的理由究竟有沒有說服力，畢竟看德萊厄斯的樣子也沒有時間讓她慢慢想借口。
眼前德萊厄斯懷疑地盯著她看了半晌，才意味不明地從鼻腔發(fā)出一聲輕哼，放開了捏住她手腕的那只手。
就在阿莉爾以為沒事了的時候，對方雙手環(huán)住了她的腰，把腦袋又湊了過來，只不過這次只是蹭在她的頸窩。
德萊厄斯的聲音在她耳邊敲著。“可是我好難受……”
阿莉爾不著痕跡地試圖將自己的腿抽出來……
失敗。
然后努力把頭仰過去……
再次失敗。
掙扎無果，她無力地放棄，低頭看向掛在自己身上撒嬌的德萊厄斯。“那要怎么辦？”
其實(shí)如果直白一點(diǎn)，她都想直接讓德萊厄斯別哼了。
她又不是圣人，更何況現(xiàn)在跟她幾乎沒有距離的還是世界上最美的奇幻種之一。
撩了把海水冰鎮(zhèn)了一下自己的臉，阿莉爾低下頭，對上一雙閃閃發(fā)亮的眼眸。
……
兩廂沉默了片刻，阿莉爾緩緩搖頭，然后他的面色一垮，水面上拽著她的脖子撒嬌，水面下的力道卻越發(fā)收緊。
幾乎被他的魚尾卷到窒息的阿莉爾默默翻了個白眼，不得不決定對這個艸蛋的世界妥協(xié)。
……當(dāng)然，這句臟話最好還是別被德萊厄斯學(xué)走。
她嘆了口氣，伸出食指警告。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作者有話說：
（吐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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