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被皇上說得羞愧難當，跪在那里就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皇上卻一點都沒有想要饒了的想法，今日若是罵不醒這個兒子，只怕他在歧途之上越走越遠！皇上繼續說道：“番邦割據！西南節度使心生異心，聯絡南詔國向朝廷索要糧餉！你若是一個心懷天下之人，當與你舅父一同鏟除天朝的異己！”

李湛低著頭任由皇上責罵：“西北軍之前是何模樣！在你王兄手里練成了抵擋匈奴的銅墻鐵壁！你告訴朕，你舅父是韋家軍的將軍，是劍南節度使。朕若派你去西南，你是否能將它收為己用？你是否能給朕建起如你王兄一般的西北軍？”

“兒臣愿意一試！”李湛此時心中只有一個想法，用自己的功績來磨平自己之前犯下的錯誤！

“你今日不必給朕回復！你回去想好，若是去西南，定然是一場苦戰！你若是不能，從此之后，就安心地做你的閑散王爺！”

湛王從皇宮里出來，皇上的話語一直都在腦子里盤旋：

“你若是一個心懷天下的人，便應該與你舅父一起鏟除異己！”

“你若不能，那就安心地做你的閑散王爺！”

“無論誰坐上了皇位，你們都會是尊貴的皇族血脈！”

……

這些話語讓他內心被深深地刺痛了！他并非沒有抱負！大丈夫應該為天下計，自己是什么時候目光都放在了如何爭權奪勢之上了？就連父皇交給自己的洛河水患還要整上一個神異事件，自己是不是真的這么地不堪？他腦子里不停地思考著……

就這么思索著回到了王府，直接進了書房，將自己關在了屋子里。

這消息很快便傳到了沈頻兒的耳朵里！她將翊兒給了奶娘照顧，便來到了書房。輕輕地推開了門，說道：“臣妾命人燉了百合蓮子羹。秋日里天干物燥，王爺喝上一些，去去火！”

“放下吧！”李湛心不在焉地說了一句。

“王爺怎么了？”沈頻兒將湯羹放在了桌子上，輕聲問道。

李湛抬眼看了看沈頻兒，她恬靜地笑讓他心安不少。他無力地說道：“今日上書房，父皇給本王看了一些消息。本王知道為什么舒王要拿本王做靶子，因為舒王有自己的兒子！”

“兒子？舒王不是只有一個女兒嗎？這些年舒王妃一直無所出，且府里都不曾有小妾，這個兒子從何而來？他也不好女色，也不可能有流落在外的子嗣啊！”

“就是有一個。就是現在漪瀾公主的駙馬：覃思潭。”李湛緩緩地說道，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覃思潭！犯官蘇州織造之子！”原來這么長的時間，自己都是為別人做了嫁衣裳！當年蘇州織造還是個副官，當時也是舒王和王爺舉薦的！原來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在鋪路！沈頻兒手心攥緊，說道：“王爺，舒王真的太狠了，這樣漪瀾公主這輩子算是毀了！嫁給了自己的親弟弟！”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用女兒的犧牲換取自己的千秋大業！舒王應該覺得很值得！”李湛嗤笑一聲。

“我們既然知道了，那防備著就是了。”沈頻兒安慰道。

李湛聽著這話好熟悉！自己在上書房里不就也是這樣子的口吻嗎？他望著沈頻兒，這個妝容精致、溫婉可人的女人，一直在身邊籌謀，可是她的內心真的如此溫婉嗎？她這么能干，卻捧著自己，是出于愛慕還是恭維？李湛干笑了一聲，現在到了要懷疑枕邊人的地步！他低聲道：“頻兒，本王有些疲累！你照顧著翊兒很辛苦。這些日子本王要很晚才會入睡，就在書房睡下了。你帶著孩子早早睡。”

“王爺……”沈頻兒還想分說什么，就看著李湛不想多說，也只好作罷。

從書房離開，沈頻兒對著荷香說道：“吩咐照顧王爺的侍從，王爺這些日子有什么動靜，都要告訴本妃。”

“是。”荷香說著便去安排。

出乎沈頻兒意料的是，這些日子李湛在書房里關著，作息規律，也就是看看書，喝喝茶。湛王甚至連早朝告了假，也不見客人。這樣子的李湛讓沈頻兒有些捉摸不透。上書房里到底發生了什么？皇上到底給王爺說了些什么？舒王的信息王爺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變故。

七八日之后，李湛卻像往常一樣，穿戴整齊去上了早朝。早朝回來，他將朝堂上皇上的旨意說給了沈頻兒，道：“父皇命本王明日去西南，任監察使，檢查當地政務。”

沈頻兒眼中滿是擔憂，道：“王爺。西南雖然屬于天朝，是番邦的勢力范圍，很多的事情朝廷都是鞭長莫及！劍川節度使是舅父還好，想來不會為難王爺！可是西南節度使已經心生異心，王爺此去艱險！”

李湛并不為所動，道：“本王是天朝的王爺。莫不成本王還要怕一個節度使？他既然是朝廷任命的官員，那么就應該受到天朝的管理和監督！”

“王爺，按照道理是這么說。但是現在都是募兵制。朝廷軍費不足，節度使的軍餉都是節度使自己在養著。說好聽點都是朝廷的兵馬，說不好聽點，那些都是節度使自己的兵馬！”

“頻兒！”李湛臉上露出來了不悅！

沈頻兒覺得這個事情真的非常嚴重，想要喚醒李湛：“王爺！”

“頻兒，本王是天朝的王爺，自當為了天朝的穩固，長治久安盡力！”李湛說道。

沈頻兒也勸阻不住，只得讓人將李湛此去所需要的行李準備好，然后叮囑身邊的近身的侍衛務必要照顧好王爺。

李湛出發的那日，沈頻兒將李湛身上的衣裳攏了攏，道：“王爺此去多加小心，京城里母妃和我都在，若是有事我們會給王爺去消息，王爺勿憂。”

李湛點點頭，囑咐道：“府里的事情，你多費心。”

李湛去了西南之后，沈頻兒依舊按部就班地幫助李湛籠絡群臣。這次西南李湛一去便一年多，除了按時將西南的情況上奏皇上，鮮少有家書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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