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的制止只是表面上減少了人們的議論。但是私下里這些人們的傳言卻是越傳越烈！都說湛王為了兄弟情誼掩蓋宣王殺戮的事實。宣王繼承太子之位只會讓百姓徒遭災難，天不佑天朝啊！

傳言很快便傳到了京城皇上耳朵里的時候，離太子受封只剩下三天的時間！皇上在上書房登時就怒道：“傳朕旨意，宣湛王回京！”

李湛接到皇上圣旨，有條不紊地安排了治理水患接下來的事宜，然后起身京城復命！

一路上，他馬不停蹄地奔走，到了京城也并未回府休整而是直接到了上書房。見皇上行禮之后便將治理水患的事情上報了皇上。上面只說了水患嚴重，接連好多年的陰雨讓水位猛漲，河水沖破了堤岸造成良田被毀，有些百姓流離失所。雖然現在河堤已經修好，但是這些善后的工作也需要一些時日處理。皇上看完奏章，上面只字未提洛河神異之事。他將奏章合了起來，問道：“洛河神異的事情是什么情況？”

李湛似乎有些猶豫，緩聲說道：“父皇，就在河流決堤之前的一日，洛河水突然的異常高漲，沖破了河堤，當時太陽也被吞沒。一刻鐘的黑暗之后，太陽重新出來，河灘之上出現了大石，上面寫著：殺戮眾生，不堪天命！”

李湛說完靜靜地站在那里。只聽著皇上說了一句：“無稽之談！”

“兒臣當時也這般說，而且將這塊巨石掩埋了起來。奈何當時看到的民眾過多。流言竟然不脛而走！是兒臣無能，沒能控制好局面，導致王兄蒙受流言侵襲！”李湛的話音里滿滿的愧疚。

皇上看著他消瘦的模樣和愧疚的表情，這衣袍應該也是一路奔波，不能換洗都已經皺了！他生出了惻隱之心，說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此事只有真相大白才能還你王兄清白。你救災辛勞，這幾日不必早朝，在府里好生歇著吧！湛王妃也生了孩子，趕快回去看看孩子。”

“是。兒臣告退。”李湛規矩地行禮退了出來。

皇上即刻宣來欽天監云逸渙，將洛河神異之事告訴了云逸渙，問道：“洛河神異之事，你如何看？”

云逸渙思索了片刻，跪了下來，道：“微臣前些日子也聽說了此事，但是微臣是宣王妃的師叔。這個事情上理應避嫌。”

“起來吧。你是欽天監正使，朕信你不會罔顧天朝國運。有什么想法直說無妨！”皇上說道。

云逸渙起身說道：“洛河神異其實就是有人利用自然之力做出來的事件。當年女皇登基之前，就有人用天候推算出六月二十二日那天洛河底將有巨大漩渦出現，做出“武代李興”的石頭置于河底，利用漩渦的力量將石頭送上岸，令舉世皆驚。在此后十八年袁天罡設計了洛河水患，企圖以水之力，顛覆朝綱！此事幸得被狄國老識破才免于朝堂數百官員的劫難。”

皇上點頭道：“此事，朕也在史書之上看過，洛河驚現八卦圖，有巨石浮出水面！袁天罡已經死了近百年，當年事發其弟子也被悉數除去！何人還能習得此種術法？”

云逸渙道：“推演天命之事的確需要精通算數，制造諸行。設計此事之人必定精通天文歷法，經常演算變通，才能將自然之數了解得非常準確。何時刮風，何時下雨，何時地震，甚至連江河之水何時泛濫等等，也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因此，這樣的人在世間也被稱作仙師下凡。”

聽聞，皇上本來對李湛的懷疑也減輕了不少。李湛雖然有雄心，但是如此精良的計策，這么深的天文歷法功底，他是斷然沒有此方面有造詣。皇上說道：“此事還需細細調查！你去重新挑選適合冊封典禮的日期，和禮部共同協商典禮事宜。冊封大典日選在兩個月之后！”

冊封典禮延后的圣旨很快便下達了。圣旨之上直說皇上體恤民情，最近天朝境內有些地方遭受自然災害，所以要將精力放在抗災和災民的安置之上。

劉公公到宣王府宣旨的時候，李誦接過了圣旨謝了恩。

劉公公安慰道：“王爺，此事也是因為這些流言所致。皇上特意讓老奴和王爺說明：皇上并未相信流言，此番只是為了考慮王爺的名譽。”

“你代本王轉告父皇。本王統領西北大軍，殺戮之事是在所難免，百姓的顧慮也是正常，請父皇不要憂心。”李誦回道。

眼看到手的太子之位就被這無稽之談而延后，給了任何人估計心中都會有所怨言。宣王當真是心胸寬廣啊！劉公公應了聲將此事回稟了皇上。

皇上苦笑了一聲。只是這案子若是成了無頭懸案，誦兒沒了繼位可能。可是誦兒倒是坦然。這事情獲利最大的便應該是李湛，但是他卻沒有這方面的能力，何況讓他去洛河治理水患本也是臨時起意，李湛哪里有能力做得出來這般舉措！那么到底是誰布下了這個局？

就在皇上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外面一個小太監來報：“皇上，外面尚書令王國老求見。”

“宣。”王國老一把老骨頭，朝中的諸事都已經不管了，今日來此作何？莫非是為了這神異之事？

只見王國老緩步走了進來，行禮道：“老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來人！給王國老看座。”皇上吩咐道。王國老是皇后的父親，也是他的岳父，在上書房里還是有坐著的資格。

“多謝皇上體恤老臣。”謝過之后，王國老坐了下來，緩聲說道：“皇上，老臣聽聞洛河神異，驚現一塊巨石，上寫：殺戮眾生，不堪天命！因此百姓謠言四起，皇上因故暫緩了太子的受封儀式。”

皇上嘆息一聲，說道：“此事關乎民意，朕不敢大意。百姓是朝廷的根本。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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